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寂静之地,长着无数个喷染紫烟的毒蘑菇,留下匆匆忙忙的脚步,要知道,这里可很少有人经过的,但此时竟然有八人组成的一队人马通过。
马车上坐着一位轻装男子,他手指指甲微长,细眉圆脸,全身泛起红意,像是被周围的毒气激怒,淡淡说道:“黛儿,加快点速度,我们要在天黑之前通过此地。师祖嘱咐过,这里乃是鬼山的地界,鬼山的主人鬼圣可是不好惹的存在,若是被察觉到,我们难以逃脱。”
有一位穿着素袍的女子,她面容白暂,只是轻轻的涂抹了一些胭脂俗粉,但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多了一丝妩媚,急忙回答道:“是。”
这对车马加快了速度,但这里的毒气让他们不得不戴起了面罩。
而此时,远处的天空也逐渐昏暗了下来,露出一抹黄晕,在他们八人的身后拖拽出一道焰尾。
“师叔,我觉得这天有些不对。”素袍女子对身旁一位黑胡须老者说道,又看了看周围的毒蘑菇,她可是从来没有走过那么远的路。
在太北山洞中,也只是对着夜空数星星,数累了就趴下来睡觉,这一睡就是太阳照屁股,可现在被师祖赶下山去,说,这山海异动,有莫大的好处在,要是得的到,就是运气,得不到就不要怪这怪那。
她知道师祖这是对她懒惰的教训,想让她去吃吃苦头。
“确实不对,我们的速度还需要更快点,等这幻日降下的时候,那月中不知道又有什么妖魔鬼怪。”
黑胡须老者看了几眼,急忙催促道,这一走就是多半个小时,留下的印记在地上,渐渐被一层牛毛小雨压下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他们走过的路,有三人的身影浮现,正是李水山,烂竹和干蝉道人。
李水山走在最后面,略有些疲惫,但强撑着自己的意识,淡淡的对着他俩人说道:“山诠老祖有没有跟你们说什么?”
烂竹点点头道:“对了,他让我跟你说,你穿的衣服,以后要还给他。”
他所知的就是李水山身上的蓝袍,虽然有些破旧,还是讲究能穿,但还让他还,难免显得有些抠,不过,在这山海里,他又是一人坐守麓远山,又没有人给你制作衣服,不过藏云看起来像是大家闺秀,也有可能。
就如他让她熬粥,这样折磨了那么多年,如今他经过,想必也不敢了。
至于她的安全,山诠老祖没有把握不会把她留下,李水山也通过蓝袍给老疯子传递了气息,若她真的是老疯子的弟子,察觉到了自己气息,怎么说都会急忙赶过来的。
不过他还是不明白,老疯子为何要骗他,他没说过自己收过女弟子,而且是从她的嘴中得道,是第一个收的。
他俩中必定有一个为假。
干蝉道人发出沧桑的声音道:“你耐不住性子,若是如此,也不会引出另几个鬼圣身躯。”
李水山自然知道这是对他说的,他已经给干蝉道人很多时间了,他也在观摩中学到不少东西,
首先就是关于口诀术法,干蝉道人经常喃喃言语,他沉默不说,这样持续了近一个月。
他也看到了很多惊人的东西,最宝贵的东西就是境界的体会,从凝敝境界骤然跨越到摄心境,有种天外有天的感觉,无论是六修觉的扩大,由原先的几米到了几十米,甚至可以到了百米。
丹田的冲扩,可以容纳更多的灵气,观测到的东西范围更大。
他很欣慰,这次的经历给他成功跨进摄心境做出了巨大的帮助,所以在寒沽山之时,很容易就突破了境界。
作为第三者的视角去看自己,确实很怪异,但久了,就觉得自己翱翔于外,只缺掌控的实力。
“我的灵魂有一股躁动的力量,再加上我身上有紫色的毒,在诱导我。”
“我更好奇你体内的力量,我猜是来自于你身后的三把剑,乃是天意所及,桃木剑帮你斩杀了从心中发散出来的紫,但相由心生,你还是难以控制。”
“确实,但我不畏惧。”李水山轻声说道。
“你认为的不畏惧,其实只是一种自我安慰,你的桃木剑断了,怎么又好了?”
“断了吗?”他疑问一会,召唤出木剑,看了几眼,没有丝毫变化,这也让干蝉道人很头疼,他觉得天命之人真的是难产,若不是当时一时冲动,为了走出血云,也不会下定决定占据他的身躯。
这因果,想必也会在不久后降临在他的身上,灰飞烟灭的结果是必定了。
所以他想了想说道:“旁观者迷。”
这一路走的不算快,按照山诠老祖诉说给他俩人的路线,只需要奔向东方,那里无限接近幻日,最好是在太阳落山之时赶上,不然会在残月的干扰下迷失路线。
这条通往第八层的路,确实难以寻找,若是有指引者在,在黑夜里也可以肆意横行,但实力先而言之也是刚需,随后,他们几人速度更快,在光晕落下前赶上了前面的一对车马。
女子回头一看,惊奇的半天,抬起手长拽了拽旁边的黑胡须老者,但他点了点头,似乎早就已经察觉到,车里,那细眉圆脸男子睁开眼睛,显然也感觉到周围有陌生的气息。
“真是巧合,不知道友属何门何派?”他一手拉开车窗,开口说道,这句话卷成风,飘到了李水山的耳中,烂竹神情严肃,干蝉道人则不以为意,他没有察觉出来风中有任何敌意。
“散修。”风婉转而回,带走了这句话,那车里的细眉圆脸男子轻蔑一笑,这等鬼话谁还信,他刚才透过窗户已经看到那烂竹所穿的道袍,正是一修宗正宗的内门专属衣物,要是说假,真的假,说真,他说的或许是自己。
“其余人呢?也皆是散修?”他的话略带阴沉,引得干蝉道人哼了一声,明显不开心道:“都是赶路人,问的那么清楚是要给自己立遗嘱吗?”
“走。”三人从他们的头顶飞过,让那细眉圆脸男子轻哼一声,跳出马车车厢,一脚抬起盘着,一脚脚尖点地,看着头上的三个身影远去。
“他
们估计也是发现了这条道路,追上他们,不然他们一走过,我们就没有选择权了,后面的路怕是更加不好走。”
“是。”细眉圆脸男子跳下马车,抬起手指对着车身一点,车厢连同那健壮的马儿化为一张拉车马儿的剪纸,被他收入袖中,这张剪纸正反面都绘画的栩栩如生,仿佛正有一只如纸薄的马和马车。
八人飞起,身上的气势都爆发出来,卷着后面的云雾翻涌,当李水山他们三人到了一个古树旁,这里有一个陈尸坐在石椅子上,似乎已经死了几百年之久,衣袍上的蜘蛛网都爬的满满。
“尸忆不成空,一念万古悠。”
“一等三百年,从黑发到白发,眼前的风云退却,焕然了风尘,不过百年之久,老朽还是能等,就算是骨骸成尘,那追随之意依旧不会断绝,山海中有风,正如我心中有追念——纪念山海开山一剑。”
读完了那陈尸身前石台上的留笔,李水山转身看向后方,那八人急促临近,干蝉道人抬手想要挥散石台上的字,却被一阵风卷起袖子,“道友别急,我们都是第一次来,不妨也让我们看看。”
他走到跟前,后面七人也一拥而上,读完后,叹息一声,“自古谁无死,执念才成空。”
“这样的执着修士,才是我等膜拜的道友,让我们鞠躬一拜。”
说完,他双手抱拳,后面七人如他一般,弯身一拜,在李水山看来甚是虚假,干蝉道人懒得跟他言语,越过古尸,说道:“你若是敬佩,随手葬下他的吧!”
细眉圆脸男子哎一声,急忙跟着他们走,说道:“这等美事,还是留给道友,还有道友的朋友做吧,就算我们不做,后人中和他有缘的,自然会做,你说我说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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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蝉道人直奔那棵古树,在树下观摩许久,没有看出来什么,李水山走进树身,心有竟然有些寒意,像是想起了什么,但急忙转移注意力,他轻轻的触碰树皮,被推回。
“相同的力。”干蝉道人听了李水山的话,选择盘膝坐下,不知道山诠老祖说过此树什么话,但周围有这个让人讨厌的男子在,也不能去问,那用心传音的术法,他思考一番,也摸索不出来什么头绪。
但这时,干蝉道人传出了第一句话,“坐下。”
李水山眼睛一瞪,盘膝坐下,烂竹也坐下。
那七人两两对视,剩下一人细眉圆脸男子若有所思,也坐了下来,看着远处的红晕,还有一点时间,他想知道眼前的三人想卖什么关子。
“在下也等。”
八人同时坐在地上,看着这可古树,这里没有风,还有些燥热,树枝上孤零零的没有一片叶子,十分无趣。
红晕散去十分之九,细眉圆脸男子是在等不住,起身笑道:“道友好雅兴,我们还有要事,就不等了。你们好自为之。”
他一脚踏出,往古树身上撞去,轰然消失,剩下的七人也是如此,这树旁剩下的只有三人,这时候,干蝉道人睁开了眼睛,笑了笑,开口道:上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