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洗漱完毕,张小凡照顾着灵儿喝奶粉,到德详里的操场上溜达溜达。
七教区门口上韩晓东和大军看着张小凡神采飞扬,怀抱着灵儿,心中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感叹。
大军对着张小凡笑脸殷殷说道:“兄弟,这么多人为你所用,连那几个黑社会刀疤翘也被你制得服服帖帖,我算是服你了。”
韩晓东笑道:“更绝的是,小凡老弟竟然和这么厉害的白道关系,以你现在的藏品,在业界中的身份和地位,前途自是无可限量。”
张小凡听着大军,韩晓东那羡慕的语气,心中也很得意,张小凡也觉得现在该有的都有了,就是有一事不美,手头上并没有什么真正让人古董业界的孤品。
所谓的孤品其实就是古董业界中为行家所公认存世量极少近乎消亡,被人发现也只有一两件的古董珍玩,拥有孤品的行家,那在古董业界中的声望和地位那将不可同日而语,就是有人提到这一件藏品,也会跟你的名字联系起来。
而对于之前从灵儿襁褓中得来的那一件帝王绿翡翠,还有李奶奶的那一件雪景寒林图还不是孤品,孤品必须为世人所公认,举世独一的。
可是想要得到真正有价值的古董珍玩,获得孤品,谈何容易,像张小凡得到了雪景寒林图,天山冰玉等物,张小凡自认为是上天厚爱了,这等同于可能是一个人一辈子都不能够拥有的东西,对于能够收藏到孤品,张小凡只不过心中念想。
张小凡抱着灵儿漫步走在七教区的花园中,这一个花园经过城市规划部的投资和修缮,环境尤美,设施完善,左边侧面是住户商铺的后室,也就是张小凡,梁伟发等人的古董商行的后面,花园中央是一个荷花塘,荷花盛开香气扑鼻,袅袅回旋在那平铺着鹅卵石的过道上。
灵儿那樱桃小嘴呱呱地叫着,右手拽住了张小凡的头发,张小凡走在鹅卵石的小道上,将灵儿放下来,双手牵着灵儿的小手才在鹅卵石的小道上。
预计再过几个月,到过年灵儿就能走路了,现在还只是咿呀学语,简单发呱呱的声音。
走在梁伟发的古董商行的窗口之处,忽然传来了一个瓮声。
“谁啊。”
“哥是我。”
张小凡将灵儿抱了起来,挺起身来,勉强能透过窗户看到梁伟发的古董商行的内堂,看到此时有一个理着平头,面相耐看,高鼻子短须,两眼泛光,身穿着一件淡青色衬衫,大约四十三四岁的中年人走进来。
“伟东,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怎么也不实现打个电话。”
张小凡知道了这个叫做梁伟东的中年人,正是梁伟发亲生兄弟,听和梁伟发关系相当铁的韩小东说过,梁伟发年岁比梁卫东打上整整一轮十二岁,梁伟发父母双亡之后,梁伟发才二十岁,梁卫东才八岁,梁伟发两人从小相依为命,感情很好,所谓长兄如父,梁伟发在梁卫东的眼里,那就是一个威严的存在,梁卫东也对他言听计从。
梁卫东顿时耳热脸红,激动不已地说道:“哥,我有一件大喜事,大喜事。”
“有什么大喜事,先喝杯茶再说,看你这激动的样子,真没出息。”
张小凡只见梁卫东脸上满是笑意,从大衣中拿出了一个盘子,欢喜异常地说道:“哥,你看这是什么,你看看这东西是不是真的。”
梁伟发脸上洋溢着一丝怒气,瞪着梁卫东说道:“古董你懂个屁啊,叫你好好顾家,不要将心思放到这东西上面,你让骗子坑得不够惨……。”
梁伟发话还没有说完,瞪眼看到了梁卫东双手捧着的盘子,马上两眼放光,生气的话是越说越小,双手捧过来这一个精致精巧,瓷质如玉的盘子。
站在过道上的张小凡灵气掠过眼睛,视物毫无障碍,双瞳一下就看到了这个盘子,大约有一尺来长,瓷胎厚度有一厘米左右,瓷身上遍
布细致的冰裂纹,闪烁着淡淡的青芒,盘胎之处有七颗小小的凸起,如果猜得不错的话,这是一件金丝铁线七星盘,但是至于真伪,张小凡没有双手接触到盘子也不敢断定。
梁卫东看着梁伟发一眼惊喜的表情,高兴地说道:“哥,你说这个碎盘子不会再是赝品了吧。”
梁伟发说道:“这个不是什么碎盘子,上面遍布着的精致的裂纹,是窑子中烧造出来的,俗称叫做冰裂片,中华文化源远流长,有五千年的文明历史,深受道家,儒家文化的影响和熏陶,崇尚自然,亲近自然,这些裂纹就是观察到寒冬腊月,河流结冰时而受到触动烧制的。”
梁卫东说道:“原来是这样,哥你知道得可真多,我淘弄来到这件东西,该不是现代工艺品,或是仿制品了吧。”
梁伟发笑道:“至于真伪还必须要看这一个盘子的瓷胎,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一个盘子就是北宋时代五大名窑的官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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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伟发目不转睛地看着瓷胎,用手轻轻地摸着,解释道,如果是瓷胎很重的话反而是不对,必然是用现代的工坊机器陶冶出来的底胎,因为机器转动之时,泥浆非常致密,而且圆足旋削的瓷釉和底胎交接的部分,很整齐,很规整,显然但是这一件七星盘份量恰到好处,瓷胎有淡淡的交接痕,这很好地说明不是一件先代的工艺品。”
过道上的张小凡听了梁伟发的话,认为梁伟发所说的话都很切中要害,感觉梁伟发这老鬼不愧是在古董业界耳鬓摩擦了这么多年,又能在京杭市业界中闯出了大大的名气,必有其目光独特之处,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
梁卫东笑得跟花似的,说道:“哥啊,这么说,这一件七星盘就是北宋时代的官窑没有错了。”
梁伟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什么北宋官窑的瓷器。”
“啊”梁卫东一声叫了起来,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梁伟发却笑道:“卫东你也不用太失望,你看这个底盘的露胎的带子很浅很白,由此看得出这是很符合清代的审美特色,而且遍布瓷身的冰裂纹比较驳杂混乱,北宋是宋明理学兴起的朝代,最注重法规和严谨,清代则是忽略了这一个时代印记,由此可以断定这是一件清代康熙年间仿造北宋官窑的瓷器。”
“这么说这也是老古董了,肯定值得了很多钱吧。”
至于值多少钱,梁伟发自是心中有数,心中给这一件金丝铁线七星盘的估价是八十万,面对着梁卫东点了点头称略过。
亲兄弟,明算账。
张小凡看着那梁伟发从抽屉中拿出了一叠钞票,递给了梁卫东说道:“这里是十万块,你先给我拿着,我侄子要娶媳妇,钱不够再来给我拿。”
梁卫东看着厚厚一叠钞票,两眼瞪得跟杏子一样圆,象征性地挣摆着手,说道:“哥,不用了,我们兄弟两人谁跟谁,没有你还没有我今天……。”
梁伟发大声喊道:“你知道就好,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在我面前,你还费什么话呢。”
梁卫东接过了厚厚一叠钞票,内心暗爽,忍不住格格地笑起来,梁卫东在市郊的雨花村入住,这十万块对他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梁伟发看着梁卫东的笑脸,直接来了一句,“瞧你这个熊样,一看就没有多大出息。”
梁卫东笑哼哼说道:“哥,在您面前,我也不说假话了,你知不知道这个盘子是我花了三百块钱从一个老头哪里淘换来的,你一下子给我十万块钱,弟我能不乐吗。”
不但是梁卫东一脸惊诧,就是张小凡也感到了十分羡慕,古董业界少不得捡漏,但也得捡漏有方才是,现在散落市场上,有人摆了一辈子摊,都未见得能捡漏,而眼前这个梁卫东用三百块钱淘弄到康熙年间的哥窑仿制的金丝铁线七星盘,不得不说这是奇迹。
“对了,卫东你还没有告诉我
,你这一件东西具体是从什么地方,是从什么身份的人淘弄来的。”
“这个。”梁卫东开始变得犹豫不决,支支吾吾起来。
梁伟发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在梁卫东的屁股说道:“妈的,信不信我揍你,在我面前问你还不想说是吧,我有一口吃的,难道还能少你一口喝的吗。”
梁卫东一脸惊慌地说道:“哥啊,我在你面前可不敢有这个心思,实话告诉你吧,我这一件七星盘子是从一个老头哪里买来的,这老头前些天因为儿子办企业破产了,还向村里的有钱人借了高利贷,人家拉帮结派上门讨钱,正急需着用钱,便四处借钱,买家里一切可以买的东西,听说老头还有一处老宅子,里面东西正多着呢,说要卖给我,我担心这老头用嫁东西糊弄我,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我花了一千块钱买了这一件七星盘现在哥你面前过过眼,老头家里就是我们临市揭西县宝镜镇……。”
这梁卫东话还没有说完,老狐狸梁伟发马上捂住了梁卫东的嘴巴,说道:“小心隔墙有耳。”
梁伟发此一着,可是将过道上的张小凡给急出病来了,张小凡心中一痛,脚跺在地面上,恨恨不休地说道:妈的,这个大傻帽怎么不将确切详细的地址说出来呢,这该是多大的一条商机啊。”
张小凡不是雷锋,更不想做什么傻子,有漏不捡,不是傻子又是什么呢,刚才如果是梁卫东说出确切地址的话,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张小凡一定会分秒必争地赶赴老头的老宅子大肆淘弄东西,在这一个人满为患的东方大国,做善男信女基本上不用跟他人争夺资源,一辈子就是挨穷受冻活该。
张小凡后悔不已,眼前怀抱中的灵儿表情变化来得更为明显,表情是由刚才的多云转为雷阵雨,呱呱地哭了起来。
哭声直上干云霄,杜甫老人家早有描述。
“是谁。”
梁伟发瞪眼看着梁卫东,心中庆幸,好在刚才没有透露出什么确切消息。
梁伟发两兄弟马上朝着声源地带马上走来。
张小凡以年轻人那青春飞扬的神态和活力十足的气势,想要走掉不被发现是完全可以的。
但是张小凡马上就想到,逃,我为什么要逃,我又不是贼。
咯吱一声,两扇镂花窗户被打开来
“嘿,张小凡你待在这里干什么。”梁伟发一副冷冰冰的脸色还有严峻的语气让张小凡心口咯噔了一下。
张小凡又何尝不知道之前梁伟发想对自己用计却在自己手上认跌,反而成就了自己在京杭市业界中的声望和地位,现如今德详里七教区,自己古董商行的生意蒸蒸日上,猛甩了梁伟发的南院几条街,梁伟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那是羡慕嫉妒恨,两人的关系都不像以前那么热切,梁伟发对自己不待见,甚至连招呼都不打,背地里偷偷瞪眼珠子。
张小凡向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绝对不做软柿子,看着梁伟发那哓哓的态度,自己也逞起胸脯来,说道:“怎么,我抱着孩子到花园里来逛逛不可以吗,看你这么紧张的样子,你们两人是不是在密谋不轨。”
猪八戒大趴倒打一耙,张小凡如此一问,倒是将有理的天平扳到了自己身上。
梁伟发气得牙齿之打叉,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气急败坏地大喊道:“我告诉你,我不跟你计较,以后你最后离我这边远点。”
梁卫东轻轻撩动着梁伟发的手臂说道:“算了哥,还是不要跟这年轻人一般见识了,吵架能有什么意思。”
啪的一声,梁伟发重重地将窗户给关上,声音老大了。
张小凡看着梁伟发那生气恼怒的样子,心中却觉得有些好笑了,抱着怀里面的灵儿走在七教区的芒果树下。
“哥,你就不要生气了,对方只不过是个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