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面怪物刹那遂灭,菱形阵法落空成型,那黑夜明亮半分。
白帆上年老修士一脸沉着,似对此情此景早已心知肚明,宗派年幼之修退步惊骇,按师尊嘱咐所言。
此行凶恶至极,山海之图如实展现在明镜中,就是另一位自己,只为克服心中恐惧,那残腿断臂,头颅离躯,都是轻描淡写而过的场面,如今一看,可不是小事。
李水山倒处事不惊,收剑闭眼丝毫不影响这山巨人摸胡须称赞,此前他也有几位弟子,各个身经百战,气运不凡,与之过招,可谓是招招要命,可捻手一算,就望见了他们不甘的结果,惨死。
他望李水山道:“心性沉稳,倒也少见。年过十几?”
李水山沉思回答:“忘了。”
山巨人捻手一算,沉吟道:“我也不知,但不过二十。尚可!而修为距摄心之境仅差半步,镜面上海有山,你可想寻一座?”
李水山睁开眼睛,至于此事还未有定夺,小声道:“寻山必寻自己心爱之山,可我对此地陌生,暂不知。”
天空菱形阵法运转,诸多修士躲入下方,那些垂涎的怪物藏于暗处,似在嘀咕如何破解,小舟紧贴大舟,寒铁索摩动。
拖酒童子一便喝酒一边洒酒,拍着圆鼓鼓的肚皮,等待着周围的一众修士平复心态,仿佛在说:你们这帮怂包蛋,还不如我,看我多么威风。
酒水喝的正过瘾,就被古烽道人一把拎起丢在小黑屋中,哭丧的声音夹杂黑夜犹如厉鬼索命。
行进半时辰有余,有人就看到赤色游魂贴着船边行走,那正是丢失意念的人魂,它们观察许久,开始进攻,周围的水汽蒸发升起,他们身上有人族的气息,但依旧被阵法阻挡,发出震耳的电击声。
双门宗的呆滞小修士颤微盘坐,毕竟前方有诸峰的大舟,周围还有处于相对静止的小舟,天空的阵法发挥实力,震耳的电击声蹦起,那无面的怪物退去,一声嘹亮的鬼声传出,海阵宗年老修士眼神一怔,惊骇道:“有大鬼来了”,纷纷抬手捏法重塑刚才被破碎的缺口。
那菱形的黄光飞起,一条条穿针细线左右折叠腾空,他们周围散落的符箓燃气火光,在一位手持木剑的中怒目男子手下环飞,把右手中指放于嘴边撕咬,挤出血液滴在木剑上,迈步舞剑,口中喝道:“迎风先攻,先祖祥剑,肃穆三分,出剑斩鬼妖。”
随着他木剑在符箓中穿出,抬起扬天一吼,烧灼一半的符箓一飞冲天,照亮了黑夜,那远处众多缓过神来的修士旁站着神色严肃的老者,开口道:“山海一行,必定有生有死。想活,必须杀,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生路。我们老一辈不会帮你们。”
他一甩袖子,沉默坐下。
法阵在这一刻被锤碎,一个黑影握轰下,锤散符箓形成的杀阵,直接穿透一条大舟,数以百计的修士坠入海中,有的反应及时飞入宗门其他舟上,在拉扯入海的修士。突然,这艘倾斜的木舟上飞出一个黄色道袍老人,他手中捏出一道法诀,身后腾起一只咧嘴大虎,手在胸
前划弧,抬空一按,“猛虎山行。”
他身上强烈的气息涌动,呼啸奔空,当黄袍老人看清大鬼的身影,咬牙退后,嘭一声,无形的锤空声传来,老者身前的猛虎碎裂,他咬牙大声道:“此鬼乃山中大鬼,不知为何出现在了此地,需一起出手才能灭杀。还请道友们助我!”
旁边数个大舟上骤然爆发三股强烈的气息,一位是红舟上端着破碗的老者,一位是有些阴柔怪气的男子手握一把木柄雨伞,还有一位是山巨人身旁盘坐的金甲大汉,腰间悬挂的葫芦在这一刻抓在手中,踏空而上。
当三人来临,猛虎再次踏在黄袍老人身旁,直接杀去。
黑夜中的大鬼无声无息,但在他们四人眼中只称略强,猛虎漫入夜,嘶吼咬住一团黑影,发出扰人的鸣叫声,红袍老者端着破碗按下,在空中旋转成一场烟火,荡起雨落,他吼道:“速杀。”
阴柔怪气的男子手中木柄雨伞弹起,右手手心从上面拂过,拉出之事成为一柄黄油木剑,他轻呵一声,周围冷气席卷,他全身的修为展开,阴煞之气笼聚在他身边。那大鬼往后退去,握拳垂下,阴柔男子抬剑卸力,猛然一刺,剑力就在此时化为一场扭动的伞柄,拉出之后,喷出一股墨臭味。
金甲大汉全身金光闪烁,放他拍打红葫芦之时,一股吸食之力席卷而来,那大鬼惊容退去,全力逃遁,猛虎再次出行,红袍老者捻指点在喷烟破碗上,扩大百倍,扔到上空发出音波冲去,大鬼再次一锤,海面荡起百丈海浪,下方有深藏不露之人抬掌一拍,按下海浪。
“既然有胆破碎海阵宗法阵,破我大舟,那还想跑吗?”黄袍老人踏步而去,压缩自己的气息,在临近一片黑意后放开,一个更大的野虎跳出,张开血盆大口吞下,砰的一声,金甲大汉念道:“葫芦收!”
这一声下,葫芦变大,金红光彩爆发,强烈的吞噬之意涌出,那大鬼凄惨嘶吼,化为一缕黑气入了葫芦中,他轻轻一拍,封上葫芦盖转身回舟。
那红袍老者收回发光的大碗,握在手中轻轻对着黄衣老人抱拳,阴柔男子笑嘻嘻道:“不过瘾”,他手中的木剑弹起化为一柄雨伞拿在手中,下方观战的修士脸色各不同,有的惊叹,有的似笑非笑,斩杀的过程不过二十个呼吸,对于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修士来说,放的足够慢了,可以让他们宗派第一次来此地的修士看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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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初生牛犊们个个吞咽口水,敬畏之意明显而出,山巨人对着坐下的金甲大汉微微点头,回头望着闭眼的李水山不知在思考什么。
大舟上的人群议论纷纷,当李水山睁眼之时,一道明光照射下来,他轻轻扬起头颅,呼了一口大气,这里的空气很清新,似刚下过一场大雨,他起身站在船边,身上的龙血气息被他吞化一大半,还剩一些精华之物无法即刻炼化。
他心中满是感激那明休的《灵》一书,虽是他自我总结与著写,但其内蕴含的道理不在少数,解决了他大部分对于丹田,运气的疑虑,虽然在一炉岛那位前辈的点播更有道理,还加以演示了一边,但缺乏一些基本知识的
贯通,很难破解阻碍。
他转过半边脑袋,望着破碎木面漂浮在海面上,也有一些小舟垂危倾斜,他呼出一口大气,望着远处一个飞来的人影,此人正是那问话的寒石修,他落于李水山身边又看了看后方闭眼打坐的山巨人,先是对李水山微微一笑,有走去后方抱拳道:“前辈,在下是独修寒石,可否借你大舟前往七层以内?”
山巨人睁眼目视一番,问道:“为何要借?给我一个理由。”
寒石修回头看了一眼李水山,轻声道:“在下与小友有缘,看缘分未尽选择乘舟而行。而且一次黑夜已过,后方还有六次黑夜行,需要我之时,我必定出手。”
山巨人笑道:“一句有缘真是好技巧?你与我诸峰弟子有缘,我怎么看不出有何缘分?”
寒石修握紧拳头,咬牙道:“麻烦前辈了,我知道诸峰有寻求山海重任,这次又是千年难遇的山海之劫,我觉得前辈不会错过这次机会,一定会进入十层。”
山巨人望着李水山,又看回,“你知道的还不少,这独修一族面对灾难之时必定团结一致,你为何独自而行?”
寒石修愧疚道:“在下犯了族中大罪,只能独行求活。”
山巨人开口问道:“小友,是否留下此人?”
李水山微微点头,他望着远处,心中早已思考到此地的目的,但没想到如此大胆,独修一般不与山海外修士接触,但诸峰与他们也算友好,但也不足以为奇,若是有罪,也不能久留,引起独修一族的痛恨,不是给诸峰惹下麻烦吗,爽当问道:“我不知你犯了何罪,但你不可以久随我们同行。”
寒石修一听急忙点头,他自然懂得这话中的意思,但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李水山身上,仿佛有很多话语要说。
当大舟行走几十里后,又见到做纸面山,那桑风女坐在山上等待,笑着说道:“来的真晚,让我再带你们走一段路程,免得你们怪罪我吃了饭不干活。”
桑风女跳起,后方的憔悴男子捧着酒壶紧跟飞去,似戏耍一般。
山巨人不知为何突然起身跳去另一艘大舟,金甲大汉也紧随而去,留有寒石修与李水山两人,李水山盘膝坐下,开口道:“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寒石修尊敬一拜,同样盘膝坐下,激动道:“刚才无理了,但我心中尤为急切,我来此的目的正是告诉你一些话。”
李水山睁眼细细听,道:“慢慢说,不急。”
寒石修吞咽口水,从他的裸露皮肤上揭下一层薄皮,上面拓印了一份地图,地图旁刻印的字体颇为繁杂,看不明白,但地图的样式整齐归一,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李水山刚入剑内所见的世界,那个一览无余,风平浪静,并无多少杀气的地域,实名为山海。第二部分正是一座座高低不平,海浪翻涌的镜面山海,正囊括了这十层一些简单的构造,不止一些奇珍异兽,还有一些隐藏的山川,类似修士居住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