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消失的瞬间,阿瑞奇也被“驱灵剂”的效能逼出了钟亦的躯体。
钟亦的意识重新掌管身体后,身体上的疼痛感和精神上劳累感一并涌了上来!肺部到呼吸道火辣辣的,像被真实的火焰烤炙过;每一根肌肉疼得快断开,双腿硬撑着才没有倒下。
而精神上的疲劳更甚于肢体上的损伤,灵性力量的枯竭让钟亦几乎失去了对灵性事物的感知,无论是灵窍、灵体的存在与声音,都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种感知能力的落差,无异于正常人突然丧失了半边身体的感觉,严重影响到了钟亦的正常行动。
这就是阿瑞奇“降灵”之后,强行发挥出d级力量的代价。
“还能行吗,钟亦?”阿瑞奇问道。
钟亦咬牙坚持道:“当然!”
他检查了一下手雷、手枪等武器,然后顺着楼梯缓缓走上了顶层。
来到顶层的这一刻,钟亦一眼就看到了贺一川的办公室大门。
他回想起第一次撞见贺一川时,被对方在洗手间里用枪顶住太阳穴威胁的画面,定了定心神,上前开门。
大门徐徐敞开,钟亦与贺一川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贺一川猛然抬枪扣下扳机。
咔。
贺一川的枪哑火了。
贺一川被这变故吓到了,当即掏出备用的手枪瞄向钟亦。
这一次,他亲眼看到自己的手枪弹夹滑落出去。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意外”却还是发生了。
贺一川懵了,他反射性地躲到桌子底下,以防钟亦开枪,另一边迅速地上弹夹。
“不用浪费时间了,这个房间里你所有能拿到的枪械,都被我改造成废品了。”
钟亦淡淡地说道。与此同时,阿瑞奇自信满满地飞回到钟亦身边——刚刚就是他出马,用“变形术”略施小计。
身为拘灵师却被一个普通人持枪威胁,有这种前车之鉴,钟亦绝不可能重蹈覆辙。
但钟亦也没有开枪,反而从兜里掏出了一瓶灵药和毛笔,然后“唰唰唰”地在地上涂抹起来。
他画的是用于沟通死者的“通灵仪式”。
贺一川缓缓从桌子底下站起来,看到钟亦竟然蹲在地上画画,感觉被狠狠羞辱了一番。
“流馨动手啊!”
落霞制药公司大楼对面。
流馨缓缓用枪管顶开楼道的大门,随时准备开枪击毙偷袭者。
当大门完全敞开,她看到了负伤的海钰薇,正艰难地爬着楼梯。
地面上,还塞着纹身三姐妹的大姐的半截尸体,死相极为凄惨。显然,海钰薇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还没有恢复过来。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流馨果断朝海钰薇连开三枪!
即便两人之前关系还算熟络,都是在这通明市黑街运筹帷幄好几年的对手,但真正到要彻底送走对方时,流馨完全没有犹豫。
关键时刻,一道壮硕的身影还楼道拐角冲了出来,男人一把抱住海钰薇把她往后一甩,自己则用身躯当盾牌顶在前面,硬吃了三发手枪弹!
砰的一下,男人被子弹的惯性带的后仰摔在地上。三发子弹都命中了背部,露出了里面厚厚的防弹衣。
流馨吃了一惊,就想往男人和海钰薇的头部补上两枪。可从楼道拐角里冲出来的可不止一个大汉。
数名强壮的大汉大吼着“保护大姐头”,一边顶着枪弹往楼梯上冲,流馨打空了弹夹也没能干掉一人。
她急忙后撤,左手摸向腰间的手雷。可混乱之中,好几只大手一起抓住了她的胳膊、大腿,几个大汉一股脑地发力,凭借压倒性的力量差就把她摁在了地上!
“大姐头,摁住她了!”
“搜身、缴械。”
海钰薇冷声道。很快,她在队员的搀扶下走到流馨身边。
流馨在被搜身的过程中始终一言不发,任由自己的衣服被扒开,武器装备和通讯工具都被搜出来扔在地上。
天台边缘,一支狙击步枪早已架好,枪口直指对面大楼顶层的房间。
这时,流馨的手机里突然传出了贺一川的声音:“流馨,动手啊!”
旁人的队员直接把通话掐断,不给流馨和贺一川说话的机会。
整个天台除了流馨以外,就没有其他敌方阵营的人,加上这声喊话,已经百分之两百证明了流馨的身份。
“我查出你以前是军人,现在看来果然有血性。只可惜,你把你的血性和才能,都错付给了贺一川。”海钰薇淡淡地道。
流馨冰冷地道:“别废话,刚才我想杀你,你不用对我手下留情。”
“别那么着急死,对我们来说,你还有点用,”海钰薇下令道,“打晕,带走。”
某个大汉直接一手刀把人打昏过去,然后将人五花大绑。
见情况不再有变,海钰薇第一时间用通讯耳麦联络钟亦:“狙击手已经被我们解决了,你那边放心。”
沟通完,海钰薇这才问队员们:“有几个兄弟呢,他们什么情况?”
“大姐头放心,一波去救援陈冲了,一波留在楼下处理另外两个越狱犯的尸体,咱们兄弟几个一个没少。”队员回答道。
“好。”
海钰薇缓缓走到天台边缘,抚摸了一下流馨留在这的狙击枪,把左眼凑到瞄准镜前。
倍镜的视野里刚好圈住了对面大楼的窗户,从这就能看到房间里的情况。
贺一川看见通话被掐断,心情顿时跌到了底谷。
流馨叛变的可能性,在他这近乎为零,所以流馨拒绝沟通只有一种可能——她的处境十分危险。
而钟亦反而还用通讯耳麦聊起天来。他看到钟亦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脸色更臭了。
“你们”
“停,你先闭嘴。”
钟亦朝贺一川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拿出一枚子弹,在贺一川面前晃了晃。
那子弹上清晰地刻着三个字“贺一川”。
旋即,钟亦把这刻字子弹上膛,然后枪口对准贺一川的眉心。
“贺一川,你已经穷途末路了。如果你想死个痛快,那就回答我的问题!”
钟亦严肃地道:“当年,杀死我父母的真正凶手,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