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有攻守中,姜乙又发现一个秘密。
对方攻来,防御自然是最稳健的,可是,有几次,自己来不及防御,便以攻对攻,拼着自己受伤,和对方同归于伤。
白贞马上撤剑回防。
显然,她比自己更怕受伤!
姜乙瞬间明白,自己的伤自愈快,流血少,甚至很难伤到要害,而对方受伤,便会血流不止,如果伤处是要害,可能致命。
姜乙内心窃喜,打法开始变得无赖。
对方来剑,他不仅不躲不挡,反而把身体某部位送上去,然后疾攻,对方手忙脚乱撤剑回防,往往此时露出的破绽更多,甚至更严重。
经过此役,姜乙相信现在再劈水滴,已经不止三滴水,至少应该四滴水,甚至可能达到五滴水。
看来,实战过程中的训练效果更好。
这些发现,让姜乙身体和精神渐渐放松,刚刚一直太紧张,肌肉绷的太紧。
他马上尝到身体及精神放松的甜头。
肌肉在放松状态下,突然发力,则爆发力更强,更迅疾。
精神在适度放松状态下,更容易集中注意力,且容易不累。
一直僵硬状态,并不利于爆发力。且极易疲劳。
随之,姜乙又发现放松另一个更大的好处,就是下一个动作具有偶然性和突然性,对方更难防范。
在二人交手之初,姜乙疲于奔命,无暇顾及其余,稍有疏忽,便伤痕累累,现在,他在攻防中有了余力,细细观察对方。
这是巨大的进步,他穷极推演计算之能,很快发现白贞运剑习惯与规律。在他眼中,白贞剑法中的破绽更多。
从此刻开始,白贞的感觉,简直糟糕透顶。
许多剑招,还没使上一半,对方的剑便可能提前等在那里,自己继续使完剑招,有可能这只拿剑的胳膊就废了,好像把胳膊送到对方剑刃上。
这种剑招无法酣畅淋漓使出的的感觉,半途被掣肘,很不爽,她刚刚的五招中,竟有三招没使全,她想要跳脚大骂。
她越斗越是心惊,这小子,简直就是魔鬼。
越到后来,她信心越不足,甚至有时候,剑招没递出来前,便心里有阴影,此招会不会又被克制。
克制!
这是她想到的,针对目前情况最贴切的词。
看不出对方究竟是什么剑法,却是简单、直接,甚至看着有些笨拙,可是极有效。
颇有些料敌机先的意思。
难道他的剑法,天生克制自己的剑法?
此念刚生,便不可遏制。
这让她的出剑更不连贯,更不顺畅,更迟滞。
她心中暗叹,这小子玄力特么的还不见底!
她既盼望,又隐约害怕。
见底了,会不会再来一下,再次破境?
本来断断不可能之事,可是为何就会一而再发生在他身上?
自己只是听说过有此事,战斗中破境,这本来就存在于传说中,可是,就这么巧了,偏偏就让自己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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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还是连续遇到两次,发生在一个人身上的两次!
白贞此刻的内心,已经不能用崩溃来形容,太不够劲。
姜乙的玄力终于降到四成。
白贞的冥力也降到四成。
白贞则彻底崩塌,所有的信心,所有的战意……瞬间崩塌。
因为,他再次破境。
初玄境六级!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不是降到一成才破境吗?
突变,让懵逼中的她被抢攻十三剑,身上伤六处。
这十三剑,和六处伤,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十三根,加六根,十九根稻草。
“我认输!”
这三个字从她的红唇吐出,像是耗尽她的全部力量。
她完全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虚脱。
而姜乙,则是很绅士的,过去拉起她的小手,牵着她站起来。
三战两胜,人族胜一场。
“赢了?”
“赢了!”
“我们赢了,真的是我们赢了!”
“大英雄,老大,何时让我们失望过。”
“战斗中破境,还连续破三境!”
“崇拜,简直是顶礼膜拜。”
人族这边的喧闹声压抑不住,彻底沸腾。
而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冥部这边。
他们彻底看傻了,根本理解不了。
一次都是只存在于传说中,连续破三境!
这完全不科学,没有一本教科书上写过。
亘古未有,这都让他遇上、用上,自己赶上、看到。
他们一个个目光呆滞,哑口无言。
继而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不可置信及不可思议。
姜乙刚刚破境,尚且气势如虹,无论精神,还是战意,还是其他,都很饱满。
“下一场,我们这边,还是区区在下,你们冥部,谁来迎战?”
姜乙话音刚落,冥部那边比刚刚的傻,更彻底,更激烈。
你们不换人啊?!
原来可以一个人连续战啊!
拓跋邑鹿一直以来,永远是智珠在握,风轻云淡,意气风发。在这一刻,竟是有些黯然,有些低落,有些惆怅,有些迷茫。
他搞不清楚,白贞在最开始,曾经有一度,有巨大优势,哪怕后来,如果想赢,也应该可以。
直到最后,对方连续两次破境后,才变的不可能胜。
中间那么多机会,为何她没胜呢?这不合常理!
可是,现在不是纠结此事,
追究结果的时候。
他冥识探查,对方现在距离自己,应该还有很大差距,可是,这小子……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后手。
自己刚刚约定的三战,并未限制一定要三个不同的人,一人三战,自无不可。
只是一般情况下,谁会让别人车轮战自己,耗也耗死了。
可是,在这小子身上,显然,现在比刚刚还要精神饱满,力量,更不用说。
本来一开始,不说百分百,至少也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可以三战两胜。
现在已经输掉一场,剩下第二场,自己胜出,没什么问题,可是,虎卫队长……第三场他们会让谁上场?
自己这一战,不仅要打败他,还要把这场变成消耗战,要耗掉姜乙的全部力气,让他脱力,让他不能挑战下一场。
然后,虎卫队长对那郡主,便还有胜算。
对,背水一战,也只能如此。
拓跋邑鹿打定了主意。
他取出自己的剑。
这是一把金剑。
金光闪闪。
姜乙行剑礼,道:“殿下,请。”
“请!”
二人战在一起。
又一轮雨打风吹,又一轮惊涛骇浪。
拓跋邑鹿突然发觉,自己想多了,消耗他干嘛,打败他即可。
迅疾打败他,自己也可以战下一场啊。
打败一次,就能打败两次!
他为自己这一发现欢呼雀跃。
既然他们可以一人战两场三场,那自己这方自然也可以。
他一改消耗战略,变为凌厉无匹的攻击。
姜乙马上便发觉,刚刚定位的雨打风吹和惊涛骇浪不够准确。
这简直便是恐怖的天灾,是暴风雨中的巨浪,拍打着飘摇的一叶小舟。恐怕小舟还漏水!
拓跋邑鹿的剑法颇具王者风范,开合有度,气势恢宏,法相庄严。
唰唰唰!
拓跋邑鹿连环连攻三剑,剑剑不离胸颈要害位置,招招夺命。
在三滴水的作用下,对方剑招似是变慢,可依然很快。
第一剑,姜乙双手持剑拨弄,勉强拨偏一个小角度。
哧!
自己左肩中彩,血流如注喷涌而出。
第二剑接踵而来,直取姜乙咽喉,他身子一侧,双手持剑再磕,虎口一阵发麻,断水剑险些脱手飞出。
对方剑身传来的力量太大,刚刚这一记,如果是单手持剑,毫无疑问会把持不住,脱手而飞。
这火星四溅的猛力一磕,对方剑尖离自己咽喉不到一寸,险之又险的躲过此剑。
对方第三剑似跗骨之蛆一般,当胸刺来。
姜乙双臂已经酸麻,右手在发抖,虎口在流血,左手拼命握住剑柄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