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口酒,一抹鱼肚白,翻动的云层中有摇曳的植株颤动,无数的腾起的雷电中,睁开一双双眼睛,所看之地便是麓远山。
山诠老祖在梦中惊醒,全身气息冰冷,红着眼睛淡淡瞥着远处,轻轻的拿开红袍女子抚摸的玉手,身上的白袍子摊开,露出神气。
即便是远处坍塌一空的大地,也千疮百孔,但还是没有几位躲藏杀机的鬼母消息?在半夜惨叫的鬼,在轮回的杀机如转盘一半磨掉他们的身躯,却一点都无反抗之力。其实山诠老祖还在等,等封天的到来。他知道天为正,当仙雨之地成为废墟,依旧影响着布置的封印。
这次是迎接一次轮回,轮回的背后之人是鬼圣,他如今的分身都变得残酷不忍,是都本尊都杀气腾腾?阴冷麻木?自此称呼自己亲信的手下,都个个被抛弃开来。其实其中的隐秘它们都明白。没有轮回,就没有革旧出新。那山中的野柳肆意生长,变得不是山中植物的模样,那地下的石块经受日月的洗礼,吸收鬼气,变得灿然虚假。要是诞生自我智慧,那时的鬼山不再是鬼山。
但鬼圣似换了性格,本尊的旨意让身居高位的传承鬼母都深思不解,先是破解鬼山的奥秘,拔出封藏鬼力的藤蔓,留下的只是虚假的残枝。
所有的宝物都被带走,留下的便是冷漠的眼眸,这是一道杀意。
它们都不敢抬头凝望,生怕得罪了什么。
天色墨倾,如青云摊开,半月退隐山后,一弱阳黯淡少半,渐渐露出红盘,慢慢的吐出光彩,落在麓远山的时候,只照射了左边半山,那道分割线恰好卡过山诠老祖的眉心,让他一面红润,一面阴沉。
远处的平地,腾起白色的雾气,红色的闪电转眼散去,看到的地域一片狼藉,有数个大坑,坑里面喷涌出清澈的泉水,水中有青蛙的叫声,又如猫,又似虎,怪异至极。
红袍女子轻吟几声,伸了伸懒腰,走到山诠老祖的身边,轻轻摸了摸他的下巴,淡淡的说道:“我去给你做饭,想喝几口清晨的白粥吗?”
山诠老祖摇摇头,似笑非笑道:“你先退去,你自由了。”
红袍女子手指微颤,眼神有些奇异,这句话让他想起了什么,从眼眶中留下一道道泪水,双眼不再稳拙的看去,宠溺的表情瞬间冰冷,仿佛这才是她真正的气质,她哈哈大笑,抬起手指往前推去,指尖上有一道道红细线环绕,杀气骤升,到了眼前老者的脑袋前停下了。
她的手指上的杀气一直停在半空,冷冷的问道:“你如今才跟我说这句话,你不觉得晚了吗?”
山诠老祖看着远方的白雾,流水,并未惊恐,反而平静说道:“当时在你宗门长老的手中夺下你,我不觉得有什么错误。谁让你煮的白粥如此甘甜丝滑,我十几年没有吞咽过白食,看的自然养胃。我带你来的几年,我丝毫没伤你,只是封印了你的记忆还有你的本性。你可知这几年,我给你带来的是修为的增长,还有你眼界。你看到了自己不该看的,这也算是我与你的交换,你没有
什么吃亏不吃亏的。再说,也不晚。”
红袍女子的泪珠滑落到了脖颈间,凄凄道:“你觉得不晚。可我丢失了救师尊的好时机,他被镇压在万妖山之下,递梦于我,我只知道山海的梦中,有一座山,在第八层,才是我去的地方。而你横推山头,镇压我宗派修士,还把营救的长老打成重伤。只因为一句,我烧的白粥好喝,可可我从来没有烧过白粥。”
听到她如此冤枉,山诠老祖傻傻的笑着,他想起来确实有这一回事,但她并未对自己所做之事有任何悔意,轻描淡写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遇到我。”
红袍女子哭泣之声哑然,把手指收回,杀气朝向两边散去,她身上的气息起伏不定,似乎难以捕捉,但在李水山眼中,像是看出什么猫腻。
李水山一步踏出,眨眼间到了她身前,伸出手臂挡住道:“女子请留步。”
她抬起朦胧的双眼,看着眼前如披着紫衣的少年,问道:“你有何事情?”
李水山两眼望着她的眉梢,右手放在她的眉心轻轻点下,一道冲天的气息爆发,有浅褐色的野鬼从她影子中跳出,被他随手捏碎,而他的眼神并未松弛,问道:“你师尊是谁?”
他的话语十分坚决,甚至可以说,有些吓人,红袍女子望着他道:“藏空。”
远处呼啸的声音冲击倒映湖,引起道道波浪,但李水山并未放她离去,而是再次问道:“道号如此?”
女子十分费解,抬起脚步往后退了几步,疑虑说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师尊道号是藏空,我也是她第一位徒弟。”
李水山脸色逐渐狰狞,“那他是何宗派?”
红袍女子看他骇然道:“他说走出于太北山。”
“何时收你为徒?”
她一字一句回答,“他在半路遇到了我,见我一时心动,收了为徒,还赐给我一枚令牌,方便我走出山海前往宗门寻他。我想也有五年之久了。”
“五年?”李水山平静的闭上眼眸,想了想,慢慢道:“师尊在五年前收了一个徒弟,难道他是骗我的。”
“他收的徒弟中,并没有女子,且死的死伤的伤他身上的气息并没有错,正是师尊的气息,而他留下的最纯粹的气息是我没有的。”
“那我可以看看你的令牌吗?”
红袍女子递出那枚令牌,轻轻一丢,变成了蓝色的道袍,上面正是一座石塔,还有鬼影,他看着道泛起了沉思,也许老疯子真的在山海收了一个女徒弟,且在这里遗忘了,至于他忘记的是什么?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师尊并不是真的老疯子。
他似乎想起了在藏峰听闻的一些消息,走入此地的人就会变得性格怪异,犹如两面,老疯子正是如此,但他只有黑夜降临的时候,才是变得如此,刚走入果脯山的时候,那上面的一位修士,不正是如此?
所以他轻轻把道袍挥到了女子的身上,轻轻说道:“坐下吧
!”
红袍女子轻轻盘坐在地上,惊奇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也看着他身上破旧的道袍,也是蓝色,尽管布满了灰尘,染上了血水,破的不成样子,但还是能感受到与之类似的味道。
她睁大眼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这个答案一直停留在她的心里,李水山不说,她也是不会说的,她只是轻轻说了自己的道号,藏云。而她轻轻回忆了那时候遇到老疯子,他是什么样貌。这一说,就让李水山内心无尽翻腾,不是类似,而是与自己的师尊一模一样。
当她说到了性格与感受时,他忍不住抬手打断,慢慢的起身,随同山诠老祖一起望着远处的白雾,他心中杂念颇多,甚至有些躲藏起来,让干蝉道人操控这具身躯。
他不知道山诠老祖心中在想什么,眨眼一天又过,藏云闭眼休息,烂竹选择修炼祭炼自己的一柄小剑,李水山也是这么站着,一天,两天又过,李水山陪伴他站了三天,伴随一声叹息声,山诠老祖转过头,摇了摇。
李水山问道:“是否有什么发现?”
山诠老祖回答道:“没有,前行的道路一片渺茫,我都不知道鬼圣会不会在这一次斗争中活下来。我起初还认为它颠覆轮回,是为了寻找鬼道传承的秘密,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在陷入自己布置的圈套。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刻意要杀它,还是天意的轮回降临到它之身。山海大战起因在它的身的实情,不知道会不会显现。你还是快点离去,我能帮助你的只有这些。”
他又道:“干蝉道人,你要离开他的身躯,这几日,我会利用秘法帮你寻找血云中的剩余意识,找一个适合你的肉身,否则我斩了你的魂。”
坐在阵法中的干蝉道人听到山诠老祖的警告,淡淡的回答出,“可以。”
他当看到山诠老祖的时候,就知道此事很大概率会降临到他的身边,他并没有悔恨,只是天命之身确实不凡,能让他感悟到不同于其他修士的领悟之道,天意的凝结,一切都是命运的决定,若是能成,何谈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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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那身后的天不倒,他不死在凡尘,一切都不假。
就怕他在这里走错了步,可他现在还没有问过,或是察觉过天意死亡的驱逐。
但他嗅到过血云中属于天的超俗,集中的点正是李水山,这是他发现了走出血云的一道门,把自己屠杀了那么多的血兽,祭炼那么长时间的秘法加持本身,用来驱动身下的阵法。
这座阵法不俗,乃是远古流传至今的道阵,用以保留灵魂,驱动身躯如常人一般,可以延缓天地的杀意,防止魂意的溃散。但也久之,丢失二三,保存不全,有弊端也有好处。
如今阵法,浅薄弱残,主杀,主镇,主辅也算是齐全,若是细看,轻抿一笑,不可说。
如今得道之修,见到此阵,必定说:可,尚可。
此阵,呼风动身,三成分天,七成为地,镇魂。
远古有仙,称呼其为仙阵,名龙临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