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小纭决定把酒瓶砸向肖君岚的那一刻,她就没想过要给自己留后路了。
自己和肖君岚同处一个公司,肖君岚想要弄她简直易如反掌。
但她不愿意像一个物件一样被肖君岚糟蹋!
她不肯!
“砰——”
洋酒瓶砸到肖君岚的头上,霎时稀稀拉拉地碎了一地。
肖君岚本以为她是到嘴的肥肉,怎么也不可能跑了,根本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招。他被酒瓶砸得晕头转向。
眼前更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染得他的视线都微微泛起了红色。
肖君岚怔怔地抬手一摸,竟是一手的血。
赵小纭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乍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拢上衣服往门口的方向跑。肖君岚还晕乎乎地倒在沙发边,没从头脑上的剧痛里缓过来半点。
赵小纭跑到门口,才从门上的长方形玻璃窗口看见门外站着的一群人。以陈毅为首的一干人等,都乌泱泱地守在门口。
他们就是怕她逃!
赵小纭的心猛地一跳,刚拧动把手的手立即松开,猛地将房门推了回去,并“嗒”地一声将房门给从里面锁死。
怎么办?
赵小纭的手抖动不止,陈毅站在包厢外倒是听到了门锁拧动的声音,但是也没太以为意。
赵小纭躲在门后慌张地掏出手机,想要给李秋兰打电话。
可是李秋兰一直没接。
赵小纭怕地泪珠都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看着不远处随时可能清醒过来的肖君岚,她的手抖得跟筛糠子一样厉害。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而言都像是在地狱里一样煎熬。
屋外,陈毅看到手机上显示的赵小纭的来电,眼底露出了一丝疑惑的光。
他试探地按下接听键,就听见赵小纭的哭声从电话里传来,“李姐,救我!肖君岚要强奸我!李姐!!”
“我草!”
陈毅一听电话里的声音,就大骂了起来。要是肖哥真的玩得嗨,赵小纭怎么可能拿到手机打出电话!
赵小纭吓得脸色一变,立即丢开了手机更往墙角缩了回去。
怎么会是陈毅!
陈毅立即透过门窗往包间里看,赵小纭的身影不见了,但肖君岚却满头是血地倒在地上。
陈毅立即带人撞门,咚咚咚的声音吓得赵小纭抱住脑袋泪流不止。
她知道这群人要是闯进来,自己就彻底完了!
忽然,她脑海里又想起了一个人。她慌张间捡起电话,颤抖着拨通了号码。
洗完澡后,简漾正美滋滋地穿着小熊睡衣窝在沙发上看《三国志》。
这书她相当喜欢,格局大,还有各种计谋可用,比那些情情爱爱的小杂志好看多了。忽然间,她的手机不安地震动了起来。
简漾懒洋洋地接起电话:“喂?”
“漾…漾姐。”赵小纭颤抖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不住打颤的牙齿让她连话都说不清了。
简漾眉心一拧,砰一声合上书籍问道:“出什么事了?”
赵小纭看着不断被人撞击的房门惊恐道:“漾姐,救救我……”
简漾声音一沉:“你在哪儿?现在身边都有什么人?”
赵小纭抽抽噎噎地说:“我在k…k2。肖君岚想要强暴我,他给我灌酒……经纪人已经不知道被他们带到哪里去了。我用酒瓶砸了他的头,他会不会死?”
赵小纭已经吓得言条理都不清楚了,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简漾一听肖君岚这个名字就知道,他肯定是老毛病又犯了,又开始对圈里的女艺人下手了。
看着摇摇欲坠的那扇门,赵小纭惊恐道:“漾姐,他们再砸门,他们有好多人!”
简漾一惊,立即拿上钥匙和外套,道:“找个东西把门抵住,洗手间或者是休息室,哪里有地方就躲起来。我现在就赶过来,你立刻报警。”
赵小纭却哭着说:“漾姐,报警已经来不及了。”
简漾:“为什么?”
赵小纭:“k2是k城一个权贵人开的酒吧,s城的人从来都不敢惹的。警察也进不了这里。”
为什么她不第一时间报警,因为她知道这家酒吧里发生的任何事情,警察想插手都难。
以前也有人在k2里面报过警,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报警的人都被抓回去打残了,警察都没能走进这里。
k2后面罩着的人太大了。没有人敢惹。
这也是为什么肖君岚敢在这里无法无天的原因。
在这里做的任何事情,只要不影响他们的生意,k2的人是不会管的。
她被困在这个地方,她已经绝望了。
简漾的唇抿了抿,“你不要怕,给我发个定位。我马上来。”她顿了顿,又说:“还有,给警察打电话,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相信他们。这世上总有公道可言。找个地方藏好,不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来救你。”
她比赵小纭更相信公义的存在,是因为墨辞书就是一个不畏权贵的人。
或者说,他就是权贵。
墨辞书既然没有变坏,那她就相信的这个时代的警察和公义没有烂到骨子里。
简漾的话好像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在这个时候,她是赵小纭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了。
赵小纭抹干眼泪,往屋里环顾了一圈。眼前唯一能利用的东西就只有运送酒水的手推车。
她忍着背上的疼痛把他推到了门后,抵在了门把手下面,给陈毅他们踹门增加了一点困难。
可是接下来她要躲到哪里呢?
包间很大,洗手间是个藏身的地方,但是那也是条死路。
如果陈毅他们破门而入,再闯进洗手间里,她就毫无退路可言了。
赵小纭跌跌撞撞地跑向阳台。
这里是五楼,一打开窗户,外面的夜风就呼呼地吹,刮得她的脸生疼。
但好在隔壁包间的阳台离这里比较近,她只要爬上去,跳过去,就还能跑。
撞门声愈来愈烈,赵小纭已经爬到了栏杆上。
她踢开了脚上碍事的高跟鞋,可是看着两个阳台之间快两米的距离,她的心还是悬到了嗓子眼。
这里太高了。她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