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钟亦的枪口,贺一川额头直冒冷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忽然问:“如果我实话实说,你能不能放过我?霞社名下的产业都归你们,我发誓绝不报复!”
“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就这辈子都别想知道杀害你父母的真凶!”
贺一川突然从桌底下掏出一把匕首,把刀尖顶在自己脖子上,觉得这样能威胁到钟亦。
“钟亦,你大可以试试。我告诉你,当年你父母死亡时和凶手有关的证据都已经被销毁了,那位大人手眼通天,你除非从我这里得知,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怀疑上他!”
“怎么样,放我走,或者抱憾终身!”
钟亦盯着贺一川的狰狞面目,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下移枪口
砰!
一发子弹精准命中了贺一川的胸口,将他连人带椅子打翻在地。
钟亦则跳到了办公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贺一川狼狈的、在地上挣扎的样子。
贺一川的西装下果然穿了防弹衣,这一枪打不死他,最多让他吃点苦头。
钟亦如魔鬼般笑道:“贺一川,我数三秒,你晚三秒回答,我就打断你一条腿。你之前不是狠狠折磨了陈冲大哥吗?我会在你死前,把你能想到的刑罚都给你上一遍。”
“三”
“你杀了我吧!家族血仇,不共戴天!”
“一。”
钟亦一枪打在了贺一川的脚腕上,鲜血迸溅,引得贺一川一阵低吼。
“别侮辱我!”
贺一川抓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就要往自己脖子上砍去。可钟亦哪会儿让贺一川这么轻松自杀,一枪崩断他的手指,然后夺走匕首往他大腿之间丢去!
噗嗤一下,贺一川当场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捂着自己染血的部位在地上翻滚、抽搐,完全丧失了一社之长的尊严。
钟亦本来还想把这段画面录下来,带回去给陈义平、陈擒虎他们反复观看,但亲眼看着贺一川如此凄惨,他突然有点不忍继续下去。
如果继续折磨下去,可能一时是痛快了,但那样做和阿瑞奇口中的“恶拘灵师”也就没有区别了。
“钟亦”阿瑞奇忽然发声。
“我知道,这样已经够了。他不说,就把审问环节留在‘通灵仪式’吧。”钟亦打断道。
钟亦在阿瑞奇提醒之前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这让阿瑞奇既诧异又欣慰。
“好。”
枪鸣,贺一川眉心中弹,当场暴毙。
接着,钟亦往早已画好的阵图上注入灵性力量。阵图亮起微光,一股梦幻的灵性氛围渐渐充斥了整个房间。
不多时,一个模糊的意识体从空气中显形,意识体呈贺一川体面的样子,神态朦胧,仿佛在梦游。
这就是“通灵仪式”的功效,即便使用对象不是灵性觉醒者,也能对他弥留的意识进行短暂的问话。且因为非灵性觉醒者的灵性微弱近无,自然无法清醒地对抗仪式的力量,也就无法说谎。
钟亦努力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静,并问道:“贺一川,七年前,杀死我父母的真凶是谁?”
“是是阿瓦隆财团的高管,柳书林。”
钟亦震惊了,他当即拿出手机查询“柳书林”这个名字,网络词条上显示他是“通明市阿瓦隆地方分公司”的执行总裁。
也就是说,柳书林是母亲生前所在公司的高管。
是母亲的上级领导杀了她?然后还把她的丈夫一起害死?
钟亦怀着疑惑与愤怒,继续问道:“你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接下柳书林派的脏活时,你母亲已经死了,而我只要把追查这件事的你父亲处理掉,他那边自然会利用巡察局的关系,帮我掩盖整件事。”
“巡察局的关系是指?”
“七年前,刚刚到任的姜曙光局长,会派亲信过来,找理由射杀‘威胁社会治安’的犯罪分子,也就是你父亲。”
钟亦听了,拳头越捏越紧。
原来真相是这样!幕后黑手是阿瓦隆财团的高管柳书林,巡察局局长姜曙光和贺一川,都他妈的是帮凶!
“那我呢?我被混混袭击,陷害入狱,也都是你们串通好的?”
“是的,因为斩草要除根。”
“呼”
钟亦深呼吸了几遍,才勉强控制住蠢蠢欲动的怒火。
他心里已经下定决心,父母丢掉的性命,自己被关入“恶魔塔”损失的七年青春,这几笔债他都要讨回来!
自己家破人亡的源头,就在那个叫柳书林的杂种身上!阿瓦隆财团的高管?手眼通天?那有怎样?
“反正我都早就和阿瓦隆财团对着干了,正好,我也不用觉得自己‘得罪’他们,是他们惹上了我!”
巡察车的警笛声姗姗来迟,待巡察车包围落霞制药公司时并停下后,赵副局长从为首的巡查车上走了下来。
赵副局长是局里少见的“亲云社派”,很早之前就和云社建立了稳定的利益输送关系。可七年前空降为局长的姜曙光,打破了赵副局的美好生活。
以姜局长为首的“亲霞社派”所图巨大,收得多,办事狠,短短几年,就把赵副局辛苦经营十几年的派系势力蚕食了得所剩无几,更是在原本“云社一家独大”的通明市黑街格局里,扶起了霞社这么一个怪物。
霞社的崛起,让联邦久禁不止的化学毒品交易,在通明市燃起了新的火苗。而在云社制霸通明市黑街时,化学毒品交易在通明市根本寸步难行。巡察会狠抓,云社甚至还会帮助巡察钓出那些毒虫。
所以,不管是出于夺回自己利益的原始动机,还是巡察最底线的正义感,赵副局都想找机会,帮陷入颓势的云社一把。
而今天,就是最好的一个机会!
赵副局长掏出警枪,带着几队巡察冲进公司一层。一进去,他们就看到了堆满上下楼梯的社团成员的尸体。
“搜,看看有没有活口。”
“是,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