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威克复杂地凝视雅座上的怪物许久,最后还是迈步走到了它的面前,喘了好几口气,才开口确认道:“温斯顿?”
“乔纳森!”怪物脸上的触须向两边张开,露出藏在触须下一排尖锐的牙齿,口中发出的声音,就好像是加了几倍电音特效的话语,仅仅能微弱地分辨出它喊的是一个名字。
如果不是约翰威克已经听了很多年,他甚至不敢确定怪物喊的就是他的名字。
早已等候在附近的服务生端着托盘走来,将一杯波本威士忌放到小桌子的对面,然后离开,将空间留给二人。
怪物张开像是人类骨头一样的细长手掌,示意约翰威克坐下。
顺着怪物所指的位置坐下,约翰威克眼睛始终停留在怪物有些肥胖的脸上,不断尝试想要确认自己看到的是虚假。
可这一切都太真实了,实在是太真实了!
“,……”怪物脸上的触须开始挥舞,它似乎很高兴,一直在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叫声,让人完全听不懂。
约翰威克的大脑就像是被搅拌机搅成了粘稠的水泥,就算听到的语言是正常的英语,他也没有办法给出任何回应。
怪物似乎发现约翰威克的走神,有些疑惑地张开手在他眼前摇晃。
约翰威克能清晰看到怪物手掌上暗褐色的纹理,还有温斯顿一直带着的手表……
“温斯顿……”
伸手入怀,约翰威克拿出了那张在酒店离开以后就一直携带却没看过一眼的照片。
现在的照片,已经从原本平平无奇的黑人,变成了一个正拿着手机打电话的怪物。
“你从这张照片上,看到了什么?”
约翰威克将照片放到桌子上,目光直视着温斯顿,因紧张而干涩的喉咙发出的声音十分嘶哑和颤抖。
怪物的身体一顿,微微低头看向桌面上的照片,原本随意舞动的触须静止了一瞬,怪物的脸上也难看出是什么表情。
沉默了好一会后,怪物才开口,反问道:“他是谁?”
约翰威克没有回答,凝视了“温斯顿”许久,好似在做无声的告别,接着他起身,径直离开。
身后雅座上的怪物握紧了枯藁的手指,目送着约翰威克从自己的视野中消失。
酒吧位于大陆酒店地下负二层,进入前需要先穿过酒店的洗衣房,杂物房,管道室,途中会穿过狭窄的楼梯。
就在踏入那一条狭窄的楼梯一半时,一前一后两名黑西装壮汉拦住了他的去路,并且对他举起了装有消声器的博来塔92手枪。
两人开火的瞬间,约翰威克已经反应过来,往后跳去,将防弹西装挡在头部要害。
手枪射出的子弹打在西装上,就像是被人拿榔头敲了一下,很疼,但不致命。
约翰威克的后背撞在了堵在楼梯后面的枪手身上,二人双双摔倒。
站在楼梯上方的枪手非但没有停止射击,反而连自己人也打。
其中一颗子弹穿进了约翰威克没有防护的大腿,他一咬牙,用学习到的关节技将被他撞倒的枪手挡在自己面前充当肉盾,随即扭断他的手指,在枪手的惨叫声中夺取到手枪。
获得武器后,约翰威克探头两发精准的点射,在楼梯上方枪手的额头上留下两颗弹孔。
摸出枪手尸体中崭新的弹夹,约翰威克忍着大腿被子弹击中的疼痛逃向酒店之外。
楼梯上有大量的脚步声……
藏在洗衣房暗处的约翰威克,眼神逐渐凶狠。
滴嗒!
夜晚,约翰威克又回到了布朗克斯区,只是相比起白天离开时还算完整的模样,现在的他显得十分狼狈。
身体除了长时间不洗澡的酸臭味,还有少量血液的腥臭味,他的身边还跟着他的狗,和一名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缺乏营养补充的虚弱身躯,只够让他走到布朗克斯区边缘一个老旧公园旁,最后扛不住失血过多加上营养不良带来的负面身体影响,倒在地上。
黑色的斗牛犬与小女孩看着他倒下,急得来回打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嘿嘿嘿,约翰威克,真是狼狈啊。”公园的树丛里突然传出一个男人奇怪的笑声,一名流浪汉打扮的家伙探出身体,走到晕倒在地的约翰威克面前,嘲讽着这个狼狈的男人。
对着约翰威克开嘲讽在流浪汉看来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洋洋得意地做了好一会,接着才看向旁边一个眉清目秀的白人小女孩,“好女孩,不要跟着这样的人,知道吗,他们可是会把人杀掉的哦!”
小女孩不语,身体往倒在地上的约翰威克身上躲,畏惧地盯着有些疯疯癫癫的流浪汉。
未等流浪汉再说什么,公园外一束灯光打来,黑色的suv停在公园旁之后,将远光灯改成近光,三名壮汉从车上下来。
“安布雷拉,安布雷拉,你们提供保姆服务吗?好女孩需要一个新住所,嘿嘿嘿!”流浪汉见到三人也不害怕,继续用那奇怪的腔调说着话。
三人中为首的一人与流浪汉们也算打过不少交道,知道流浪汉们是怎么说话的,随意地比了个ok的手势。
“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约翰威克被医疗兵扎了一针万能治疗药,接着就被抬上了车,连带着狗和小女孩,一同运走。
“愿上帝保佑你们!”流浪汉目送车辆离去,很快又躲回了树丛后的帐篷。
布朗克斯区的夜晚没有太多的娱乐,白天热闹的大街一到晚上就会变得十分安静,比较靠近曼哈顿的地方还算有点人气,可是越往保护伞公司的工地走,人就越少。
明天是布朗克斯区社会实验报名的最后一天,后天将会有来自整个纽约州的暴徒和枪手进入这片地区,进行为期12小时的杀戮日实验活动。
届时会有大量新闻直播这一场12小时的狂欢,而布朗克斯区的居民会迎来心心念念的自由时光。
如果爱丽丝还在身边,邓肯会站在租用的酒店阳台,眺望一会街景,安静地思考一会。
可贴身保镖从爱丽丝变成了吉尔,他就不会这么做了,因为容易被狙击枪给一枪打碎脑袋。
如果是贯穿伤,切割伤,病毒给点时间还是可以修复的,可脑袋都炸没的话,病毒给重新长个脑袋也不是原装货。
开始想那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