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拳脚劲道厉害之极,在下不敢招架,唯有闪避。”
杨溢之跟着附和道。
张信主仆这般解释,康亲王脸色终于缓和几分,不管真相如何,张信已经给了台阶,康亲王就只能就坡下驴,要是再甩脸子,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不仅是他,神照上人听见杨溢之的解释,脸色也恢复了正常,暗暗想道:“那厮轻功厉害,拳脚功夫却不及我,若是被我近身,他一样讨不了好。”
这样想着,神照上人神色坦然,银元宝也揣的更安心。
这场比武,宾客尽欢。
并未如原著那般,打完之后又来一场兵器比试,搞得六名金顶门武官,帽子全都被砍掉,露出锃光瓦亮的大光头被众人嘲笑。
也没给韦小宝‘献帽’的机会,让他跟杨溢之等武官结交,获得好感。
保全了颜面,康亲王不再提比武之事,重新回到厅堂里入座饮宴,期间对康熙小皇帝和平西王吴三桂大肆吹捧,张信淡淡笑着陪酒附和,一时宾客尽欢颜。
酒过数巡,王府里的戏班子出来登台,张信是远来贵客,康亲王首先请他点戏,张信接过折子一看,按照原著中那般,点了一出《满床笏》。
《满床笏》唱的是郭子仪过寿,七子八婿拜寿的热闹戏。
郭子仪功高盖世,却君臣相得,留下一段人间佳话,历朝历代皆称颂。
吴应熊点这出戏,既是祝贺康亲王,也是隐喻吴三桂父子虽功勋卓著,却是大大的忠臣,以此打消康熙小皇帝和清廷重臣对吴三桂父子的忌惮。
可谓一石二鸟,相得益彰。
由此也看出,吴应熊并非如世人认为的那般蠢笨,反而精明的很。
张信穿越而来,自认不如吴应熊精明,只好东施效颦,按照原著来,免得出了纰漏,贻笑大方之余,也为自己平安离开京城埋下隐患。
不出意外的,当张信点完《满床笏》后,康亲王、索额图及诸多满洲大官,全都对张信高看了一眼,微微颔首点头,暗道吴应熊足智多谋,颇有乃父之风。
张信点完,康亲王又把戏折子递给了韦小宝,他虽年幼位卑,却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在康亲王心里地位极重,将戏折子递给他,诸多满洲大官纷纷笑着点头。
不过韦小宝不学无术,并不认得戏折子上的字,所以只是嬉笑道:“嘿嘿,这戏折上的字,它认得我,我可不认得它,就请王爷帮我点一出吧,我要能打的。”
康亲王捋须笑道:“嗯,桂公公喜欢看武戏,那咱就点一出少年英雄打败大人的戏,正与桂公公助皇上上书房擒鳌拜相得益彰。嘿,有了,咱们演《白水滩》,少年英雄十一郎,打的青面虎落花流水。”
“这个好,这个好。”
韦小宝一听,登时喜上眉梢,连连拍掌笑道。
待韦小宝点完《白水滩》,索额图、多隆、瑞栋及各部尚书、侍郎、将军也纷纷按照自己喜好点了戏,没多久,戏台上青衣花旦出场,咿咿呀呀开始唱了。
张信不好此道,听得脑仁疼,无奈眯着眼假寐。
康亲王、韦小宝等人倒是听得很认真,个个脸色陶醉,摇头晃脑跟着哼唱,待《白水滩》上演后,韦小宝更是兴奋,连连拍椅,大声叫好。
不过《白水滩》唱完,就轮到索额图点的一出《游园惊梦》,两个旦角在台上咿咿呀呀唱个不停,韦小宝神色不耐烦,张信更是差点扔靴子上台。
看出韦小宝的不耐烦,又瞥到院子里的武师、侍卫已经开始推牌掷骰,张信眯了眯眼,招来杨溢之低声吩咐几句,杨溢之便点点头领命去了。
没多久,韦小宝离了席,出去院子里跟武师、侍卫玩耍起来。
没玩几把,就见韦小宝喜笑颜开,身前堆了许多元宝银票,杨溢之等人混在其中,沾了他的光也是收获颇丰,个个喜上眉梢。
不过杨溢之等人的好运也没多久。
虽得了张信的吩咐,未曾像原著中那般指点他,但奸猾似鬼的韦小宝,还是从赌桌上看出一点门道,晓得庄家是花钱卖好,便自觉无趣,摇摇头返回了厅里。
“桂公公想玩什么,尽管吩咐,不用拘谨。”
韦小宝回到厅堂里,戏台上咿咿呀呀没意思,傻坐着也不得劲,康亲王便笑着问询,语气温和,像是哄孩子一样哄他。
“我自己找乐子,王爷不用客气。”
说罢,韦小宝便再度离席,出了厅堂又离了院子,自个儿搞乐去了。
张信虽眯着眼,却一直关注着韦小宝的一举一动,见他离开厅院,便晓得他是去了后堂,去撞破齐元凯盗取经书的一幕了。
“世子爷,要不要我跟上去?”
杨溢之很聪明,已经觉察到张信对韦小宝的格外关注,瞧见韦小宝离了众人视线,便离开赌桌快步跨入厅堂,来到张信身后低声询问道。
张信眯着眼摇摇头。
“不必了。”
说着,侧脸看着杨溢之,笑道:“战果如何?”
杨溢之笑道:“得世子爷吩咐,卑职和兄弟们都赢了不少。我多一些,跟着赢了二百两,桂公公又很大气,白送了我八百两。其余兄弟们也跟着沾光,各自赢了约莫七八十两。”
“呵,他倒是大气!”张信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行了,下去玩吧。”
“是。”
待杨溢之走出几步,张信又喊住他:“等等。”
“世子爷还有吩咐?”
张信嘱咐道:“你跟兄弟们多提一句,小赌怡情,大赌伤身,玩玩就好,别沉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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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这段时间你们几个都挣了不少,但也别全霍霍了,省着点花,等咱们回到云南,把银子省下来,买房子置地娶媳妇不好吗?”
“是,卑职晓得了。”
杨溢之听得很感动,心里淌过一股暖流。
“行了,去吧。”
杨溢之抱拳躬身一拜,旋即转身迈步,眼眶微微湿润,心头有感激徐徐回荡。
“世子爷真的不一样了。”
杨溢之眼睛明亮,嘴角勾起微笑。
吴应熊这段时间的改变,作为他的贴身护卫,杨溢之等人最是了解不过,自从那次受伤醒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温文尔雅,善良敦厚。
对待他们这些下人,更是体贴不过。
除了重金赏赐外,最让人感动的,就是世子爷时时刻刻想着他们。像之前沾桂公公的光挣银子,又譬如方才的嘱咐,只听得人心头滚烫,热血沸腾。
“世子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