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顾炎武道:“殿下,吴三桂已死,殿下似乎是更加忧心了,却是不知为何?”
李起没有隐瞒顾炎武,将心事道出,“先生,吴三桂这件事情让我很震惊,为何这样的一个人,他的危害那么大,皇上和朝中许多的大臣却还是想着要赦免,他们的行为和想法让我很担心。
这几天我也一直在反思,在想我进京究竟是对是错?现在的我,连生命都不能完全得到保障,若是一旦天不佑我,以后的大明又将何去何从?”
是啊,此时的李起确实也在反思自己进京的决定,这一次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干预,只怕吴三桂就要逍遥法外了。
自己能够干预一次两次,难道还能干预十次百次吗?
自己赶走了一个马士英,现在又来了一个阮大铖,奸臣走了,来的还是奸臣,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人罢了,甚至这来的阮大铖,那还不如马士英呢!
自己做的这一切,似乎没有什么价值啊!
李起的话,顾炎武不好回答,因为从理智上将,李起进京是不明智的。
但是作为臣子,为了避免以后发生同室操戈,骨肉相残的局面,进京似乎又是不得不为之事。
久久的,李起和顾炎武都是没有说话,只是落日余辉照在两人身上,显然有那几分沧桑之感。
第二日,史可法府邸。
此时的史可法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因为伏在床上的姿势实在是不雅,起来又实在是不便,所以这几天许多的好友同僚来看望,都是被史可法礼貌的拒之门外。
除了大夫给他换药,还有两个服侍丫鬟进出照料外,便是再无一人可以进他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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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史可法刚刚换上了一副药,答谢一声,送走大夫后,史可法正欲睡上一觉,将养身体,却是不想这时候管家来报,说是定王殿下和姜曰广姜大人一道前来探望,期望当面慰问。
“什么?定王来了?还是和姜大人一道来的?”
史可法一脸吃惊模样,就在他被李起毒打的那一日,姜曰广在府上和李起大吵一架的事情,他也是从下人口中得知。
凭着姜曰广老大人的性子,那是绝对跟定王无法调和矛盾的,怎的他们今天却是会结伴而来呢?
“老爷,您是见,还是不见啊?”见史可法没有回答,门外的管家便是问了一声。
“有请,让他们在客堂等候,我马上便来。”
越是想不明白的事情,史可法却是好奇,他要当面见一见李起和姜曰广,特别是姜曰广,他对姜曰广和李起是如何冰释前嫌,感到十分的好奇。
“姜大人,这次要不是请你来,估计史大人是绝对不会让本藩踏进府邸半步的,怪只怪本藩把他得罪的太死,怨不得人啊。”
在客堂落座后,李起不免自嘲了一句,对姜曰广说道。
姜曰广哪里敢居功,赶紧是郑重的起身拱手道:“殿下说笑了,以殿下的身份,于理于法,史大人都没有不出来一见的道理,倒是请下官来,显得多此一举了。”
“哈哈哈,,,”
李起见姜曰广对自己态度份外恭敬,丝毫不为那一日自己有意气他而感到不满,李起不由得是仰头大笑几声,
“大人你的度量真是不小啊,这真真是应了那句话,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你不愧是我大明朝廷的阁老重臣啊!”
说话的功夫,史可法便是在管家的搀扶下,来到了客堂。
李起见他来了,立即是起身快步走到他的跟前,拱手道:“大人身体可好些了?那一日责打大人,这真真是本藩的罪过,本藩一直心里分外愧疚,今日专程前来致歉,还请大人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史可法见李起态度和那一日可说是判若两人,先是一愣,而后便是讥讽道:
“怎么,殿下是来看下官丑态的吗?还是说皇上英明,将吴三桂凌迟处死,殿下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又是看准了谁啊?”
史可法态度不悦,丝毫不将李起的身份看在眼里。
李起自然也是不会怪他,毕竟自己把他打成这样,换做是自己,区区一句道歉的话就想把事情翻过去,你想得美哦。
不过倒是这区区十个板子,就能把史可法打的到现在还下不来床,这一点倒是让李起颇为感意外,
以前听人说打板子,那动不动的就是三十大板五十大板的,那也没见几个人被打死,这史可法怎么只是被打了十板子,就跟要了半条命一样。
还亏得当时自己只是命人打他十板子,这要是打二十板子,只怕这个青史留名的大忠臣,估计就要死在自己手里了吧。
想到这里,李起也是一阵后怕,以后打板子的事情可得慎之又慎,决不能出错啊。
“岂敢岂敢,吴三桂本就罪该万死,现在他死了,本藩也是高兴,又怎敢再生出是谋害于人的计策来呢,大人你说笑了。”
李起没有对史可法的态度有半分怒气,一边的姜曰广却是被史可法的话吓了一跳。
“史大人,你误会殿下了,殿下不但是没有救吴三桂的心思,相反,这一次若非殿下出手干预,只怕我等皆是要作那无用功,坐看吴三桂逍遥法外而无能为力了!”
史可法见姜曰广这样说,疑惑道:“大人你这话如何说?那一日定王就因为下官骂了吴三桂几句,下官就被他当众责打板子。
不但如此,他还进宫面圣,当面向皇上苦求恩赦吴三桂,此事满朝皆知,便是那街上妇孺亦是知晓,怎的大人你却是说这般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哈哈哈,,,史大人,你听本官慢慢道来。”
说着,姜曰广便是将李起如何捧杀吴三桂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最后姜曰广还不忘对史可法反问道:“若是殿下不这样反着来,真的和我们一样死谏,皇上受阮大铖他们这些奸臣小人的蒙蔽,能听得进我们的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