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徐长青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朱由,第一反应是这个死胖子疯了。
搞什么?
居然让自己娶一水为正妻。
朱由此时却是极为郑重,肥脸上布满狰狞,“忠义伯,这种事孤怎么会开玩笑?一水是孤的女儿,是孤最疼爱的女儿,为了她的幸福,孤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都能承受!这样,我不仅给你大清河流域的地,青州北,小清河以北的地,我也全都给你,奉外,再加一万石粮食,一百万两现银,全都是一水的嫁妆,如何?”
“……”
徐长青真的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这死胖子今天不是发烧了吧?
“不够?”
“那就再加五十万两现银!孤就算是吃糠咽菜,也绝不能委屈了孤的女儿!”
朱由大气凛然。
让的徐长青对他一时也有些刮目相看。
这死胖子的确有点逗,但,他此时的模样,徐长青却是笑不出来。
倘若自己有个女儿,如果真的……恐怕,只会比他做的还要更过吧?
“爹,爹!”
“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这时,匆匆追来的一水姑娘终于赶到了,急急冲了过来。
可一看到徐长青,一水姑娘的俏脸顿时红了。
她爹的确是为了她好,可这样,已然完全把她的尊严踩在了地上……
可看到她爹几乎是过来求徐长青,她又无法对朱由做出苛责……
一时间,场内说不出的尴尬。
徐长青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程度。
这虽是朱由刻意引发的因果,但这件事,说到底,自己也有很大责任……
片刻,徐长青笑道:“王爷,一水姑娘,坐,快请坐,先坐下,有事情咱们慢慢商量,不要激动。来人,上茶!让后厨赶紧去准备好酒好菜。”
“是。”
随着三人依次坐定,亲兵奉上来茶水,朱由和一水姑娘都是缓过来一些。
朱由也知道他有些急了,苦笑道:“忠义伯,让您看笑话了。孤这也是有点病急乱投医了。你们年轻人先聊吧,孤出去透透气。”
看着朱由肥胖的身体,说不出落寞的出了门外,徐长青和一水姑娘一时都有些沉默。
半晌,一水姑娘忙道:“徐先生,我爹他,他也是为了我,一时有些着急。您,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徐长青长舒一口气,苦笑道:“我倒是有些佩服王爷了。真性情啊。倘若换位思考,我恐怕是不如王爷的。”
一水姑娘眼圈有些红,“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他。”
两人相视一眼,旋即又陷入了沉默。
看着一水姑娘羞涩又委屈的垂着头,雪白纤细的手指不断纠结在一起,徐长青不由长叹息一声。
朱由这厮的确不地道。
可,若是站在他的立场,多花费些心思手段,为自己的女儿选一个好夫婿,这也是人之常情。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沉默肯定解决不了问题,徐长青想了一会儿,看向了一水姑娘的眼睛:“一水姑娘,你,这件事,你怎么想?”
一水姑娘俏脸顿时更红,“我,我也不知道……”
徐长青苦笑:“一水姑娘,你看,要不这样,咱们,咱们先试着相处一段时间。如果,到时候感觉还行,咱们就……如果不行,这件事也绝不会有别人知道!”
一水姑娘俏脸已经红透了,她本来还想矜持,可此时她也明白,如果这事情此时不处理,后面还不定要怎么麻
烦。
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
“自由恋爱?”
“这,这是个什么意思?”
与一水姑娘达成了一致,事情很快顺利下来,只是,饭桌上,当徐长青和一水姑娘对朱由提出这个事情的时候,朱由还是一脸懵逼。
一水姑娘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感觉,头都快要低到胸口上,她这时也明白,她到底是给她的父亲出了多大的难题。
徐长青早有准备,笑着将事情解释一遍。
朱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看徐长青,又看看他的宝贝女儿,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徐长青已经保证了,事情没有定性之前,他绝不会贸然,朱由这才稍稍舒缓。
……
本来,徐长青是准备搞定了大清河畔土地的事情,就直接回铁门关的,毕竟,此时铁门关百废待兴,物资虽不算是太紧缺,但也绝不算宽裕,肯定是需要徐长青坐镇的。
然而此时一水姑娘的事情,徐长青只能暂且推后几天。
下午,徐长青陪着一水姑娘,游览了就在锦绣阁隔壁的李清照故居。
其实这园子只是一般情况。
毕竟已经几百年过去了,主人也没怎么修缮,基本上没当回事。
不过,今天有大雪,在这片圣洁的白色包裹下,倒是遮盖住了很多破败,徐长青和一水姑娘喝喝茶,看看景,吟诗作赋,倒也自在。
徐长青这时看出来,眼前这妞儿,看着文文静静,其实骨子里还是有几分野性的,究竟是太祖爷的子孙。
只这样普通的吟诗作赋,进展的效率虽也算不错,但肯定不可能太快,达不到直接的效果!
徐长青此时也想明白,眼前这妞儿也是个金娃娃,与其放给别人,还不如自己吃掉。
不说朱由之前给的那种级别的嫁妆了,有个二分之一,乃至三分之一,也足以让徐长青实力大进。
于是徐长青笑着邀请一水姑娘明天去打猎玩,伊人根本没什么思索,直接便是答应下来。
两人的心情都是极好。
晚上,孔胤植在青州最好的酒楼太白楼摆酒,名义上是给徐长青赔罪,实则,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拉近一下与徐长青之间的关系,并且请朱由来作陪。
这种应酬也推不掉,徐长青只能在一水姑娘幽怨的眼神中去赴宴。
都是明白人,这种晚宴自然是尽善尽美,三人虽是没达成什么实质性的合作,但关系已然是亲近了不少。
或许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的关系,徐长青还没喝完酒,一水姑娘便是差人送来了消息,她亲自给徐长青熬好粥了,让徐长青等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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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青无言的同时也有些好笑。
这,应该是整个大明第一个享受自由恋爱的女孩子吧?
一水姑娘的消息让徐长青有了提前离场的机会,事情到此时也差不多了,徐长青也不想再在这边跟两个死胖子墨迹,快步来到酒楼大厅,正准备离开,却是正碰到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孔公子,正在跟几个书生打扮的朋友喝酒。
一看到徐长青,孔公子酒意已经醒了不少,虽是没说话,却是忙给徐长青让开了路,尴尬的笑了笑。
但徐长青却是注意到,这厮的笑意中,那种刻骨铭心的恨意与冰冷。
徐长青眉头不由一皱。
想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快步离开。
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已经与孔胤植达成了一致,孔公子这小白条鸡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待徐长青离去,孔公子也回到了座位,旁边朋友忙笑着问道:“孔兄,
刚才那人谁啊?居然让您都给他让路。”
“对啊,孔兄,小弟在青州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没听说过青州还有这号人物呢?”
昨天锦绣阁的事情已经被孔胤植和朱由联手压制,除了当事人,扩散的范围很小,孔公子这几位朋友昨天都没去,自然不认识徐长青。
“呵。”
孔公子醉醺醺的冷笑:“还能是谁?还不是辽东那个死丘八吗!狗东西,仗着有点功绩,就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这天下,还是咱们文人的天下!什么时候,轮到区区一个粗鄙武夫,对文人指手画脚了?”
孔公子今天本以为他的大伯会带他一同赴宴,就算要再给徐长青道歉一次,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大伯居然没带他!
这让孔公子心里真的无法形容的滋味啊!
他明知道醉酒会让大伯不喜,但此时,他也来不及想这么多了,就想发泄一番,便是找了几个狐朋狗友过来陪他一起喝酒,就是想让他的大伯看见,他现在到底有多痛苦。
“辽东,辽东来的?”
几个狐朋狗友都被吓了一跳。
他们可都没喝多,辽东来的这个词,在此时此地指向性有点太明显了。
那,可是个他们抬头仰望都不能企及的存在啊。
谁曾想,这位爷居然来到了青州。
看几个狐朋狗友都被吓住了,孔公子顿时更不爽,借着酒意,直接破口大骂:“无耻匹夫!无耻匹夫!不仅在京城强夺顾大家和白门小姐,现在,在我青州,更是强夺一水姑娘!这是我大明的耻辱!列祖列宗见了也要蒙羞啊!”
“孔兄,你,你喝多了,慎言,慎言啊。”
“孔兄,少说两句吧。那位爷可不是凡人那。”
“……”
徐长青刚走不久,孔公子便是这么大骂,几个狐朋狗友都被吓坏了。
徐长青或许碍于孔家的面子,不会对孔公子怎样,但,他们都是普通豪族,万一因为这被徐长青给惦记上,找谁说理去?
狐朋狗友这模样,反而让孔公子更加暴怒,已经控制不住,破口大骂:“别拦我!谁拦我我跟谁急!徐长青此贼,我孔维斌必诛之!”
孔公子的狂言很快就传到了后院的孔胤植这边。
“孽畜,真是个孽畜啊!”
孔胤植恨铁不成钢,完全没想到孔公子居然变成了这模样,酒肯定是喝不下去,急急便是去找孔公子。
桌上,朱由却是慢斯条理的拼了口小酒,说不出的舒坦。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现在,怎一个舒坦了得?
……
孔公子在太白酒楼发飙,破口大骂徐长青,最后被衍圣公亲自带走的事情,很快便是传开来。
不多时,也是传到了锦绣阁的徐长青这边。
一水姑娘也有点毛了,怒斥道:“本来还以为他有些才学呢,怎么能这样啊!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说着,她就要去找人。
徐长青一笑,拉住了一水姑娘的小手:“一水,没必要。还能不让人发个脾气了吗?来,咱们继续。刚才到哪了?对了,小红帽去森林里采蘑菇,一朵,两朵,三朵……”
一水姑娘很快便是被徐长青吸引,她这时已经有些了解徐长青了,很快,也是明白了徐长青的意思,俏脸不由一片羞红,“徐郎,你,你太坏了……”
小楼上很快传来男人的大笑和女人的娇嗔。
然而,正沉吟在舒适惬意中的徐长青,并不知道的是,一片歹毒的阴云,已经悄然朝着他笼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