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学员交流

到了酒店，老师傅请阿天坐坐，阿天答应了。老师傅住的是大间，和另外一位老师傅住一起。一会儿，另外一位老师傅到了，他看上去和蔼可亲，60多岁的样子，精神抖擞。性格温和，他们相互间亲热地打招呼，并且开始交谈，他告诉阿天他是学内科的。

“我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但是看了不少书！说实话，书本上的方剂并不一定有作用，我有我的秘方。”

“是什么原因呢？”阿天疑惑地问。

老师傅感叹地说:“也许现代的病与古代的病不同吧！人们的饮食不同，免疫力不同，抗药性不同。用的西药副作用太厉害了，破坏了身态环境。它们沉淀在人的身体里，是原有的中药方起不到理想的效果。必须用药量大，二三方剂合力攻之。比如胃病，用胃苓桂术甘汤与黄芪建中汤等加减，才能配全我的秘方。”

阿天点点头，这性质上跟他父亲有点像，老华也是从实践中取得。有人说胃病止痛用元胡，他买来一试果然作用不错。有人说胃隐隐热灼痛用青蒿，他采回来一试，果然效果不差。有人说胃出血用仙鹤草，他去山上采，果然止血。有人说痢疾加黄连、黄柏、黄芩、白头翁，他加了，两三天就不拉了，效果特佳。有人肚子发胀让他加香附子，陈皮、枳壳，他加了，果然理气通气，病人舒服多了。

老师傅说:“不管什么胃病，我总是在秘方上加减，大便出血加何首乌、墨旱莲、乌贼骨，痢疾刚才已讲过。有肿瘤、癌症患者，加七叶一枝花、猫爪草、山茨菇等”，每次都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看好许多胃病。

老师傅的话阿天不敢苟同，因为他看过教材，光是一个胃痛就有七种情况。好学研究的医生还能分八种。例如（1）脾胃虚寒症状：胃痛隐隐，绵绵不休，冷痛不适，喜温喜按，空腹痛甚，得食则缓，劳累或食冷或受凉后疼痛发作或加重，泛吐清水，食少，神疲乏力，手足不温，大便溏薄，舌淡苔白，脉虚弱。治法：温中健脾，和胃止痛。

（2）寒邪客胃症状：胃痛暴作，甚则拘急作痛，得热痛减，遇寒痛增，口淡不渴，或喜热饮，苔薄白，脉紧弦。治法：温胃散寒，理气止痛。

（3）肝胃郁热症状：胃脘灼痛，痛势急迫，喜冷恶热，得凉则舒，心烦易怒，泛酸嘈杂，口干口苦，舌红少苔，脉弦数。治法：疏肝理气，泻热和中。

（4）胃阴不足症状：胃脘痛隐隐灼痛，似饥而不欲食，口燥咽干，口渴思饮，消疲乏力，大便干结，舌红少津或光剥无苔，脉细数。治法：养阴益胃，和中止痛。

（5）肝郁气滞症状：胃脘胀满，攻撑作痛，脘痛连肋胸闷嗳气，喜长叹息，大便不畅，得嗳气，矢气则舒，遇烦恼郁怒则痛作或痛甚，苔薄白，脉弦。治法：疏肝理气，和胃止痛。

（6）瘀血停滞症状：胃脘疼痛，痛如针刺刀割，痛有定处，按之痛甚，食后加剧，入夜尤甚或见吐血，黑便，舌质紫暗或有瘀斑，脉涩。治法：活血化瘀，理气止痛。

（7）饮食停滞症状：暴饮暴食后，胀满不消，胃脘疼痛，疼痛拒按，得食更甚，嗳腐吞酸，或呕吐不消化食物，其味腐臭，吐后痛减，不思饮食或厌食，大便不爽，得矢气及便后稍舒，舌苔厚腻，脉滑有力。治法：消食导滞，和胃止痛。

（8）脾胃湿热症状:胃脘灼热疼痛，嘈杂泛酸，口干口苦，渴不欲饮，口甜粘浊，食甜食则胃酸水，纳呆恶心，身重肢倦，小便色黄，大便不畅，舌苔黄腻，脉象滑数。治法:清热化湿，理气和中。

如果按照教材上的药方去抓药，无外乎柴胡疏肝散，清中汤，失笑散，丹参饮，—贯煎，芍药甘草汤，苓桂术甘汤、益中补气汤、黄芪建中汤等方剂。常用药：高良姜香附吴茱萸乌药陈皮木香神曲山楂莱菔子茯苓半夏陈皮连翘柴胡芍药川芎郁金香附陈皮枳壳佛手甘草黄连栀子制半夏茯苓草豆蔻陈皮甘草蒲黄五灵脂丹参檀香砂仁沙参麦冬人参生地枸杞子当归川楝子芍药甘草黄芪桂枝生姜芍药炙甘草饴糖大枣等。

一个医院仅胃病专科就有好几位医生，但是他们看好了多少病人？如果看好了，中医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清，应该门庭若市，西医没这么兴盛。民间医生如果看不好，那么多人去看干什么？人们很现实，看好了才会去，他们只讲效果，不讲道理。

正因为如此，讲不出道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能看好，即使再大本领也不会被别人承认，所以知识和实践是分不开的。

从教材上的方子看，它们是分散的，顾此失彼，重点有些偏。而民间医生直达病灶，不管你是否虚实寒热，溃疡就要补气血，有胃炎就要消，气要通。而这些一旦有胃病的人都有，于是偏看，不能盖全。民间医生的统治恰恰符合了中医论治。于是专家、教授、科班的医生不一定看得过民间医生，就并不奇怪了。

从中医5000年的长河里，可以考证，是先有实践，然后有理论。神农尝百草，到中医始祖岐伯书写的《皇帝内经》等等，一步步走来，才有了今天如此辉煌的成就。

但是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中医的进步并不大，教材没有变，药方也没有改变。以至于西方的医学界推翻了中医的一些基本理论，“阴阳五行学说”不是“金、木、水、土”，而是“虚与实”构成，使中医大厦在人们心目中霍然倒塌。其实是专家都没真正理解阴阳五行学说，“金、木、水、土”的含义，生成的气才是组成世界的基本物质。

但不屈的民间医生不管这些，还在苦苦挣扎，他们撑起了中医的半边天，等待重振雄风的那一天。阿天看着眼前的两位民间老中医，一种怜悯之情，油然而生。他们实践了一辈子，该是服务他们的时候了。那些高级中医学者学了这么多文化知识，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应该把老师傅们的心血整理出来。与老师傅们成为互补，用理论知识把这些验方加以完善，传承下去，派上大用场，为中医开劈一条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