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昕婷纯粹是来当观众,对曲子和别人的看法都不发表什么意见,顶多也就是在听了电钢或者合成器的弹奏之后说好听。其实和声什么的她也是懂不少的,而且身为一个钢琴系的学生,完全没必要觉得作曲系有什么了不起。
快到六点,又完成一个阶段性的工作,杨景行提议一起吃饭,两位教授一开始推辞,不过齐清诺也邀请,喻昕婷又附和,就给了个面子。
出门的时候,喻昕婷提醒齐清诺:“你的电脑。”
齐清诺说:“等会还回来。”
到了停车场,两位教授自己都有车,贺宏垂说他知道个不错的地方,领头走。齐清诺打开车门上了奥迪的后座,喻昕婷跟上去。
杨景行边开车边给陶萌请安,后座两个姑娘保持了安静。等杨景行挂了电话后,喻昕婷问:“你们晚上还要讨论?”
杨景行说:“你有空吗?”
喻昕婷点点头:“好。”
贺宏垂不愧是浦音作曲系的主任,选个吃饭的地方也讲究得那么艺术化。这家店的包厢走廊就跟艺术沙龙似的,一路各种画作,雕塑什么的。包厢装修得是既有古韵又有温暖的时代感,很不错。
看菜单,并没有多贵。贺宏垂推荐了一些菜,齐清诺和喻昕婷再挑选几个,酒就不喝了。聊的还是专业话题,说啊说的两位老师就对三零六在今年的表现很期待起来,龚晓玲甚至展望把三零六发展成一个学校的正式团体,就算以后齐清诺她们毕业了,也要传承继续下去。
贺宏垂对龚晓玲的想法很支持,说干脆就联合三零六和四零二成立一个教研课题,申报学校的甚至是市里的……他不愧为主任。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把曲子精益求精地完成,而且杨景行和齐清诺都没对所谓的教研课题表现出什么兴趣来。
上菜了,一人一碗鱼翅羹。喻昕婷尝了尝后说好好吃,而且庆幸:“没我想象的贵。”
杨景行笑:“说了都是素菜,假的,等会还有鲍鱼。”看起来很有修养的一家素菜馆,可餐单上满是鱼翅鲍鱼什么的。
喻昕婷不好意思:“哦,我是好奇怪……但是也很好吃。”
果然,一会后上来一大盘鲍鱼,几十个。喻昕婷连忙尝尝,说和真的是不一样,但是也很好吃。
这顿饭吃了近一个小时,杨景行中途出去把账结了,让贺宏垂后来喊埋单失败,把他好好批评了一通。
然后三个学生回学校,直奔四零二,马上开始做正事。杨景行和齐清诺商量讨论,努力完成今天讨论的内容。两个人偶尔会互相肯定,杨景行说齐清诺的想法对,齐清诺说杨景行的灵感好,更多的时候是比较默契地一个人说一个人马上编辑或者弹奏,然后都觉得不错,再问问喻昕婷的意见。喻昕婷始终说好。
可是没过多久,杨景行那几个求知若渴的男同学又来了,而且是直接推门进来,看见两个女生后才说不好意思。
杨景行也终于有理由了:“我们改天聊,今天没空了。”
看着门又被关上后,齐清诺说:“你客人多?”
杨景行也烦:“我都想挂请勿打扰了。”
喻昕婷嘿嘿笑:“男生勿进!”
齐清诺挑衅:“有这胆吗?”
杨景行说:“说我跟你学,多没面子。”
齐清诺说:“我跟你在一起也影响人气啊,被搭讪频率直线下降!”
杨景行说:“我从来没被搭讪过。”
齐清诺笑:“要不要我数……你呢?”
喻昕婷有点怕怕齐清诺,谨慎地摇头:“没有。”
齐清诺哈哈:“你们认识太早了,悲剧。”
喻昕婷澄清:“我无所谓。”
齐清诺突然好奇:“你们是谁搭讪谁?”
杨景行说:“肯定是我。”
喻昕婷立刻报复:“你们呢?”
杨景行说:“还是我。”
齐清诺对喻昕婷感叹:“同病相怜。”
喻昕婷呵呵笑。
齐清诺又收回心思:“下一段……”
九点多,齐清诺打电话把柴丽甜叫来了,因为有问题要咨询她。
别看柴丽甜是吹笛子的,可三零六中除了齐清诺就她的音乐理论知识最扎实。柴丽甜学笛子是有渊源的,她的伯父是伟大的笛子大师赵松庭的弟子,所以柴丽甜从几岁就开始接触笛子,而她的母亲又是音乐老师,所以成就了她。
柴丽甜自己把许多曲子改编成笛子演奏,效果都不错。用笛子这种单声部乐器吹卡农,可是很需要勇气和技巧的。而且除了专精的横笛跟曲笛,其他的诸如长笛,陶笛,箫,柴丽甜也都能来,水准还不错。
柴丽甜初看上去似乎比较内向,笑得甜甜的,没王蕊或者年晴那么咋呼豪放,但认识时间长了就会感受到她的活泼和热情,这个特点在她的音乐中也有很好的体现。吹奏那些传统名曲的时候,柴丽甜是认真严谨的。但是和三零六玩的时候,她的创造力和活力又充分地表现了出来,所以才成为齐清诺的得力干将,平日被宠幸的次数比较多。
柴丽甜兴冲冲地赶来,带着自己心爱的乐器,瞄了瞄谱子之后更加热情高涨,直接拿出真功夫来参与讨论和实践。齐清诺和杨景行都听得很认真,并尊重她的意见。
很快十点了,杨景行说是不是解散,该休息了。齐清诺说:“你想干什么就去,我们继续!”
于是杨景行出门,但是动作比较快,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回来了。再一起决定了一段内容后,就真的该休息了,十一点多了。
柴丽甜和喻昕婷回寝室,杨景行准备去取车,讨好齐清诺:“我送你。”
齐清诺说:“我打的。”
杨景行说:“太晚了,我不放心。”
齐清诺笑:“你不放心谁?”跟着杨景行朝停车场走。
杨景行说:“不放心你。”
上车后,杨景行打开了灯再开车。齐清诺把包包和电脑放后座上,然后按一下CD机,发现是一个日本摇滚乐队的专辑,就自己打开杂物盒,选了一张轻音乐的放进去。舒缓轻柔的感觉立刻充满了车厢。
车子出了校门,杨景行开口说话:“这么晚了,你不打个电话回家?”
齐清诺看杨景行的大眼睛比灯光还明亮:“你别这么大惯性好不好。”
杨景行说:“我开快点,早点休息。”
齐清诺说:“先送我回酒吧。”
杨景行说:“这么晚了……好。”
齐清诺笑:“这两天很充实,庆祝一下。明天女生节!”
杨景行好笑:“还有女生节?”
齐清诺说:“妇女和女生,区别很大。”
杨景行说:“马上十二点,祝你女生节快乐。”
齐清诺说:“别,我还没想好过哪一个。”
杨景行说:“我还是送你回家。”
齐清诺轻声哈哈:“程瑶瑶知道豆蔻什么意思吗?”
杨景行说:“应该知道。”
齐清诺说:“她又火了,没感谢你?”
杨景行说:“我还没感谢她呢。”
齐清诺说:“那我也不谢你了。”
杨景行说:“用得着吗!”
车子停到酒吧门前后,齐清诺看杨景行:“你不进去?”
杨景行说:“太晚了。”
齐清诺掏电话:“我问年晴有空没,没人陪就回家。”
杨景行说:“你先下去,我去停车。”
齐清诺说:“就停这,现在没人了。”
十一点半了,酒吧已经没多少人。齐达维已经知道杨景行的新计划,问他进行得怎么样。齐清诺却提好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催杨景行:“走吧。”
当着女生父亲的面,杨景行当然问:“去哪?”
齐清诺一点也不含蓄:“找地方喝酒。”
齐达维不发表意见,杨景行只能说:“就这喝。”
齐清诺说:“你慢慢喝,我先走了。”
齐达维比较严厉地叮嘱:“早点回来,十二点了!”
杨景行只得掏钱包准备付账。齐达维说:“我请了,早点送她回家。”
杨景行点头。
出门再上车,杨景行问:“去哪?”
齐清诺把酒和杯子放好,说:“没去过的地方……或者乔镇。”上次她发神经就是大半夜去了那儿。
杨景行开车,比较快,但是方向不是去乔镇的。两人没什么话,十几分钟后杨景行就停车了,问:“这里来过没?”
齐清诺失望:“来过……你住的地方我没去过,免得你酒后驾车。”
杨景行再开车,但是说:“我也想去个没去过的地方。”
齐清诺笑:“今晚依你,去年晴那。”
杨景行说:“什么时候了!”
齐清诺说:“大人不在,一个出国一个出差,就她一个,床也有。”
杨景行还是摇头:“她肯定睡了。”
齐清诺挺埋怨:“你这坏毛病怎么改不掉?”说着就掏手机打电话,还很快就接通了:“没睡吧……我带个男人过来玩……你猜……好姐妹!等我们!”
杨景行问:“你今晚就在她那睡?”
齐清诺看杨景行,说:“不,回家。”
杨景行送过年晴回家,记得路,直接掉头开过去。也是个比较大的小区,楼层比较矮,不用电梯。齐清诺按了楼道门的铃后很快听到年晴的声音:“到了?”
齐清诺嗯一声,门就开了。年晴家在四楼,齐清诺推开虚掩的门,杨景行看见年晴穿着棉睡衣正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齐清诺直接问:“有吃的吗?”
年晴起身,看杨景行一眼了说:“自己给他找鞋子。”
齐清诺打开鞋柜,拿了一双一次性拖鞋放地上。杨景行换上,齐清诺再扶着他的肩膀蹬掉鞋子换拖鞋。年晴家的客厅面积不小,只是装修看起来比较老式,没什么特色,地板已经比较旧,墙面不是特别白。电视是新的,四十几寸的液晶,沙发也是新的。
年晴接过杨景行手中的酒杯和齐清诺提着的酒瓶,挺好奇的:“这么好兴致?”
齐清诺说:“想你了。”
年晴问:“你带个男人来想我?”
齐清诺笑:“对你好不好?”
年晴打击:“没兴趣。”再看杨景行:“新作怎么样了?”
齐清诺说:“搞一天了,不谈这个……坐吧。”
杨景行在沙发上坐下。年晴问:“先喝水还是直接酒?”
齐清诺又帮忙决定:“他自己倒水,看看吃的。”
杨景行看电视,两个女生进了厨房。一会后齐清诺叫杨景行进去,把冰箱门开着给他看,问:“想吃什么?我们俩伺候你。”
年晴鄙视:“你会吗?装好女人!”
冰箱里吃的有鸡蛋,面条,速冻的饺子,香肠,干蘑菇木耳……杨景行说:“好久没吃过饺子了。”
年晴倒是好女人:“我炒两个菜。”
杨景行又看了十五分钟的电视,然后两个菜加一大碗两小碗饺子就摆在茶几上了。鸡蛋炒番茄,几根香肠是微波炉转的。
杨景行夸赞:“厉害啊。”
年晴说:“别嫌弃,随便吃点……有力气干活。”
齐清诺边倒酒边鄙视:“才走几天?你就受不了了?”
年晴说:“有福同享,要不要给你上一课?”
齐清诺说:“我理论知识扎实。”
杨景行吃一个饺子,说:“好吃,我也买点放家里。”
齐清诺举杯:“来,干了。”
三个杯子差不多的,一人半杯,纯威士忌度数不低,杨景行说:“慢慢喝。”
齐清诺和年晴一人一口,然后连忙吃菜喝饺子汤。杨景行也吃菜,说年晴手艺不错。
年晴拿着酒杯问:“你们什么情况?”
齐清诺说:“有情况就不来找你了。”
年晴问杨景行:“她晚上发疯了?”
杨景行笑:“还没有。”
年晴丑话说前头:“她醉了我不管,你伺候!”
杨景行就把自己杯子中的酒干了,然后再倒。齐清诺看杨景行那么贪心,就伸手去抢:“不是给你一个人的!”
杨景行说:“你爸爸请我的!”
齐清诺手上和嘴上都很用力:“给我!”可她当然抢不过杨景行,只得一口把自己杯中的干了,然后把杯子伸到杨景行面前。
杨景行象征性地倒了一点,估计一两左右:“就这么多了,省着点喝。”
齐清诺很不满:“你让我尽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