“你小子掉钱眼里了!李靖,你就不管管这小子?”柴绍一滞,看向表情阴郁的李靖。
李昊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老头子开口,连忙接过话头:“儿大不由爷呢,柴叔,小侄还没娶媳妇,您总得让我攒点老婆本吧。”
“小子,直接说吧,这东西你要多少钱?”
李昊伸出五根手指:“这个数。”
“五贯?小子,这么个破管子,你跟老子要五贯?”李勣掂量着手里的‘破铁管’,脸黑的跟锅底差不多。
知道李昊这小子黑,可你也不能黑成这样吧。
不就是四根破铁管,加上两个铜环,再配上两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么,张嘴就要五贯,是不是有些过份了。
出于好奇,刚刚老货们早已经将望远镜给拆了,对其结构进行了深入了解。
至于望远镜为什么会落到这些老货手中……,主要是老程因为个人原因激起公愤,导致被四个老货围起来群殴,东西自然也没保住,这个时候正不断给李昊打气:“贤婿,五贯太便宜了,依老程看怎么也要五十贯,谁敢不给,老夫给你撑腰。”
对于老程的无耻要求,李昊很为难,叹了口气道:“程叔,首先我跟音音之间最多也就是兄妹之情,发乎情止乎礼,何来贤婿之说?其次,五十贯这个价格……有些过了。”
“对吧,程老匹夫,你还以为自己是在瓦岗寨当山贼呢,一根破管子五贯已经很贵了,五十贯,你怎么不去抢。”
“就是,还是李家小子良心,五贯虽然贵了惯,但还可以接受。”
眼瞅着老货们集体声讨老程,李昊不得不开口制止:“呃……,等等,诸位叔伯,我觉得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怎么?老夫误会什么了?”李勣隐隐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李昊挠挠头:“我的意思是,一个五百贯,五十贯的话,我就亏了。”
五……五百贯?
五百贯买这么个破玩意儿?
李勣当场暴走,撸胳膊挽袖子就向李昊走来:“小子,你耍老夫是吧?”
被老货围在中间的李昊根本无路可逃,事实上他也不想逃,面对李勣,摊开手说道:“李叔,买东西你不能只看材料对吧,千里望的材料加在一起的确连五十文都不值,可其中包含的天地至理却值很多钱。所以五百贯,我卖的是脑子,是知识,是天地至理,而不仅仅是一些铁与铜。”
看在李靖的面子上,李勣自然不会真的对李昊动手,但这并不等于他认可李昊的报价:“天地至理,你小子拿老夫当傻子忽悠是吧!”
李昊露出对牛弹琴的表情:“李叔,这事儿我还真就没忽悠你,要是不信,千里望就在你手里,你重新打造一套铁管试试,组装起来看看它还好不好使。”
嘿,老子还就不信这邪了!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铁管加两个铜圈罢了,怎么就不一样了。
李勣不信,柴绍不信,刚刚完成颁奖仪式的李二同样不信。
“小子,要是重新打造一套可以使用你怎么说。”
“要是重新打造一套铁管就能用,这千里望我免费供应。”
李昊信心十足,在没有推行标准化作业之前,重新打造出来的铁管与铜环能与原来的镜片配套使用的纯属小概率事件,如果真能配合到一起用,他也认了,反正这东西的确不怎么值钱。
为了省下五百贯,老货们欣然同意了李昊的承诺,李二也对此表示支持。
千里望被抢回来之后,他也亲自试验过,很清楚其中军事上的重要作用,考虑到将来需要将此物配备全军,李二很希望将作监能够争点气。
李靖多少有些紧张,钱不钱的他不在乎,关键是如何善后。
自家小子什么德性没人比他清楚,如果试验成功了还好,大不了李家亏点钱,反正自家眼下还比较富裕,不差这点钱。
可问题是失败了怎么办?这小子可是说到做到的主儿,万一打造出来的铁管与那两个玻璃片配合不瞒,他可是真敢要五百贯的,到那个时候,自己到底要不要主动降点价呢。
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皇宫,直奔将作监。
将作监老韩原本在休假,在得知李二驾临将作监不敢怠慢,召集手下所有人回来加班。
不过好在这次需要的东西并不复杂,几个铁管很快被打造出来,借着套螺纹的功夫,李承乾凑到李昊身边捅了捅他:“德謇,怎么样,有把握没有。”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李昊挤了挤眼睛:“对了,还没恭喜你呢,得了上朝的机会可以抓住了,别像以前那样天天偷懒。”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嘁,本宫偷懒,李德謇,说这话的时候你良心不会痛么?”
“良心是什么?”
李承乾:“……”
说话的功夫,铁管上螺纹已经套好,为了与原来的铁管有所区别,甚至新的铁管上还被做上记号。
李勣将所有东西拿到一起,对李昊勾勾手指:“小子,看好了,这几件都是新打造出来的,待会儿千万别说老夫赖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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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昊微微一笑:“李叔,请!”
“咔咔”几声,四根铁管被接连套在一起,旧的望远镜上镜片被拆下来,装到新的铁管上,一整套动作李勣做的是行云流水。
下一刻,只见这老货用十分装·逼的动作将装配好的望远镜举到眼前拉开。
“……”
怎么回事?咋不动了呢?
“喂,茂公,咋回事儿,看到啥了?”
“就是,说说啊。”
老货们急不可耐,连声催促。
好半晌,李勣面色诡异的将望远镜放下,嘴角抽了抽,盯着李昊双眼一眨不眨的问道:“小子,这是为什么?明明是一样的东西,为何老夫的千里望会看不清楚?”
“什么?真的看不清?”本是报着看热闹的心态而来的李二好奇心大起,从李勣手中接过望远镜放到眼前,片刻后同样露出狐疑的表情。
难道这东西里面真有什么天地至理?
李靖看着两人的表情,听着李勣的问题,一颗心沉了下去。
完了,事情到底还是变成了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