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公寓楼的治安,一般都不太好。而且居住的人也是鱼龙混杂。
大多数都是逃到这里来的民众,还有一些是本土的平困家庭。
排除了一些说英语和阿拉伯语外来人员家庭,二十分钟后,封十五把目标锁定在了一个讲本土语言的和土耳其家庭。
像这样凸式的阳台对擅于攀爬的封十五来说,翻进去那是易如反掌。
整个公寓的空间很狭小,从阳台翻身进去就是卧室。
凌乱的卧室里一字排开着三个简易的木板床,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都堆放得乱七八糟;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从客厅兼餐厅的方向传来几个孩子的喧哗声,还有妇女的吆喝声。再然后,封十五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就是负责抛尸的科特迪瓦的同伙。
封十五的整个神经都绷紧了起来,拳手握得咯吱作响。下意识的去触了一下身上的匕首。然后拿出一个黑色的头套,套在了自己的头上。
那个科特迪瓦的同伙,注定是活不成的;但封十五却听到了客厅里传来的幼儿喧哗声。不到迫不得已,封十五是不会对低于十岁的低龄儿童动手人。
等封十五轻轻的将房间的门微推开一条缝隙,才发现这家伙竟然有五个孩子。其中一个还站着在一个中年女人的怀里喝着奶。
最大的孩子也只有十五六岁,正给两个弟弟分着一块牛排。
封十五站在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时间紧迫的他并不想等下去;因为师傅颂泰和小虫弟弟还在废弃矿厂那边淋着雨。
原本封十五想在房间里弄点儿动静,好把那个科特迪瓦的同伙吸引进房间里来,问到该问的之后,便让他去给义父封行朗陪葬!
可客厅里的喧闹声实在是太大,而且封十五也没有‘怜弱惜幼’的善良;于是,他便直接出现在了一家人的面前。
正吃着晚餐的一家人,因为封十五的突然出现立刻惊慌起来。
还是科特迪瓦的同伙反应够快,立刻拔出自己腰际的枪对准了封十五。
“你是谁?你闯进我家干什么?”
或许是打劫的事业混久了,这家伙的英语说得还算流利。虽说封十五戴着黑色的头套,但他猜出封十五应该是亚洲人种。
因为前几天被打劫并抛尸的家伙,也是个亚洲人!再联想到被灭口的老大和科特迪瓦,他猜测封十五一定是找来报仇的。
“把你的枪收起来,我问几个问题就走!”
封十五淡然的说道。面对一个举着枪瞄准他的人,他在十四岁那年就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棘手的对峙情况了!
“你想问什么?”科特迪瓦的同伙依旧朝封十五举着手中的枪。
“封行朗……就是被科特迪瓦抢劫的人,被你抛尸在哪里了?”
问这句话的时候,封十五的心是疼的。他是隐忍着爆棚的愤怒和仇恨问出口的。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科特迪瓦!”
中年土耳其人一直端着手中的枪,并开始了他的狡辩。他知道封十五是来报仇的,所以他自然要跟科特迪瓦撇清关系。
“哦,是吗?你不认识科特迪瓦?好好想想,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去过一幢别墅?里面有很多的尸体……其中一具尸体,应该就是科特迪瓦的!”
封十五轻轻的擦拭了一下手中的匕首,“现在想起来了吗?”
“砰”的一声,那个科特迪瓦的同伙立刻朝封十五开了枪。
封十五在他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已经漂移到了中年妇女面前,并将她怀里的孩子捞了过去。
在中年人想再次朝封十五开枪时,一把匕首便抵在了那个两岁左右孩子的脖子上。
“放开我孩子!”中年土耳其人厉吼一声。
“你的谎话,会害死这孩子!”
封十五一把卡在小孩子的颈脖上将拎起,“我再问你一遍,封行朗的遗体被你丢到哪里了?”
“在……在巴克尔市的废弃矿厂!我只负责运送……人不是我杀的!我也没有参与打劫!”中年人急促的喘着气。
“你撒谎!整个废弃矿厂我都挖了个遍……并没有找到封行朗的尸体!”
封十五厉吼一声,直接将手里拎着的孩子朝那个中年土耳其人丢了过去。
几乎是条件反射,中年土耳其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枪来接封十五抛过来的孩子。
与此同时,封十五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一把夺下他手中的手,然后反抵在他的脑门上。
“你再不说实话,我就让你一家人给我义父陪葬!”封十五暴怒。
“真的丢在巴克尔市的废弃矿厂了……我没有撒谎!”
联想到科特迪瓦他们的死,中年土耳其人抱着孩子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他隐隐约约间已经意识到面前的人绝对是个狠角色。
“我带你过去找……你放了我的家人!”
这个中年土耳其人决定先引开封十五,换一家人的平安。
“好!但你得把那个最小的孩子带上!”
封十五当然知道这个中年土耳其人想舍己为全家的安全。但不带上一个人质,他担心他不老实。
“不……不……我一个人去!”中年人开始乞求。
“再废话,我就一枪打死他!”封十五低厉一声,“把孩子抱上,跟我走!”
中年男人的脸部肌肉跳动了几下,最终在封十五的逼迫下抱起了最小的孩子。
就在封十五用枪抵着怀抱孩子的中年男人朝门口走去时,身后却传出来一句蹩脚的英语。
“那个人……还活着!他……还活着!”
说这句话的是中年男人最大的儿子。看上去只有十五岁左右的年龄。
封十五着实震惊了,他飞冲过来立刻揪住男孩儿的衣领把他给拎起了身。
“你说什么?封行朗没死?你要是敢骗我……就得搭上你全家人的性命!”
封十五低嘶着。情绪面临崩溃的他,实在经受不起有人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那个人……真的还活着……活着……东西……手表……”
男孩子的英文并不是很好,他只能用简单的英语单词来拼凑。他举着一只手,并用另一只手指了指房间,“我有他的手表!是他……给我的!”
“去拿过来!别耍花样!”
封十五用抢抵在中年男人的额头上,“不然,你爸爸的脑袋就得开花!”
“好……好……我拿!拿……不要……不死我爸爸!”男孩立刻朝房间里走去。
出于安全考虑,封十五将自己藏身在中年土耳其人的身后。
不到一分钟,男孩儿就从房间里拿出了一块黑金陶质的劳力士。
“科特迪瓦让我爸爸去……我爸爸忙……然后……我……我开车……把那个人送去……巴克尔市的废弃矿厂……路上……他活了!”
男孩儿的这番蹩脚的英语,听得别人着实的费劲儿。
但对封十五来说,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为动听的言语。
“你说……你说我义父还活着?”
封十五从男孩儿手中接过那块黑金陶质的劳力士。他不能确定这块表究竟是不是义父封行朗的。必须得问问师傅,或是小虫弟弟才知道。
“他活着……我放他走了……然后……然后他就给了我这个!”
看男孩儿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
“你说我义父还活着……那……那他去哪儿了?”封十五的声音微微打着颤。
这惊喜来得是太突然了;突然到封十五都不敢轻易相信这是真的。
“他给了我这个表……就走了……卡车……”
男孩儿的词汇量还是少了点儿,所以表达起来有些费劲。
男孩儿的这番话,连他父亲都是震惊的:他以为大儿子顺利抛尸了!却没想皮卡开上的人竟然活了过来,而且还给儿子一块手表。看这手表的精良做工,应该价格不菲。
不得不说,这也算是封行朗命不该绝:如果当天抛尸的是这个中年土耳其人,怕是封行朗即便能活过来,也会被再次灭口!
很明显,上天再一次眷顾了他:让男孩儿代替他狠毒的父亲去给封行朗抛尸。
却没想因为废弃矿厂路途颠簸,昏迷的封行朗竟然醒了过来。
因为男孩儿的不杀之恩,封行朗便将自己的腕表留给了他!
“卡车?什么卡车?”封十五紧声问。
“一辆……卡车……倾倒废矿料的卡车……他……他爬上去了!然后……卡车开走了!”
男孩儿努力的用蹩脚的英语表达着。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土耳其语。
“我义父到底上了哪辆卡车?”
封十五嘶吼道:“车牌号是多少?往哪里开了?”
“我……我不知道!我没看清……我当时也害怕……就开车走了!”
面对封十五失控的嘶吼,男孩惊恐的往后退着。
“应该是运送矿厂废料的卡车!”
中年土耳其人接过儿子的话道:“巴克尔市一共还有四家正在开采的矿厂!”
“不可能……你们在骗我!”
封十五将手中的枪重新上膛,抵上了中年男人的额头:“如果我义父还活着,他为什么不联系我们?”
封十五做出这样的推测,并不无道理。如果义父封行朗能活着逃离,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儿:就应该是联系能够去及时去营救他的人!可义父封行朗已经有两天多时间杳无音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