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背影

夫妻两人都是本县农村人，家在大山里，有两个女儿。

两人白天在厂里打工，晚上摆路边摊，赚的钱除了留一些保证日常生活开支外，剩下的都汇回老家养老人小孩。

他们做人做事都比较实在，所以平时生意不错。

楚乾坤和同学经常来这个摊位喝酒吃烤串，和王哥夫妻俩很熟悉。

他到的时候，摊位上已经坐满了人，没有空位。

不过楚乾坤也不想换地方了，径直走到在卖力炒饭的老板面前，招呼道：“王哥，给我来份蛋炒饭，蛋加双份。”

然后转身对着一边忙着烤串的老板娘道：“李姐，给我烤个10串牛肉，10串羊肉，要麻要辣。”

“楚老弟来了啊，稍等，马上就好。”老板一边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汗水，热情的回应道。

手上的动作不停，麻利的翻炒着锅里的蛋炒饭。

李姐看了看坐满了客人的摊位，对着楚乾坤说：“现在没位置，你还要等等呢？”

“没事，你抓紧给我烤，我站着吃，没吃晚饭，有点饿。”

他今天从早上开始，吃饭就没准时过，下午二点多才吃的中饭，晚饭没吃，到现在肚子饿坏了。

“那我先给你拿串别人的烤串，先垫巴垫巴。”

“不了，那多不好意。”楚乾坤拒绝了李姐的好意。

他知道肚子饿的人，要么一次性吃饱，要么索性扛着饿，要不然吃个不上不下，反而会觉得更饿。

来这吃东西的大部分都是年青人，有的是好友一起吃串喝酒，天南地北的瞎侃；

有的一看就是恋爱中的男女，靠在一起轻声细语，讲着悄悄话，时不时的还打闹几下，满脸幸福洋溢。

看着老板不断翻着锅铲，金黄色的饭粒在锅中翻滚，闻着鸡蛋、肉沫和葱花混合在一起的特有香味。

楚乾坤想起了哈林的一首歌《蛋炒饭》，实在是太应景了。

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

饭要粒粒分开还要沾着蛋

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

铁锅翻不夠快保证砸了招牌

……

配合着老板的动作，楚乾坤不由自主的吟唱起来。

“小楚嘀咕什么呢，是你王哥今天的饭，炒的不好吃吗？”

把炒饭递给楚乾坤，看他吃着饭，还在嘴里含糊不清的哼着歌的楚乾坤，老板好奇的问道。

“哪里？王哥的蛋炒饭，谁敢说不好吃？味道永远是一级棒。”狠狠的塞满一嘴的炒饭，楚乾坤由衷的说道。

“那你唱什么歌，这么多吃的都塞不住你的嘴巴啊。”

猛趴了几口饭，楚乾坤继续说道：“是哈林去年出的歌，叫《蛋炒饭》，这不是王哥的蛋炒饭太好吃，心有所感，情不自禁就唱了呗。”

“你听啊，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饭要粒粒分开，还要沾着蛋……”

“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铁锅翻不夠快，保证砸了招牌……”

唱着唱着，把边上的一桌客人都给吸引住了。

其中一人冲着楚乾坤喊道：“兄弟，这歌不错啊。听着这歌吃着老板的蛋炒饭，感觉这饭更香了。”

“是啊，这歌节奏不错，简直就是给王哥的蛋炒饭写的广告词啊。”

“哟，别说，这歌挺适合给我的蛋炒饭打广告的，这么好吃的蛋炒饭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炒出来的。”老板也是嘎嘣嘎嘣的自吹道。

“好嘛，这自夸的不露一点痕迹，王哥，看不出来，您大才啊。”楚乾坤调侃道。

“哈哈……”几人笑着收回目光，继续吹牛、侃大山去了。

“哎，小楚，你说，我要是边放歌边炒蛋炒饭，生意会不会更好！”

吃惊的张着嘴，楚乾坤心惊道：“高手在民间，谁要是说王哥不是隐于世间的高手，我跟他急。”

这主意要是放在后世不奇怪，但在这个时间点，被一辈子生活在农村，没走出过县城的这个男人说出来，让他很震撼。

“好主意，王哥，这样，等我找个时间，把歌录到喇叭里，你直接在摊位上放就行，虽然音质差点，但效果不会差。”

“好的、好的，那就多谢你了，今天这顿我请了，就当给你的辛苦费了。”

“哈哈，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楚乾坤伸出右手和老板在空中击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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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手羊肉串，右手牛肉串，边走边吃，边吃边走。

楚乾坤不知不觉来到了湖边，站在今天凌晨站过的台阶上，看着一样的湖景街灯。

没有太多的想法，把吃光串肉的竹签丢进边上的垃圾桶，拍拍双手自语道：“起风了！”

回家，睡觉，他的风也快来了。

年青的身体就是好，强壮的身体没有前世那种亚健康的状态，一夜无梦，睡了一觉的楚乾坤便满血复活了。

楚乾坤上学的山水一中，全名是“山水县第一重点中学”。

是一所有40多年历史的普通高中，对于新建也只有40多年的山水城来说，算的上是历史悠久。

学校的学生来自全县各地，近的走读，远的住校，在校生有1500多人。

山水一中在全省也是颇有名气，每年都有考上水木大学和北都大学的学生。

记得2018年，有一家以山水一中名字命名的山中科技公司在华夏股市上市，公司质地蛮好，市场反响不错，涨幅挺高。

公开资料显示，这个公司里的中高层管理人员，有一半是山水一中毕业的学生。

这个很厉害，一般像这样在一家公司里，来源于同一所学校的职场精英派系，只有重点大学才会发生。

可是一个八线城市的高中，也有这样的成绩，足以说明山水一中的小底蕴不错。

楚乾坤今天来的特别早，当然这个早是相对于他来说的。

他进教室的时候，班里已经有一半的学生在早读了，大部分都是成绩冒尖的好学生。

其他的则是成绩一般，但是依然努力、勤奋的同学。

背着昨天那个双肩包，走到记忆中的座位上。

边上还有三个位置空着，对着空位嘟了嘟嘴：“这三个家伙，还是老样子啊。”

楚乾坤知道，他这三个同桌、后座兼死党兄弟，不到上课铃声响起的最后一秒，是不会进教室的，现在估计在哪里偷偷的抽着晨烟呢？

拿出书本，随意翻开一页，装模做样的读着，双眼却一直在观察着周围。

看着一个个脸庞稚嫩，坐姿笔直，此刻正专心读书，既陌生又熟悉的老同学，楚乾坤觉得年轻真的好。

四处游移的眼神凝固在一个背影上，高三（1）班的班长欧阳暮雪，一中的大众女神，学习成绩好，人漂亮，随时随地都是焦点。

楚乾坤盯着欧阳暮雪的背影，双眼涣散，一动不动，心里却在想着关于她的点点滴滴。

欧阳暮雪不是本地人，楚乾坤一直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人，为什么突然到山水一中来读书？

他清楚的记得，欧阳暮雪刚来高三（1）班的情景。

那是高二刚开学，年级里文、理科刚分好班，他从二班调整到了文科班一班。

新学期第一天的上午，第一节是班主任吴清爱的语文课。

上课铃响了以后，一向杀气腾腾的吴班满脸笑容的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却没有马上开始讲课。

双手用力拍了拍手掌，吸引全班或惊讶她的笑容，或埋头看书的同学们的注意力后。

开口说道：“同学们，今天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是刚转学来的一位女同学，大家欢迎！”

话音刚落，全班50多位同学齐刷刷的转头看向教室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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