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旧日重现

因为与实体宇宙是一体两面的存在，中间存在着一层规则的阻隔，亚空间实体进入物质宇宙需要一个可以寄宿的躯壳，或者削弱现实世界的规则。

同样的，实体宇宙的存在进入亚空间当中必然会受到混沌力量的侵蚀，身躯与意志被扭曲，成为可憎的堕落生物。

因此，人类的飞船进行亚空间航行的时候必须打开盖勒力场，这个力场将会增强或者制造一个遵从现实宇宙规则的空间，如同一个巨大的肥皂泡般将飞船牢牢地包裹起来，在这种规则力场的作用下，亚空间生物将会被隔绝其外。

这艘战斗驳船也是一样，只是正在虔诚地念诵经文的船员却不约而同地看到了一副诡异的景象，那位审判官同时出现在飞船的每一个有人的角落，她的姿态很不正常。

她的头发泛着一种神秘的光泽并不断地扭曲蠕动着，仿佛那是具有自我生命的独立存在，是一种寄生在她头皮之上细长的触手的集合体。

对此毫无察觉的审判官捧着一本巨大的书籍正在入神地阅读着，只是她双眼的位置却是空荡荡，除了正在不断流出的鲜血之外什么都没有，这种情况的她应当什么都看不到。

有人尝试着询问审判官的情况，却发现她的双耳也在流着鲜血，不知何时，她的听觉也失去了。

即便如此，审判官依然在看着那本记录着亵渎、可憎知识的书籍，并且小声地念诵着，开合着那已经没有舌头的嘴念诵着，将声音清清楚楚地传递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莫名的句子回荡在船员们的心头，那阐述着真理的话语让他们心有所悟。

是啊，看到的一切会让人蒙蔽双眼；听到的声音会让人听觉失灵；品尝到的味道会让人味觉感知迟钝；纵情于某件事物会让人发狂；对珍贵的物品的贪婪将会导致人类做出不轨的事情。

如果追求世界的真相，那必须舍去已有的目、耳、舌与情感，那样才能真正地去看到、听到世界的本质……除非像圣人一般，能够掌控自己的一切，不被知识所蛊惑。

写下这古朴语言的存在曾经直视过盲目痴愚之神，从它身上窥见宇宙的真相，并对它的存在进行过主观的表述。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故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果然，按照理解的那样做之后，他们看到了那触手可及的知识，那慷慨地传播着知识的存在、那从审判官书本中走出的存在。

祂是一个身着闪烁着光芒的绿色破烂长袍的神秘圣人，罩袍紧紧地裹在祂身上，不留一丝缝隙，周身环绕着神圣的光晕。

在那神圣光辉的照耀下，船员们内心的求知欲被不断放大，就像在心底撕裂出一个无底的深渊，那处深渊同时被神秘圣人泼洒出的知识所填补，在兜帽中无瞳的碧绿双目注视下，船员们虔诚地叩拜，向着这位无以名状者的分身奉献出所有的一切。

但他们却是疯了，大脑无法承受那无穷的知识而被烧毁，自此沉溺于求知被满足的愉悦当中不可自拔，直至化为一具活着的尸体，无法真正地死去，那些神秘的知识祝福着他们，赐予他们不死。

至于审判官，她在完整地读完那本并未填满知识的书籍之后便被旧日所赐福了，由脆弱的人类转化为另外一种更加高级的生命体，一种由触手所缠绕而成的躯体。

那是更高维度的存在于低纬度投影所呈现的必然姿态，低纬度的存在所看到的只能是这幅样子，就像传说中的龙。

神龙见首不见尾，只能窥见一鳞半爪，而那被看到的部分是神龙的一部分，却不是它的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