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人彦和贾人达是必杀的。
所以从二人出现,张信就暗暗准备起来,待二人齐齐大笑,毫无防备之时,张信便掏出手铳,先将余人彦一枪撂倒,然后提刀而上,宰了贾人达。
这一切,都只在一瞬间发生。
旁人还没反应过来,余人彦和贾人达便倒在了血泊中,酒肆里血腥味扑鼻,张信满身血迹,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甚是可怖骇人。
郑镖头、史镖头、白二、陈七四人,全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满脸惊骇的望着张信,心里震撼莫名。
这还是我认识的少镖头吗?
为何会突然暴起杀人?
难道是因为那年轻汉子调戏了青衣少女之故?
可也不至于一怒杀人吧?
岳灵珊以及端着一盘牛肉花生,迈步走出内堂的劳德诺,也是被这一幕惊到,神情陷入震撼,疑惑心想:“难道福威镖局知道青城派要对他们出手了?”
半晌,郑镖头、史镖头等人回过神来,冷冷警告了岳灵珊、劳德诺一眼,旋即吩咐白二、陈七道:“咱们快将尸首抬到后院,这里邻近大道,莫要让人看见了。”
“是。”白二、陈七俱是抱拳应道。
旋即,郑镖头、史镖头将余人彦、贾人达抬进酒肆后院的菜园中,挖了个坑埋了,然后又将店里的血污细细擦拭了干净。
与此同时,张信也缓缓将外套脱下,交给劳德诺道:“老萨,劳烦将衣服烧了吧。”
“是是。”
劳德诺唯唯诺诺,脸色害怕,连忙应了。
紧接着,又掏出些许金银,递给岳灵珊,笑道:“店里死了人,不是什么吉兆,这酒肆怕是开不下去了,你们祖父二人拿些银两去别地讨生活吧。”
岳灵珊接过银两,深深看了张信一眼。
“多谢公子。”
说完,便沉默原地,一句话也不说了。
张信也不睬她,待郑镖头、史镖头将血迹处理干净,便喊上他们,齐齐翻身上马,一路向福州城疾驰而去。
……
福州城,张信一行五人刚入城门,便瞧见城门处有一白衣中年笑眯眯的等他,不由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缓步向他走去。
“有信了?”
张信淡淡问道。
那白衣中年身形瘦长,颏下留着三绺长须,面带微笑,小眼睛绽放精光,给人一种非常精明的感觉,闻言拱手笑道:“少镖头有事相托,在下必然全力以赴。”
说着,与张信走向一街边馄饨摊。
施施然坐下,要了两碗肉皮馄炖,然后开始交谈。
“托少镖头的福,你拜托我的事,总算是有了眉目。”说着,白衣男子笑道:“福州城里果然来了一批川西道人,就住在西门大街的杏花巷。”
张信点了点头,旋即从怀中掏出一瓷瓶,摆在桌子上道:“将这瓶药粉喂进他们的肚子里,对你们梅记牙行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吧?”
登时,白衣中年变了脸色。
“少镖头,你这是何意!”
“你把我们梅记当成什么腌臜地方了?”
“我们梅记牙行在福州城里做了三十多年生意,一直秉持诚信待人的生意守则,这等害人的事,我梅良信是决不会做的!”
张信表情淡淡,一边低头吃着馄炖,一边静静观看他表演。
嗯,这馄炖不行!
他福威镖局里有个大厨,叫做华师傅,是林镇南结交达官贵人的本钱,他做的冬瓜盅、佛跳墙、糟鱼、肉皮馄炖,可谓是福州一绝。
张信是个老饕,前世皇宫盛宴把嘴喂刁了。
发现味不对口,便停筷不吃了。
与此同时,梅良信紧紧盯着张信,发现张信表情平静,浑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不由心底泄了气,笑嘻嘻的拱拱手道。
“少镖头,实不相瞒。”
“那些川西道人租借的院子,正是在下的房产之一,这件事要做也是不难的,只是那些人看起来极不好惹,要是出了事,那处院子的价格便要暴跌了。”
说着,梅良信讪讪一笑。
“得加钱!”
张信笑了笑。
“要多少?”
梅良信眼睛一亮,旋即掏出右手,在张信眼前晃了晃。
“五百两?”
梅良信连连摇头。
“那可是二十几个人呢,怎么只值五百两?再说了,我那院子,乃是家父当年替我选的婚房,里面雕梁画栋,亭台楼阁,连……”
张信皱眉打断他的吹嘘,直入主题道:“五千两?可以!”
“真的!?”
霎时间,梅良信惊叫起来。
小眼睛熠熠生辉,望向张信的目光中,仿佛见到了一枚银灿灿的大元宝,登时喜上眉梢,揣起白瓷瓶,连连拍着胸脯保证道。
“少镖头放心吧,这事儿交给我梅良信了,我保证办得妥妥当当。”说完低下头,呼噜呼噜吃起馄饨来,脸上绽放笑容,显然极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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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事情办妥,找我拿钱吧。”
说完,张信便要起身,迈步离去了。
“等等——”
忽然,梅良信急匆匆抬起头,咕咚一声咽下嘴里的馄饨,瞧见张信疑惑的眼色,笑嘻嘻拱拱手道:“少镖头,还没结账呢!”
“……”
张信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旋即掏出几枚铜钱结账。
“少镖头大气!”
“嘿,竟多给了三文,老板老板,再来一碗混沌!”
没眼去看梅良信的吝啬相,张信翻身上马,与郑镖头、史镖头等人回到福威镖局,将小雪龙和大苍青交给下人照顾,径直进了后院。
“爹,娘,我回来啦。”
后院正堂,花厅里摆着一桌香喷喷的饭菜,林镇南和王夫人正在等他。
见到张信迈步走来,王夫人登时迎了上去。
“平儿,今天打着什么了?”
王夫人牵着林平之的手掌,将他领到饭桌旁坐下,满脸慈祥的问道。
“今日运气好,打了两头恶狼。”
张信笑着回了一句,旋即拾起筷子,伸手夹菜往嘴里送。
一边品尝,一边满意点头。
嗯,果然还是华师傅做的菜好吃!
“恶狼?”
王夫人脸色一变,急忙问道:“那你有没有伤到?快让为娘看看!”
说着,便要去扯张信衣襟。
张信急忙伸手一拦,表情无奈道:“没伤到,没伤到,娘,快些吃饭吧,菜都凉了。”
王夫人这才转忧为喜,嗔怒的白了儿子一眼。
“就会吓唬娘。”
林镇南吧嗒吧嗒抽着烟,满脸笑意的望着这一幕,心里倍感幸福,没喝已然醉了几分,一场三人晚宴,就这样吃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