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剑行意识到了对手乃是虚晃一招,真正的目的是想逃跑,哪里肯放过他。只见他三两步窜上前去,轻舒猿臂,一把便牢牢的拽住了对方衣领,完全不似一个喝醉了酒的人该有的速度。
华山派小弟子一只脚悬在空中,眼看着就要踏出圈外,不成想身后的傅剑行力气极大,这一步死活也迈不出去。这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此刻的心态是崩溃的,他胸腔不住的起伏,鼻头一红,眼看着就快哭出声来了。
“你这家伙,到底要怎样?我喊弃权,你不答应;我把红丝带给你你也不要;我现在跳出圈你也要拦着,究竟是什么道理?”
傅剑行咧开嘴,率真的“嘿嘿”一笑,就把华山派小弟子从边线上捞了回来,放在自己身边。他先是倒提着手中场剑,拱手弯了弯身子。紧接着拍了拍对方的肩头道:“兄弟你别误会,我就是还想问问你,刚才的那套剑法叫什么名字?”
华山派小弟子略带着哭腔道:“在下学艺不精,输得心服口服。阁下莫要再捉弄于我了,我华山派弟子可杀不可辱!”说到最后,这小伙子有些歇斯底里了起来。
“兄台、兄台,我没有那个意思!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傅剑行一脸的惊惶,两只手架在胸前一阵猛摇,接口道:“在下真的是佩服兄台刚才使的那套剑法,可否将名字告知于我?之后我绝不会再阻拦阁下。”
“喂!姓傅的小子,你不要欺人太甚啊!”
“就是就是,见好就收吧,哪有你这样和人比试的?”
偷师别派武功本就是江湖大忌,傅剑行来路不明也就算了,却恰恰还会好几派的独门剑招。光凭这一点,他就不受终人待见,此刻他仍揪着华山派的小徒弟不放,连围观的群众,都开始有了微词。
看着傅剑行一脸真挚的表情,那小弟子有些哭笑不得,简直除了用“怪人”之外,找不到任何能够准确形容对方的词汇。
“老七,你便告诉他也无妨。”此时场外走过来一个人,整个人干瘦干瘦的,穿着和那华山派小师弟一般无二的长袍。
那小弟子回头一看,认出来对方正是与自己一同前来的同门师兄,他口中有些结巴道:“师兄,可、可我…”
“不打紧,我华山派的武功,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是!”华山派小弟子见师兄发话,虽染并不情愿,但还是对着傅剑行说了一句:“刚才的那套剑法,名叫‘狂风快剑’。这下我可以走了吧?”
傅剑行得了名字,不知为何居然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他一边点头,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小师弟也不犹豫,迈步出圈,站在他师兄背后。
傅剑行嘴里不知念叨着些什么,也低头带笑的跟着向外走去。忽然间发现那位姓宋的华山派弟子,正好挡在了他的身前。
“阁下且慢,在下华山派宋晴和,还有两句话要问。”言毕,这位宋晴和“沧浪”一声长剑拔出,剑尖指地,拦住了傅剑行的去路。
傅剑行抬头观瞧,顿觉此人虽是穿着打扮与先前的对手极为相似,但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那位华山派小弟子远不能及的。
“柳姑娘,这位就是我说过的剑组高手之一,华山派的宋师兄!此人也排在《江湖通鉴》新秀榜的前十,他的功夫不容小觑!”余羡渊歪头向柳渐青解释道。
“那他是要给师弟出头吗?这好像不符合比武的规则,余少庄主不用管管么…”柳渐青问道。
“比武的规矩是一对一,这场已经结束了比试,再有什么事情,我们也不好随便插手。不过据说这位宋师兄为人端正,用车轮战去斗对方,报仇撒气的事情,我不觉得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余羡渊摆了摆手,一副安心看戏的姿态。
“在下的师弟刚才败在您的手里,是他自己学艺不精,我们输的心服口服!但阁下横贯江湖多派剑法一事,还是需要在这里给大家伙一个说法为好!”就如余羡渊所说的一样,这位宋晴和并没有拿寻私仇为由,而是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惑。
傅剑行听对方问话,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道:“在下报名时便说过了,我无门无派,一介江湖闲杂人士而已,不信的话,请大家翻阅花名册便知。”
“那你这一身各派剑法拼凑而来的武功,是从何处得来的?难道不是私自偷师而成的?”宋晴和面色渐渐肃穆,继续追问,而他手中的长剑也握的更紧了。
“偷师?怎么可能,宋师兄说笑了。其实都根本就没人肯收我作徒弟!不过你若要说起来‘偷师’…”说到这里,傅剑行挠了挠后脑勺,憨直一笑道:“其实诸位都是我的老师,各位用的剑法,在下都看见了,偶尔琢磨琢磨,模仿些皮毛罢了,这也算偷师吗?”
偷师学艺是仅次于叛师弑傅的武林大忌,但若学自切磋中的对手,那边自然算不上偷师。但通过与人对阵,便能将对方的武学学的如此一板一眼,毫无二致,简直如同痴人说梦。
这得是悟性多高的天才,才能做到过目不忘,且能融会贯通,全数把招式学了去?所以傅剑行的话,在场之人金辉没有一个肯信他的。
“既然兄台说的如此笃定,那不如让在下来会会阁下。我倒要看看阁下是不是像自己说的那般天资卓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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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晴和仗剑而行,也不管傅剑行愿不愿意,自顾自的走到场中央,刷刷破空两剑,挽了个华山派迎客剑法起手式的剑花。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傅剑行非但不觉得厌恶,反而连连拍手叫好,紧跟跟着就迈步进了圈。他与宋晴和站了一个对脸,面上全是十分单纯的笑意。
“宋师兄,华山派入门的剑法我都领教过了。好像都差那么一点意思,不如劳烦您用那套狂风快剑与我切磋吧!”
傅剑行这是发自肺腑的想要讨教对方的狂风快剑,他完全没想过自己如此直白的请求,宛若放肆无度的挑衅,可是勾起了在场许多人的怒意。。
场下之人,虽说并不是华山派的门人,不过多数来自各大剑宗。听到傅剑行如此狂妄的发言,一个个具是义愤填膺,有对着傅剑行叫骂不停的,也有为华山派宋晴和鼓劲加油的,场面一时间如一壶烧开了的热水,十分的聒噪不堪。
唯独有两个人,神色迥异与他人。只听余羡渊趁声道:“这个傅剑行的狂妄劲儿,不得不让我觉着他,就是那个刻符之人啊!更别提他那说不清楚的背景和师承了…”
“正是,任谁看了都会怀疑他的。我上一次听说他后,就格外觉得可疑。不过撇开别的不论,他若真是与人切磋,便能学会对方的武功套路,那这人的的确确是个奇才!”柳渐青颔首回应,说着说着,反倒有些钦佩起来。
望着圈内仍自饮自酌,笑嘻嘻的傅剑行,余羡渊直摇晃脑袋,口中嘀咕着:“他这个样子,恐怕不应该是奇才,应该是个怪才…不对,应该是个怪胎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