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身身体的控制,是她引以为傲的王牌。
她的身体极柔韧,这是训练的结果。
而对身体的控制,却是极其难得的天赋,正是这张王牌,她的隐匿及暗杀的能力,才会如此霸道。
别人的逆战,可能是某方面的特长,可能是玄技的运用,可能是特殊的体质,可能是强大的武器,可能是某种秘笈……,唯有她,却是因为对身体的极致的控制能力。
这此方面,她拥有无比的自信,所以她才敢玩弄圣境的敌人。
可是,在监天司大院里,在这一对少年少女面前,尤其是这少年面前,彻底演砸了。
等到他握住她的手,他的灵犀一指,在她的手腕轻轻一点,一切都变了。
令得她突然对圣境为什么称为“破”,都生出全新的领悟。
不破,如何立?
不打破旧的思维,哪有新思想生存的沃土。
不打破藩篱,如何冲出牢笼,走向新天地。
立新的前提,是破旧!
就好像,池塘中满满是陈旧的、腐败的旧水,如何注入新鲜的、有生机的新水?
可是,道理很简单,做到很难。
实际上,破旧立新,最难的,并非立,而是破。
就好像历朝历代的变法,最难的,并非实施过程,而是如何说服一些老脑筋,接受新事物,如何打破老旧的观点,如何让他们同意变法。
以前,她以为,自己对身体的掌握、控制已经达到极致,再也无法寸进,只能等待随着境界的提升,同步缓慢的提升。
可是,他的轻轻一指,不仅让她百尺杆头更进一步,更是让她看到无限可能。
可以说,是他打破了她原来认知中的思维定势,他让她头脑中不再受“不可能”这种思维的束缚,变成“一切皆有可能”。
这是无价的!
他打破她思维中的陈旧、僵化、束缚,让得她重新开始有更多的希望,更高的追求,更大的可能。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灵犀一指对她恩同再造!改造和打破的,绝不仅仅是身体,身体的控制能力,更是她的思维,她的认知,打破她的思想上的枷锁。
她根本不会怀疑他那轻轻一握,是巧合。
因为她随后离开,也是隐匿形迹的,可是,她刚一驻足观望,他投过来大有深意的一瞥,和她目光对接,她浑身一震。
她的隐匿,对于他形同虚设,他幽邃无际的眸光,似乎可以穿透一切迷雾,直达本源。
她对于圣境都可以做到的隐形,在他面前变得清晰又透明。
这和刚刚那灵犀一指,对于她,同样的震撼。
这让她彻底的沦陷,再也没有半丝犹豫。
她在这一刻,已经做出永久的决定,他到哪,她就要跟到哪。
彻底沦陷的她,成为
他最早的,最忠心和最狂热的拥趸。
既然他要招人组建内卫司,她当然举双手双脚都不够,她是五体投地的赞同并追随。
她神出鬼没丢给暗影一张急切间写下的小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字。
暗影处首心碎了,碎了一地。
他知道,监天司五处,彻底失去她了,彻底失去五处最大的底牌和王牌。
犹如覆水难收,暗影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
他心里想不通,眼高于顶的她,是如何死心塌地,心甘情愿的被征服的。
五处的暗影,把自己对她的心碎,转化成对他的好奇。
而她,开始的时候也是充满好奇。
后来,这好奇心彻底湮灭,既然有自己做十辈子的梦,都不敢梦到的结果,这结果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甚至,根本想不到。
结果如此美妙,如此出人意料,还纠结过程干嘛。
经过他匪夷所思的灵犀一指,轻轻一握,她现在有信心打破逢七大幅度跃进的魔咒。
她觉得,再遇到如苦司首同样的境界,二十一破圣境大物,暗杀成功的几率,估计能达到七成。
而以前,是……零成。
十八破可暗杀二十一破!
这种事,没有人会相信。
在以前,她自己既不会信,更不敢信。
以前没有半点机会,甚至无法在二十一破圣境大物面前隐形,因为这巨大的鸿沟的存在,隐形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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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修炼的所有玄技,都不适合明刀明剑的正面冲突,全是和偷袭暗杀更匹配,而行迹无法隐匿,自己的优势荡然无存,全变成劣势。
而现在,因为他这一指,自己对自身身体的领会、理解、应用、控制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甚至,让她自己还看到更大的潜力,更广阔的空间,更宽广的舞台。
他如此低微的境界,现在,在她眼中,在她心里,变得无比高大,无比神圣起来。
她觉得匪夷所思,这让她对他,充满敬畏,充满神秘感,充满莫测高深之感。
如果是圣境很高破的大物对她做到这些,她会觉得理所当然,毕竟在圣境的境界中,每晋升一个境界,提升都是巨大的,高出若干个境界,再匪夷所思,都能理解,更好理解。
可是,这种不可思议的变化,是由如此低微境界的他带来的,这便令人惊撼无边。
他这么低微境界,尚且有如此威力,那再提升到更高,提升到圣境,会恐怖到什么程度,简直不可限量,不敢想像。
她开始甚至有些怀疑,觉得他用天地异宝隐藏了境界,可是,她扫视很多遍,绝对不会有错,确实是初玄境十级的小渣渣。
她再扫视他身边的她,一片空明,什么也看不到,没有任何境界,甚至觉得,她这具身体,都有些虚幻。
可是,确实又是真实存在的,她疑惑万分。
她有些莫测高深起来。
看来,他和她,都令人莫测高深。
她甚至想知道,他竟然是谁,他身边的她,又是谁?
后来,她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继而想到,可以公开在监天司这种地方来找人,严格地说,是来挖人。
谁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遑论他这种低微的境界。
这令他的身份,更蒙上一层无比神秘的面纱,更加令人琢磨不透。
既然如此,她很快释然,不再纠结此事,不再试图探查机密和隐私。也不再想要探询他是谁。
她自动自觉担任他的护卫。
既然决意跟随,便绝对不会拖泥带水。
这是她的风格。
她勇于承担自己应当承担的份内的活儿,这是她自己的理解。
同时,她开始内视检查自己身体在刚刚瞬间的变化。
她再一次被震撼。
这种变化,无法用任何语言、文字来形容,太苍白,太无力。
她突然想到以前听过的一个词,言语道断。
好像是说,能用语言文字,能描述出来的道,便不是真正的道,便不是大道。
真正的大道,可意会,不可言传。
谁都代替不了你自己去找寻,去领悟,去实证,去实践。
她现在便领悟、体会到这种不可思议,匪夷所思的意境。
真的是妙不可言。
她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所以,她觑空,给五处的处首暗影递去一张纸条。
这纸条上,只有一个字:去。
她不会解释,解释就是掩饰,而她懒得掩饰。
若是他非理解成自己是骂他,让他去,等同于gun,那也没办法。
你没办法和猪讲道理,你更没有办法和猪讲理想。
猪的道理是不讲道理,猪的理想是没有理想。
猪的理想是猪食管饱,睡觉管够。
这就是真理——极简的真理。
她一直坚持朴素的真理,简单、直接。
所以,她容易达到极致。
她通过内视自查身体,被再次震撼到的同时,产生了丝丝明悟,妙不可言,不法描述。
真的是可意会不可言传。
她努力想要抓住,却抓不住,太轻微。
便在这时,她发现,他身边的她,有意无意往她隐匿的位置看了一眼。
她知道她在看自己。
她突然感觉被雷电击中,刚刚那一缕抓不住的妙不可言,突然便握在手心的感觉。
她迅疾飘入自己在监天司内的静室,跌迦打坐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