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中午,王离和刘剡随着关舜剑的部队往玉城而去。因随行士兵众多,行程不是很快,较那日去徇阳的速度,是不能比的。
到第二天晚上,王离等人才总算到玉城。告别刘剡二人,王离急匆匆往家中赶去。大姚没有宵禁,街上仍然能见到熙攘人群,但到府外时,临街的大门却冷清至极。
虽然他不在家,但算起来拢共也有十来个人,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王离心中泛起疑惑,上前打开街门,只见府内一片漆黑,各屋子都没有开灯,像是无人居住一般。
“高福?”
王离唤了一声,没见答应,又喊了几声孙同和楚衣,右手边的厨房房门才“吱呀”一声,见孙同脸透过门缝,向外看着。
瞧见是王离回来了,孙同忙打开门,对里面的人说:“是老爷回来了,没事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屋子里不点灯?”王离一脸困惑,走进厨房,点上几支蜡烛,放在灶台上,看见高福等人都躲在厨房里,皆是满脸的担心受怕,“怎么都在这厨房里?楚衣呢?”
“老爷,楚衣被人捉走了。”
“什么?”
王离一惊,又问道。
高福家的李氏叹了口气,低着眼,道:“前个儿,也就是两天前,楚衣陪我一起去买菜,刚出门没走多远,那日老爷在家时来闹的人又将我们拦下,那人看到楚衣姑娘,说什么,‘你占了我一个房子,我抢你一个俏丫鬟可不多’,便叫人掳走了楚衣姑娘,他们人多,我拦不下,只好回来想办法,可是一打听,知道他是许家的二公子,老爷不在,我们这些下人哪里敢去要人,又担心他再来耍横,就只好闭门不出,眼看这饭菜都快吃净了,还好老爷你回来,要不然,我们就完了。”
王离听了怒火中烧,高福又说道:“刚才老爷进门,我们以为是那人弄来了钥匙,就只好躲在厨房里。”
“许况,你欺人太甚!”没想到出去几天发生这种事情,王离气得狠狠一拍灶台,吓得高福等人眼皮一跳,“孙同,你备好马车,去衙门,现在就去!”
……
关舜剑此次来玉城是奉旨抄家查罪的,说不上是钦差,但胜似钦差。他调了青州厢军马步军两个营的兵力,打算驻扎在内城布令知守府外,第二日前去宣旨定罪抄家。
与王离、刘剡告别,刚调部队过了府门,往内城而去,见不远处一个马车上有人探身高
呼,“舜剑!关将军留步,是我,王离,我有急事相谈!”
“王兄弟?你不是回去了吗?”看着风尘仆仆的王离,关舜剑下马迎了上去,疑惑道。
“说来话长,事情紧急,刚到家就来找你了。”王离忙下马车,将事情删繁就简,说明了自己同许况前后的事由,道:“你不是奉旨抄家吗?不如现在就去,这趁夜突袭,免得他们有人逃走,正好也帮我救人。舜剑你这一定要帮我,事关人命啊,等不及啊!”
之前王离不仅救了曹皬的性命,在行宫中也帮他救了姚皇,两次相助,关舜剑是铭记在心的,再者王离所说也不无道理,若是第二日许家得知消息,逃走那就出麻烦了。
“行,我去安排,你在前面带路。”
“好!”
见舜剑答应地如此爽快,王离大喜,让孙同在前方带路,关舜剑调了军令,趁着夜色,部队浩浩荡荡向许府赶去。
好在是夜间,街上行人不多,城内行军还算迅速,等近乎千人的兵力包围许府时,王离才终于缓了口气。
【讲真,最近一直用咪咪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iiread安卓苹果均可。】
门前守夜的门童察觉到动静,开了些门缝打算看看情况,却被眼前这阵仗吓倒,瘫软在地上,忙往里面跑,颤着声音通风报信。
关舜剑冷笑一声,一脚踹开大门,让士兵点燃火把,鱼贯而入。王离心急,担心士兵伤及无辜,嘱咐一并搜查名叫“楚衣”的女子,率先找到者重赏。
“你,你是何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许林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着,被士兵押到王离和关舜剑面前,止不住心中的愤怒和恐惧,怒声道,“我是玉露堂大药士!我……”
“许林接旨!”
关舜剑打断许林,展开圣旨。被押倒在地的许林像是被扼住脖子的家鸭一般,哑然不知所措。
“朕绍膺广寒玄天之名……”
随着关舜剑一字一句将许林罪行念下,许林的脸就灰上一分,待到结束,宣告许家“为药师而不顾行善之责任,为阁臣而弗加效忠之本分,固私贩药材玉石、联外敌而谋反罪,夷其三族。”
许林面色惨如白纸,瘫伏在地上,他颤抖着支起身子,道:“将军,我,冤枉啊,让真人入域的确实是我,但,但他们只和我说是来取烟罗玉的,怎么会去刺杀陛下,就是给我十个胆,也不敢谋反啊将军!”
他抱住关舜剑的脚,颤声道:“我认罪,我认罪,求将军放过我的儿子,我
求求你,求求你……”
关舜剑踢开许林,不理睬他的哭喊,未几,许况便被士兵搜到,捆绑着押解到王离面前。王离见到他,一把拉过许况的衣襟,恨声道:“你把楚衣带到哪里去了?说!”
许况被这些抄家的士兵差点弄得吓破了胆,看清是王离,以为是来报复了,他旋即尖声道:“王离!你擅闯阁臣住处,私自用兵,你知道是大罪吗!你不怕死吗!”
王离冷笑一声,一脚将许况踹到在地,“你不说,我自己找。”
许况扭头看到倒在地上的许林,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来,他挪到许林身边,问道:“爹,你怎么了?他们凭什么抓我!”
许林神色萎靡,看着许况,道:“朝廷定我谋反的罪,要杀我们。”
“谋反?”许况怪叫一声,“是不是搞错了,爹?是不是你说啊,你和他们说啊?”
许林呆滞地看着地砖,一声不吭。
许况愣了愣,他虽然纨绔,但不傻,知道许林是认罪了,他手脚被绑着,便扭曲着身子跪倒在王离面前,“王公子,王公子,是我的错,我不该去绑架调戏你的丫鬟,我认错,我想你道歉。我没有谋反啊,王公子能不能放过我,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
许况哭得鼻涕和眼泪搅和在一块,整个脸都模糊起来,“都是我爹干的,要杀杀他吧,王公子,放过我吧王公子,求求你了!”
王离闻言心中厌恶,这人竟然能说出这等话,真是猪狗不如了,看了看一边听到许况此话,面如死寂的许林,王离暗叹一声,这是死有应得了。
“报告关将军,许家长子许盛不在府上,王阁臣要找的楚衣姑娘也未找到。”过了许久,有将士禀报搜查情况。
“什么?”王离问道,“都搜仔细了吗?”
“所有宅院、房屋全都搜过了,都没有找到!”
王离急地在庭院里来回踱步,关舜剑问道:“那查到许盛去哪里吗?”
“听女眷说,是在青云楼。”
“青云楼?”
王离心中一惊,楚衣该不会被许盛带去青云楼了吧?他忙和关舜剑道:“舜剑,你在这里搜查其余事物,我带一小队人去抓许盛,正好去找楚衣。”
关舜剑额首,拨了五十几人,让他们听从王离的调遣。王离上了马车,让孙同带路,一行人匆匆往青云楼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