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是你们左家的地盘?”
徐长青不由笑起来,玩味的看向左梦庚。
“……”
左梦庚额头上冷汗眨眼便是翻涌出来。
他很想硬气一点,直接狠狠的怼徐长青一顿,他徐长青凭什么,凭什么瞧不起他们左家?
可理智却是告诉他,如果他这么做了,怕也直接敲响了他们左家的丧钟……
饶是他对他们左家有很强的信心,可,面前是徐长青啊……
看着左良玉颤颤巍巍的恍如惊弓之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徐长青笑了笑,长叹息一声道:“少帅,有些事情,你我都是心知肚明的。哪有你家我家?这天下,难道不是我大明的天下?你左家也好,我徐长青也好,难道,不是吃的大明的饷?”
左梦庚也回过神来,忙是连连点头:“侯爷所言极是……”
徐长青笑道:“你能明白便好。食君之禄,自当为君分忧。此役我决定突袭大顺,虽略有潦草,但实则也是精心准备多时。少帅,你是聪明人,想来也是看出来。所以,少帅,我希望你能明白,要以大局为重!没有大家,哪有我们的小家?”
左梦庚连连点头称是。
见左梦庚懂事,徐长青的态度也柔和了一些,笑道:“少帅,我听闻,左帅最近身子骨一直不太好?”
左梦庚登时一个机灵,忙恭敬道:“劳侯爷挂念,父帅,父帅这几年身体的确不太好……主要是早年在辽地征战时,遗留下一些旧伤,也染上了风寒……不过最近已经好了许多,即便不能完全康复,正常行事倒也没有大碍……”
徐长青笑着点头,心里却是止不住冷笑。
左梦庚这厮倒也机灵,知道往他们左家脸上贴金,可有些东西,岂是几句单薄的言语便能化解?
左良玉的确算是对大明有功,但更多的是过,而且是大过!
左良玉这几年身子骨不好,在武昌,在湖广,乃至在南京,都已经不算是秘密。
坊间对于此的流传也是五花八门,各种香艳,包括一夜御十女之类。
这些东西看似捕风捉影,有点花哨,实则,距离真相却已经是不远了!
徐长青自掌握到了更多的机密消息!
左良玉这厮,不仅胡搞八搞,他的身体不好,他的脑子也不好!
换言之,他已经有精神病的征兆。
这件事,左良玉的好友黄澍,那天曾特意跟徐长青确认过,左良玉隔三差五便要发病。
更甚者,为了治这病,他几乎是天天都要吃小儿鲜脑!
而这还只是此时这个时代,因为徐长青的出现,很多大局都颇为平稳的状况下。
在历史上,左良玉做的烂事,说罄竹难书都不为过!
这厮,不仅把襄阳城杀了个七零八落,浮尸遍野,几如连长江都要被阻断,连他的老巢武昌城也没逃过这等厄运。
其中各种奇葩,根本就书无可书,都没法表述!
他根本就不把人当人看,乃至连畜生都不如。
甚至,他后来突发奇想,要把他手里的几十万可怜女人,全都卖到江南……
也无怪乎,早在当年中原之战以前,老百姓便是将其‘平贼将军’称号的‘平’字去掉,直呼其‘贼将军’。
说来,也就只有在这种乱世,才会让的这种奇葩的畸形存在一直存活到此时了。
“少帅,既然左帅无事,那我也便放心了。此事,你回去尽快与左帅商议吧。我希望,待我模范军抵达武昌之后,三日之内,你们能调集五万精兵,与我模范军一起征讨顺军!待他日平了李闯,少不了
你们左家的好处!”
“这……是……”
饶是左梦庚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等徐长青真正说出来,他还是止不住的一阵窒息感。
徐长青让他们左家去打大顺,不是明摆着把他们当炮灰吗?
可此时,他根本无法反驳……
……
送走了左梦庚,徐长青的眼睛微微眯起来,转而便是一片冷冽!
讲信誉,那也得分人啊!
跟左良玉这种垃圾,讲什么信誉?
……
左梦庚当晚便连夜赶回了武昌,急急把消息跟左良玉汇报。
原楚王府的大殿内,头发花白、披头散发、只穿着件白内衣、恍如精神病院病服的左良玉,登时斜着眼睛看向左梦庚:“徐长青那厮,真是这么说的?”
“父帅,千真万确,孩儿一个字也不敢隐瞒……”
左梦庚忙恭敬行礼道。
“呵。”
“呵呵呵呵。”
左良玉当即止不住冷笑,看着极为神经质,眼神却是充满凛冽:“徐长青把我左某人当傻子吗?老子当年在辽地混的时候,他还在他娘胎里吃屎呢!”
“父帅,那,那咱们怎么办……”
左梦庚止不住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心惊胆战。
倘若他老子真要想不开,跟徐长青硬刚……那,恐怕当即便是世界末日啊……
模范军的战力,能是他们这些杂牌军抵挡的吗?
若一旦处理不好,就算有左梦梅的面子在,他们左家怕也要被灭门那。
“怎么办?”
“凉拌!”
左良玉却浑不在乎,冷笑道:“世人皆说徐长青如何又如何,我左某人偏不信这个邪!他若规规整整的也就罢了,他若敢拿我左家当傻子,我必定会让他后悔!”
这时,一个心腹太监快步奔过来,看了左梦庚一眼,忙又附在左良玉耳边,低低耳语几句。
“嗯。”
左良玉缓缓点头,摆手示意太监退下。
“……”
左梦庚一时五味杂陈,到此时,他老子竟然不信任他……更可怕的是,他根本无法说出来……
左良玉此时妖异的看向左梦庚:“梦庚,你,是不是觉得,为父并不信任你?”
“父帅,孩儿不敢……”
左梦庚赶忙恭敬的跪倒在地上。
左良玉忽然大笑:“无妨。这事情,并非是为父不想告诉你,而是为父也刚刚收到消息。”
说着,他示意左梦庚附耳过来。
左梦庚忙照做。
左良玉冷笑着低低对他耳语几句。
左梦庚的瞳孔猛的放大,惊悚道:“父帅,您是说,您,您派人去查邱叔了……”
“呵呵。”
左良玉得意冷笑:“徐长青敢拿捏我,无怪乎是与邱磊有联络,但我岂会被他愚弄?一直都在盯着邱磊!只要把邱磊按住,他徐长青,能奈我何?”
左梦庚心中虽是止不住惊悚,但面上又怎能反驳他的老子?只能是赔笑称是,连呼‘父帅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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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里深处,却是下定了决断。
如果他老子真的这么冒失,执迷不悟,怕,到时候,他也只能是斩断情丝,与他保持距离了啊。
……
因为有一波洪峰的关系,模范军知道第四天,八月初三的早上,这才是抵达了武昌城外。
左梦庚早已经带着武昌一众核心在码头上等候迎接。
左梦梅的亲生父亲邱磊也在。
不过,他脸上虽是挂着笑意,眼神
中却是止不住的抑郁。俨然,他最近过的明显不是太好。
“宝珠,看,这便是武昌城了,如何?”
徐长青并没有着急下船,而是站在船头,与张宝珠、春妮一起,居高临下的俯瞰眼前的风光。
别说是只有左梦庚在这边迎着、左良玉托病没来了,就算是左良玉在这边跪着等着,徐长青照样也得先晾他个半天。
武昌是大江的核心要塞之一,建城已经上千年,早在三国时,便已经建城,是所谓‘夏口’,从此经久不衰。
这边的码头自也极为雄浑,比之南京都要排场。
张宝珠眺目而忘,本就明快的心情不由更好。
本来,徐长青是绝舍不得让她随军出征的,想将她安排在扬州好好养胎,但她怕徐长青贸然,死活都要跟着。
为此,徐长青多花费了不少力气,把整个坐船都是升级一遍。
这让张宝珠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她是真不明白,年轻的大小美人儿这么多,为何,徐长青就非吊着她这一棵树不放呢?
可世事就是这么奇妙……
徐长青对她,几如犹如珍宝,真的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
与徐长青说笑几句,张宝珠的俏脸也郑重起来,低低道:“长青,左家在武昌经营数年,又人多势众,你,真的有把握吗……”
徐长青淡然一笑:“宝珠,我也不跟你吹牛。这样吧,从现在开始算。到明天晚上之前,我保证把武昌城完完整整的拿下来,而且是兵不血刃!如何?”
“……”
虽然徐长青没说赌约的事儿,但张宝珠又岂能不明白,这厮,又孩子般跟她耍性子呢。
只得娇嗔着低低道:“你,你别乱来。还是稳着点。晚上,晚上让你来我房里还不行嘛……”
说着,她俏脸不由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照这么下去,她的底线,已经越来越低,几乎都快没有了……
徐长青不由大喜,“宝珠,那咱们可说好了,一言为定!”
这边,看着张宝珠和徐长青这般亲密,春妮俏脸上不由闪过一抹黯然。
明明她已经很努力了,与徐长青的关系也算还不错,为何,在张宝珠面前,就会瞬间黯然失色呢?
也就是她和张宝珠关系很不错,否则,看到这种场景,她怕是都有跳到江里的心思了。
与张宝珠温存好一会儿,徐长青这才是下去见左军众人。
但这俨然不是给左军什么面子,而是给邱磊面子。
毕竟,他可是徐长青真正的岳父之一。
看着徐长青离去,张宝珠也注意到了春妮的黯然,不由轻笑着点了点春妮的额头,“傻丫头,小嘴都快要挂住油瓶了呢。”
“呜……”
春妮本来还强撑着的心神,登时便绷不住了,一下子扑到了张宝珠怀里:“宝珠姐,我好没用啊,根本没法跟你比……”
张宝珠不由摇头失笑:“傻丫头,男人,你想强留是留不住的。你得会哄才行。你想不想,让这个坏蛋也为你着迷?”
春妮一愣,俏脸不由红了,低低道:“宝珠姐,我,我一直在学你,想吊着他,可是,可是怎么就是做不好呢?”
张宝珠俏脸也止不住红了,想说些什么,还是忍住了,半晌,贴着春妮的耳边低低耳语几句。
春妮俏脸更红,美眸中却是止不住的升腾起无限希冀:“宝珠姐,真的,真的可以吗?”
张宝珠无语,却只得道:“我也没有绝对把握,但,咱们总得去试试才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