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山走进的地方泛着五彩的玄光,拨开霞云,有一只九首蛇身之物吐出毒液,毒液形成水味苦涩的恶臭沼泽,它巨大的能在九座山共食,对着来临的少年张开獠牙嘶吼。
但在几息后,它猛地退后,有一把血色的石剑悬浮在少年身边,那少年眼中无黑白,抬起瘦弱的手臂轻描淡写的按在身前,捻起一道术法,后方一个血色的漩涡落下,扯着九头蛇物,甚至把它的皮肉撕下来。
在一声凄惨的叫声中,他足以撑起九坐山的脑袋微微垂下,对着这来临的少年俯首。
李水山一言不语直接跨上一个蛇头,把那把血色的石剑悬空在头顶,轻声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一路上,无数位修士望着他不禁动容,但随后皱眉思考少会也不知道是何人?
正当他们看到那把血石剑才想起一个传说。
四层有死去的掌管者,他死后化为飘荡的游魂,经历一次次的轮回不停的觉醒后死去,看到那山海风景,也只是一眼过客。
每当他选中一位人修之时,就会把心中的意愿寄托而去,不惜一切代价操控,他得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冲上五层,六层,七层,直到那神秘的十层中,寻找自己的记忆。
这遗留的记忆不知是否存在,但他经常在四层中发出若有若无的呐喊,这种呐喊会通过任何一位修士的脑袋,不会停留。
如今的少年完全成为一个人形傀儡。
李水山抬起红眼望着五彩的空,一脚踏下,他身上的气息节节攀升,破开了凝敝境,直达中期,他看到一面山川上盘坐的童子,他微微一笑走下了山野,站在一个破旧木屋旁呼唤道:“染童,你最近可好?”
那童子睁开小眼,眼中有一抹邪意的紫色飘过,身穿泥土色泽的道袍,流下泪珠,“师尊,是你回来了吗?”
李水山脚步临近,站在他的身边,轻轻的抚摸黑发,随着一阵海风出来,俩人衣袍吹动,“我曾说过,我会尽一切办法再回来见你一面,我要取走一兜山的剑灵,也是与你告别。此等再见,便是永远不见。”
染童眼泪婆娑。
“你莫要再哭泣,师尊告诉你的道理中何曾说过男子可以流泪?你的膝盖跪拜过我,我便是你的再生父母,我一生无愧于四层之主,我把傀儡山妖邪斩尽,就是报了恩。你的恩就是为了守了百年的剑灵,我不愿意你丧失生机,离去了,切勿再回山海。”李水山闭眼严肃说道。
染童跪地三拜,沙哑道:“师尊保重,以后徒儿带你衣钵流传百世。”
李水山睁眼望着矮小的童子远去,轻轻叹气,自语道:“本人知道借你天命之身乃是必死局面,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博,下赌注的人不再少,我恐怕是最凶狠的那位。小友,你可知我先前纹绣过何人的面容,是哪位离去的开山之人,他的面容与我们相近,但又不同。”
“我拔出一把剑想要紧随他而去,却被他一道剑
影杀掉剑灵,葬下本命石剑。我看到他抿笑的神情,我也看到他对于我的恨。他知道我不该抢夺他的资源,不该来到山海寻他。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迷局。但依旧有无数的修士踏入这里,死于此地。他们的魂魄经过一次次泉水的清洗变得干镜透彻,后续的山海只是一个无人的山海了。”
“这里的生灵都将是无魂之物,他们将陷入另一场争斗——山海之死。”
“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天命之修了,那弥散神智的石壁之子,化为婴灵,本应存在的记忆化为泡沫,真是可怜。我将祝你一臂登天,这算是我给予你的报酬。”
他邪笑道:“其实我更知道,有一位足以杀我的存在在暗中保护你。我相信这笔交易,不会错。”
李水山望着远处漂浮来的云雾,手掌对山川拍下,一个浅灰色的影子挣扎起身,当身边的血色石剑旋绕在影子旁,吸入其中,这天空浮起一道血影,脚下的九首蛇物哀嚎一声。
“相柳,你若是不随我前行,我便斩杀你于当下,让你永远伴随第四层而死。”
相柳扬天愤怒吼叫,直奔远处一道五彩之地。
李水山盘膝坐下,伸手掐出一道玄光,后方一道道叠加的云层杀气十足,阻挡路途的人影全部被惊吓退后,纷纷议论何人可以骑走骄傲不逊的相柳?山下的鬼曾说过,这里唯有死去的魂灵凝结成五彩,待七彩出现,永无宁日。这句话在所有枯瘦的修士耳中环绕了好久,纷纷站起身躯,呼声道:“小友,要去哪?”
数道身影从山下奔起,大声吼道:“小友,你身下的可是相柳?”
李水山沉默不闻。
后方紧随的身影退下了,那五彩之地,有一个大鸟张开双翅,挥动翅膀时,霞光坠落,它露出如蛇之嘴,李水山睁开血眼轻声道:“退去,否则杀之。”
大鸟未退,翅飞雨落,五彩玄光落下,刺伤了相柳的双头,李水山神色严肃,杀气刹那融合,气势如破竹一般蒸起,冰冷道:“既然寻死,我便送你一程。”
李水山握住血色石剑,猛地一丢,杀气凝实,如狼嘴咬下,大鸟肢体灵活,但依旧比不过剑的速度,直接切出一道长横,再见那少年抬手按下,身前有一个血色人影跳出,他浸染了空中的雨水,直奔五彩之地。
“杀你,这是一步。”李水山阴森道。
五彩之地有一个人手抓出,一个青脸老者负背望来,他手中捧着一朵莲花,眉心似剑,笑声道:“小友莫非不知此地是我家,还敢这么放肆,未免不把我放下眼里?”
李水山回笑道:“在下杀的就是你,竹融道人。”
大鸟被李水山收剑的手势一划,直接坠下,生息全无,竹融道人压低眼眉,哼声道:“在下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小友,有些过于不自量力。”
李水山悬于空中,对着他轻轻一点,一个个冒着气泡的人影落下,“两百年的仇恨,是该解决了。”
“两百年?”他眼神一顿,似想起了何物。
“不可能,不可能。”
李水山手中的剑影一拉,“没什么不可能的,今日我就取走你的五彩玄光,炼化成我这把石剑的根基,让他可以冲上十层,让他拥有无尽的山海之力,你只是一个暂存保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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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融拔出一把五节竹剑,一甩便是一道剑光,他咬牙冲来,一边说道:“你中了诅咒,我不信你可以活,今日便杀了你。”
竹融颤抖着本来,他原本年岁已高,到达了坐化之日,但在此地吸收了五彩之力,晚了几年,这个腐烂的身躯早已充斥着道道疤痕,他每次对着镜面,水面抚摸自己的面容时,都发出痛恨的怒吼,他原本可以冲破道化境,直奔凡分境,都因为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四层传承之主。
道号干蝉。
干蝉一鸣,天下大旱。
干蝉二鸣,天下地溃。
干蝉三鸣,万物残死。
干蝉四鸣,万物归空。
他自幼封干蝉,为的是有生之年可以成独掌天下的人物,他一路杀敌,杀到了道盟杀到了他认为可以去的地方,直到那可以认为无敌的一切,最终看到了一位持剑身影,轻轻一挥,斩掉了他可以度秋的蝉翅,破碎了他的梦想,他一直拥有的岁月,凝固在了这第四层的镜面山海。
他或许还不知道,这里还有数位比他强悍的存在。
竹融道人咬嘴恨道:“老子跟你拼了。”
李水山微微一笑,“当你道心已溃,何曾与我争夺五彩?”
他抬剑从头头顶划过,留下一个残破的身躯化为尸骨,血肉融入五彩中成为养料。
李水山伸手一抓,他五彩的光握在手心,吞入肚中,一股萦绕的玄光爆发,他踏步而去,气息越发攀升,相柳摆头紧跟,抬起自己的嘴巴撕开一道石壁,这上面有一双大手,血迹斑斑。
“今日,我干蝉道人必定要鸣四声,我要山海万物归空,让山海之剑脱离成为我的本命法宝,天下若问我是谁,我便是干蝉道人。”
后方的云雾卷动,他转而踏破墙壁,奔上了第五层,那里有无数个人影停下行走的脚步,抬起锐利的锋芒往来,这是无数的鬼邪聚集之地,它们的眼中是对于山海外修士的痛恨与杀意,李水山抬手按下石剑,身若五彩玄光降临,刺杀它们的双目。
“今日,我要杀光你们这些邪祟。”李水山猛地踏出,冲入妖邪之中,相柳甩动撕咬,它强健的身躯一脚可踏下数十个,无数的身影中弥漫着血腥气息,毫无意识的冲着一人一蛇而来。
原本海风十分枯燥,这回伴随了湿润的腥气,剑影划过,无数身躯倒下,渐渐堆满一座小山,山外还有不停奔上的鬼邪,他们睁开血红的眼睛,它们不知道什么事害怕,更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只有那无声的沙哑或痛彻的鸣吼,一切的一切都凝聚在一道剑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