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小野平治,武宏一郎,桥本英俊,见过尊贵的海城侯爷阁下……”
松月楼主楼一间奢华的雅间内,几个火炉将室内熏烤的温暖如春。
徐长青慢斯条理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郑茶姑恍如侍女般乖巧的侍立身后,郑森则像是只斗败了的公鸡般,带着三个留着西瓜瓢发型、穿着浪人袍的三个倭兵统领进来。
郑森明显想对徐长青解释什么,却不知是何原因,有点说不出来,脸都胀的通红。
也让三个倭兵统领都傻傻跪在地上,有点贸然无措。
郑茶姑也有些无言了。
她大兄那么聪明的人,怎么这种时候傻了一般,还不如她一个女孩子……
忙帮着介绍道:“徐哥哥,小野平治阁下是长崎人,是倭国传统的贵族,真要算起来,当年的小西行长阁下,是他的表舅父。武宏一郎也是长崎人,是九州武士的代表,对刀术极为精通。至于桥本英俊,他是熊本人,家族也是熊本地区的传统贵族,以前为多位大名效力过,拥有很多宝贵的战争经验……”
随着郑茶姑的介绍,三个倭兵统领愈发恭敬,简直犹如朝拜神明一般看向徐长青。
徐长青的实力早已经毋庸赘述,他们早已经亲眼所见。
而眼前这位郑家大小姐,何等尊贵?此时却居然只能像是侍女般伺候在这位明人权贵身前……
这个明人权贵,到底是何等强大啊……
郑茶姑俨然也想衬托徐长青的逼格,介绍完后,便又乖巧的退到一旁,装模作样的为徐长青揉起了肩膀。
徐长青心里有些好笑,却也愈发赞叹郑茶姑的灵性。
这妞儿刚才的介绍虽是有点隐晦,但徐长青很容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支倭兵,以小野平治为首,武宏一郎和桥本英俊是副手,家族色彩很明显,跟清军的半奴隶制差不多。
看着三个矮脚小公鸡一般、毕恭毕敬跪在地上的倭人统领,徐长青心里不由腹诽。
后世,这些倭人的后代,对待他们的米国爸爸,想来也是这种态度吧?
如果此时换个民族,哪怕是棒子的人,徐长青说不定都要安抚一下,但倭人这个民族,俨然不用这么麻烦。
扫视他们一遍,记住了他们的长相,徐长青便有些不耐烦的一摆手,示意他们滚蛋。
“这……”
小野平治三人顿时有点慌了,这位传说中的大明权贵这是个什么态度啊,到底是收下他们还是不收……
旁边,郑茶姑芳心里不由幽幽叹息一声。
本来还想拿捏徐长青一下呢,谁能想到,这个混蛋,竟然是个‘倭国通’,早就把这些倭人吃透了……
只能温润的对他们笑道:“小野阁下,你们三位先下去休息吧。你们的事情,我随后会跟侯爷再谈的。”
“谢谢,谢谢大小姐!”
三人大喜,忙是又重重磕了一遍头,这才是欢天喜地的退下去。
等三个倭人退下,郑茶姑终于忍不住了,怼着郑森啐道:“大兄,你,你到底怎么回事嘛?这可都是你的工作!”
“我……”
郑森的脸不由更红,也是越发尴尬,都没勇气去面对郑茶姑了,深深对徐长青一礼:“侯爷,大木,大木让您失望了……”
徐长青已经料到郑森会受到不小的打击,却也没想到,这厮居然会被打击的这么严重,这他么都快把正事搞砸了。
不过,稍稍
思量片刻,徐长青也回过神来。
这位爷的性格,决不能以常理而度之。
另一个时空,因为兵败,导致他的亲生母亲被清军抓获侮辱,后来他把母亲抢回来之后,非但不是好好安慰、照料,竟然……一刀将他的亲生母亲劈成两半,放在河水中洗刷这种耻辱……
这是个偏执狂啊!
“大木兄,你这是咋的了?让人给煮了么?”
看着身边郑茶姑偷偷的在背后对自己使小动作,徐长青也回神来,笑着亲手将郑森扶起来。
“侯爷,我,我没想到,我竟然这么不中用,让您失望了……”
郑森说着,又深深一礼,简直羞愤欲死,根本不敢再抬头。
“……”
徐长青也有些无言,这位爷体内的倭国血统,不会这么凶的吧?
但郑森太关键了。
就算没有郑茶姑,徐长青必定也要好好安慰。
笑着将他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大木兄,你何须这般颓丧?须知,胜败乃兵家常事也。我徐长青能走到此时,也是由无数的失败累计经验,一步步吸取教训,这才是有了今天。大木兄你之前并没有受到过这方面的操练,今天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相当优秀了,怎能如此自暴自弃?”
“优,优秀……”
“侯爷,您,您也曾失败过吗?”
就恍如黑暗的星空中陡然出现了光芒,郑森恍如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下子又恢复了生机,都顾不得尊卑了,猛的抓住了徐长青的手。
……
好一会儿,徐长青这才将郑森安抚住,让他先下去休息。
郑茶姑复杂的看着徐长青,紧紧咬着娇嫩的红唇,犹豫片刻,还是道:“徐哥哥,谢谢,谢谢你照顾我大兄……”
徐长青哈哈大笑,瞬时没了刚才威严的模样,潇洒又放荡的直接躺在了旁边的软榻上,“茶姑妹子,你可是我亲亲媳妇儿,大木兄是我亲舅哥儿,我不帮他,难道还帮别人吗?过来,给哥揉揉肩膀,这一会儿站着,怪累呢。”
“……”
郑茶姑简直恨不得喷徐长青一脸血。
这个王八蛋,哪有半分上位者的端庄,简直就像是个臭无赖……
不过,郑茶姑此时早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带着浓重的有色眼镜来看徐长青。
今天这一通,她都是亲身经历,而且一直在徐长青身边,眼睁睁的看着,徐长青把一切轻而易举便玩弄于鼓掌。
这个男人,简直就像是个深不见底的深渊,看似不经意,实则,一切早已经尽在他的掌控中啊……
只能没好气的上前去,帮徐长青揉起肩膀来,脑海却是在飞速旋转着,该~,怎么逃过今天这一劫呢?
……
一场可大可小、但又驳运诡异的风波,就这样被徐长青如此华丽、刚猛、又摧古拉朽的直接镇压下来。
此时看似事态已经结束,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但,模范军表现出来的刚猛、强大、不容置疑,还不知道要产生多久的影响。
房间内,徐长青跟郑茶姑嬉闹一会儿,朱国弼恭敬在外面敲门。
“哦,抚宁候啊,进来吧。”
反正郑茶姑这妞儿此时不好弄走,徐长青也不避讳她,直接让朱国弼进门来。
以朱国弼的精明,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还是很有数的。
“嘿,谢侯爷。”
片刻,朱国弼一脸奴才
相,小心来到了房间内,但一看到已经换回女装的郑茶姑居然也在,他不由一愣,却绝不敢多看郑茶姑半眼,忙是讨巧道:“侯爷,一切都处置利索,事情已经完全被咱们控制了。”
徐长青笑着丢给他一颗雪茄,朱国弼赶忙狗一般接住,激动的直抓耳挠腮般。
这哏捧的也没谁了。
两人分别点燃了雪茄,徐长青道:“衍圣公他们的鲁南商行如何了?”
朱国弼忙恭敬道:“回侯爷,大家都已经坐下来商议,想来,今天差不多就能理出条理来。最多三天,应该就能上马了。侯爷,今天的会议,您还过去瞧瞧吗?”
“我就不去了,老朱啊,这事儿,就由你全权负责。机灵着点,明白吗?”徐长青看向朱国弼的眼睛。
朱国弼何等玲珑?瞬时便明白了徐长青的意思。
这是让他狠狠敲孔胤植等人的竹杠,但是却又不能真正参与其中,这正是他的拿手好戏!
忙恭敬给徐长青行了礼,屁颠屁颠告退下去。
朱国弼刚走,郑茶姑顿时满脸嫌弃的看向徐长青:“徐哥哥,不是吧?这么重要的会议你都不去参加吗?我,我好像有些肚子疼,呜呜,羞死了,等下要拉肚子怎么办……”
“姓郑的,你他娘的是不是懒驴上磨屎尿多?你跟老子对赌的时候,可不是这鸟态度啊!怎么着,输不起了?”
徐长青没好气的白了郑茶姑一眼。
郑茶姑俏脸早已经一片羞红,但她此时也适应了徐长青的混不吝,知道徐长青在故意刺激她,同样没好气的回击道:“人家就是不舒服嘛,怎么就输不起了?你要喜欢你只管来便是,怕你是乌龟!”
然而她表面上看似傲娇,实则,早已经不敢再真正的挑衅徐长青。
徐长青其实也没真的想把她怎么样,如果真的贸然了,那恐怕才会失去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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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没好气的啐道:“姓郑的,老子今天先放过你,但是帐老子可给你记着了。我还就不信了,你还能天天都这么多臭毛病!”
说着,徐长青起身来,整了整衣襟,便准备出门去。
此时曲阜明面上的局势看似是被控制住了,但底下的暗流,包括整个天下大势,徐长青都还要好好思量。
“嗳?徐哥哥,你这是干嘛去?”
看徐长青开门就要出去,郑茶姑忽然冲过来把徐长青拉住,狡黠道:“事情可就今天一天昂,过了今天,本小姐可就不认账了昂。”
看徐长青似乎又要发作,她忙又撒娇道:“徐哥哥,人家最怕痛了,你说了不会伤害人家的嘛,咱们,咱们能不能换点别的,大不了,我,我多给你加一万两银子嘛……”
“……”
徐长青面上故作难看,心里却要笑出猪叫。
这他娘的,郑茶姑这大明第一白富美手指缝里稍稍露出点来,就足够他徐长青舒坦的喝一壶了,却道:“这事儿,我得想想,你先在这里养你的臭毛病吧,晚点有好玩的我再过来找你。”
郑茶姑这时也明白,徐长青有机密事情要处理了,本来很想跟着,可想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又摇着徐长青的胳膊撒娇道:“那,徐哥哥你可要早点回来呀,人家在这里等你。”
但等徐长青出了门,郑茶姑却是连砸带摔,‘噼里咣当’的只恨不得把整个房间都拆了,再扎个小纸人、好好问候徐长青的祖宗十八代。
她郑大小姐活了这么大,何曾受到过这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