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过雨的陈年石板路格外的湿滑,上边的青苔湿润饱满,两边密布的杂草上挂着水珠。
还好茶小黑是在队伍后头,前面的人一走,草上的水也刮了个干净,茶小黑倒是两腿干净清爽。
这队伍不多,只有十几人,前面带头的是村长。
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村民在山里修建的一座祠堂,祠堂里有一位看护的老巫婆,他们要找的就是这位常年不出山的老巫婆。
爬到山腰,周围白雾缭绕,四周密林翠绿,村子已经被埋在雾里,只能隐约看到一两处高高翘起的飞檐和屋脊。
往上看,前面的路一直望不到头,明明在村里看着不高的山,现在却见不到顶。
越往山中去,之前的气息越发浓郁,茶小黑算是知道了,那老头身上的味道应该就是从山里沾出来的。
爬了半天,终于在一片哀嚎中到达了目的地。
作为一村供奉先祖举办大事的地方,四周杂草丛生,都快赶上人高了,从外面还真的看不出这里是个祠堂。
咯吱——
推开年久失修的大门,一颗三人环抱的银杏树立在院中,风一吹,满树的叶子哗哗作响。
一位佝偻着身子,穿着古朴的老太太正在树根边上的井边打水。
“巫婆,怎么能让你来打水呢,阿三去哪了?”村长连忙上前接过巫婆手中的绳子。
“阿三啊,进山去喽。说什么今天进山会大丰收,你说这天才刚暖,山鸡野兔什么的也都没吃饱,哪有秋后的肥啊,一个个的全是骨架子。”巫婆柱起放在井边的拐杖,枯瘦的脸倚在撑着拐杖的手上。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寒暄完的巫婆终于发现院里多出了一批人。
巫婆眯起混浊的眼睛,努力想看清这群堵在门口的人。
“这些可都是些大老板,来找你的。”村长把水提上来,对着解雨臣他们,“外面风大,我们进去说吧。”
“可以。”
解雨臣说完,白术上前接过村长手里的木桶,大家伙一同往里走。
外面的人们陆陆续续的走进来,一直被堵在外面的茶小黑成了最后一位进来的。
刚进来的茶小黑没有再跟上去,而是直奔水井。
路上的气息到了祠堂就都消失了,这把茶小黑给弄得一头雾水,实在是想不通。
在茶小黑怀疑自己鼻子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冲天的灵体气息从院里传来,也只有刹那间的功夫,气息又散的无影无踪了。
茶小黑爬墙上看到村长把水提上来,淡淡的黑气从井里飘出。
茶小黑两手撑在井边,半个身子伸进井里。
这口井和普通的井有点不一样,井壁格外的厚,井里直竖的部分只到地面,地面底下是一个宽大的空间,大约离地三四米就是波光粼粼的水面。
昏沉阴沉的天,直达水面的光很少。
水底很黑,像浓墨一样。
茶小黑皱眉,想看的更清楚一些,但它现在的姿势不允许,只能先上去。
在茶小黑准备起身时,腰间突然被一股力量捆住往上拉。
奈何茶小黑下的太深,已经低过井壁,所以在往上捞的过程中后脑勺直接嘭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撞到了。
这还没完,茶小黑的头是擦着井壁被硬拉上来的。
他喵的,这绝对是吴邪那傻子!
事实证明,茶小黑猜对了。
茶小黑木着脸,强忍着头疼把紧紧抱住自己还没松开的吴邪给扒开。
被拉开的吴邪慌张后怕的看着茶小黑,像是深怕下一秒茶小黑又跳井。
“好了,你怎么出来了”茶小黑揉着后脑,靠在井边上。
吴邪这个样子让它也不好责骂,只能换个发泄的对象。
那么多人都看不住一个吴邪,他们是吃什么的!
“里面太无聊了,你又不在。”
看吴邪一脸委屈,茶小黑深吸一口气。
所以,它就是因为这个理由白白被撞的
茶小黑满头黑线,最后也只能妥协。
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都听你的。
茶小黑一站起来,吴邪立刻拉住茶小黑远离水井。
从吴邪的动作和神情可以看出他怕这口井,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忌惮。
若有所思的茶小黑在水井和吴邪身上来回看,难道是……
“天真,你怎么跑这来了快回去,没看到要下雨了一会儿淋到生病了可有你受的。”王胖子站在院门边上喊吴邪。
好不容易智商在线一回的茶小黑被打断后就什么都想不到了。
天像是为了印证王胖子的话一样,巨大的轰隆声接二连三的从远处传来,粗大的闪电犹如白龙一般在云层里游走,暴雨随之来临,硕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