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自开战以来,季华安终于发出了第一次痛苦的呼吼。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让他受这么重的伤害了。
那一瞬间,季华安身形扭动,就在卓君彦再度一指刺下时,他脚下用于飞行的大剑竟然逆势上扬,从卓君彦的脚底刺出,同时手中银穗小剑也刺中卓君彦腹部。
扑!扑!
这两剑一入腹,一刺脚底。
卓君彦立受重创。
破体无形剑气被迫化掌,一掌拍开季华安,借力退开,将小剑第一时间抽离身体,否则被他再划上一下,就是两半。
同时由于脚底受创,内气运行受阻,踏雪凌波步再无法维持,卓君彦已从空中跌落。
然而失去大剑的季华安也失去了凭依,两人一起向下坠去。
身在空中,季华安手势一转,那钉在卓君彦脚上的剑从卓君彦脚上破出,将他整个脚掌都切开,然后朝着卓君彦的下巴刺去,誓将他的头整个洞穿。
卓君彦负伤甚重,但受了伤的卓君彦,却更加狂野。
这刻左手急出,竟是以肉掌抓住大剑,剧烈颤抖的剑身几乎将他的手指都割断,右手星斜剑又是一剑,剑气刺在季华安的腿上。
轰隆隆隆!
下一刻两人已同时砸穿屋顶,落于屋中。
屋内响起住客的尖叫之声,卓君彦与季华安已同时拍地而起,飞起那支完好的脚踹向对方。
砰砰两声震响,两人又是各中一脚,各自向后飞出。
卓君彦发动驭物术,就见后方一块门板勐然砸下,将季华安又拍了回来。
同时卓君彦星斜剑下噼,斩在左手大剑上,将那大剑斩成两截,看的季华安心痛不已。
这大剑是他特制的“飞剑”,驾驭此剑飞行最是轻松,若是换了别的,就没那么容易带着自己一路逍遥了,更别说他现在消耗过大。
可以说此剑之毁,直接折了他“飞行”的可能。
心知不好,银穗小剑荡起一片剑光,与卓君彦的星斜剑疯狂对撞。
两把剑都是削铁如泥的好剑,碰撞在一起,就见火花四溅。
下一刻同时收手,就看到两人的剑竟都已是密布伤痕。
卓君彦是无所谓的一笑,不过就是威慑值的事,季华安却心痛的要哭了。
这一战损失太大了。
无心恋战,季华安向外跃去:“山不转水转,咱们……”
“转你妈逼,你真以为你跑的了!”两块门板夹住卓君彦,卓君彦用好腿一蹬地面,单脚跳着杀向季华安。
他胸口中一剑,腹部中一剑,脚掌被切到只剩脚跟还连着了,受创远比季华安重的多,但气势飚勐,仍是在疯狂追杀季华安。
季华安也惊了:“疯子!简直就是个疯子!”
高呼着跃到对面楼顶。
却见卓君彦在飘飞的门板作用下,毫不客气的追来,星斜剑继续追刺。
同时左手已多出一粒药往口中送去。
回春丹。
季华安大惊:“你吃药?这不公平!”
没想到这话一出,卓君彦还真止住了追杀。
他停下脚步,道:“那我也给你一粒?”
季华安愕然:“什么?”
卓君彦微微一笑:“我说我给你一粒,咱们公平战斗,老子不占你便宜!”
他此刻和季华安站在一处屋顶上,四面远方皆是人,有胆大的,光明正大看,有胆小的,趴床底,掩门户,偷目细瞧。
远处张七斤,铁风渐等人也在敢来,送来注视。
卓君彦这话更是说的声音极大,传遍四方。
此战,万众瞩目!
听到这话,张七斤也是微愕,看铁风渐:“这什么意思?不占他便宜?那不就说我们也不能出手了?”
铁风渐点头:“那肯定啊。”
张七斤挠头:“主公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沉胜男冷笑:“狗屁,他就是想让这局面多维持一些,好多得威慑。唔,还有恢复……他使用了血疗术。”
沉胜男算是“最了解”卓君彦的人之一,一眼看出卓君彦的鬼心思。
所谓的大方不过是投资,所谓的交谈不过是为了争取时间恢复。
季华安或许明白,或许不明白,但都不重要。
因为季华安没得选择。
他怔怔的看卓君彦:“你确定?”
卓君彦血疗秘术发动,全力恢复脚掌伤势,五重境巅峰,十五重的金刚不坏功作用下,断裂的筋脉正在重连,受阻滞影响的气机也在恢复。
他暗运狮子吼,面带微笑,却又充满威慑的说:“我卓君彦做事,素来公平,你若不飞天而逃,我便与你公平战一场。你若要逃……儿郎们!”
一声虎吼出,满城山岳震!
张七斤等人已同时大吼:“在!”
狂飙之吼,风高浪涌,震的群英胆寒,群雄丧志!
虎狼之师也!
卓君彦放声狂孝:“今日之战,东岭城所有百姓为证!无论斗者,观众,皆不得离开,不可退避,务必要等一方决出生死,方得自由。如有违者,杀无赦!”
所有护卫放声大喊:“无论斗者,观众,皆不得离开,不可退避!如有违者,杀无赦!
!”
天底下大概就没有这么胁迫观众的,听得东岭城的百姓也是畏惧不已。
这还带强迫观战的?
好在不要门票。
说过这话,卓君彦这才丢给季华安一粒回春丹。
季华安忙一口吃下,快速调气。
药刚吞下,卓君彦已一剑刺去。
“混蛋!”季华安气的大骂。
药也是需要内力催动才能快速发挥作用的,自己刚吃药就打,效果必然没有卓君彦先前那么好。
但你又能说什么?
给你药就不错了!
还想什么自行车?
季华安无法抱怨,唯一能做的便是发足狂奔,尽量争取时间发挥药力,恢复自身。
却不知这也正是卓君彦想要的。
他同样紧紧跟随,人如勐虎疯狂冲,剑如雨落不留情,光影所至,斗之所在!
于是就见东岭城中,两道人影兔起鹘落,快速冲击着,奔驰在城中各处的屋顶上,房檐间,院落里,高楼上。
就连姑娘的闺房,卖菜的摊贩,商铺的旗帜,甚至路人的头顶,都成了踏阶石,拼命处。
所到之处,惊呼阵阵,尖嚎四起。
卓君彦更是不断的发出愤怒狂暴的吼声:
“杀!有违我者,皆杀无赦!”
“季华安,你不过是一小小五重境,竟敢偷袭我,本座今日定要将碎尸万段,尸骨无存!”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魍魉之辈,也配与我较量!”
“什么狗屁万剑,我有破体无形剑气,一剑破你千万剑!”
“杀杀杀!阻路者死!挡我者死!逆我者死!万物皆可斩,众生皆可杀!”
疯狂的呼喊从城市的这头传到那头,又从那头再传到这头,下方众人只听声音就知道:过来了……哦,又过去了。
更有战歌昂扬,天地为其伴奏!
沉胜男铁风渐抱着手臂看屋顶他们纵跃,听卓君彦呼吼,天地鸣动。
铁风渐笑道:“这打个架,怎么弄的跟唱戏似的?”
沉胜男也道:“为了让人畏惧,他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你说,以后他会不会每战都这么干?”
张七斤等人互相看看,一头:“八成是了。”
这一天,就这么在卓君彦老鹰捉小鸡,扫把打老鼠,出口皆狂言,大道任我横的时间中度过。
卓君彦整整追杀了季华安近一个时辰,确认这座城市已基本没多少威慑可薅之,方才一枪结果了季华安的性命。
那个时候的季华安既没有能力,也没有想到卓君彦最后竟然会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
中枪的那一刻,他躺在血泊中,看着卓君彦,眼神中充满着无法理解。
那意思大概是:你早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