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爷写完了日志,再次坐到了落地窗前面。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时空交错感。
对他而言,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但是时间上,此刻就是当年。
和她有关的故事,按照2011年4月初这个时间点,才刚开始。
因此也就不急着写完。
非爷的嘴角露出些微笑,小明同学也不在这个时空里,这挺好的。
这样大家都不用经历什么煎熬。
非爷的微笑慢慢隐去,夜景已经黯淡了许多。刚才忘了看时间,估摸着,应该是到夜里十二点左右了吧。
时间在忙碌中过去得很快,在回忆中过去得也很快。
非爷忽然轻声唱起了歌。
【小孩子问妈妈,小猫的家在哪里啊】
【妈妈笑着回答,月亮是小猫先生的故乡】
【小孩子问妈妈,小猫先生咋不回家】
【妈妈笑着回答,流浪是小猫先生的特长】
【小孩子嘟着嘴,说小猫先生怎么不听话】
【小猫公公,小猫婆婆,会想念他,会担心他】
【小孩小孩轻声说,啊小猫先生请你快回家】
【最爱你的爸爸妈妈,在那远空,盼望你啊】
【小猫先生笑着说,啊小孩小孩我也会想家】
【但穿越的我,流浪的步伐,还没法停下】
非爷唱得难听,但轻轻唱完之后,他就两条腿站起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
一套动作做完,非爷耍了两记勾拳,就继续回到座位上开始写计划书。
……
非爷到了上午十一点多钟才睡醒,一钻出房门,余秋就看到了。
“昨晚熬夜了吗?早上叫你没应,开门看了看。”
非爷懒洋洋地说道:“写计划书。”
“辛苦你了……”余秋指着旁边的书架,“想吃什么零食不?”
“不饿,晚上吃了。”非爷走到门前,“朕溜达溜达!”
余秋起来给他开门,然后又停住了手:“我开门喊你的时候,你说梦话了。”
非爷扭过头警惕地问:“说什么了?”
余秋古怪地回答:“你说……‘别吵我,先去下面条’……”
非爷表情僵了僵,然后小心又提防地问:“还有别的吗?”
余秋夹了夹腿:“喂,你这个姿势是什么意思?这又不是什么机密,你怎么像是又要使那一招的样子?”
非爷严肃地说道:“看破不说破,还能做朋友。好奇害死人,猫也会灭口。”
余秋翻了个白眼开了门:“神经!”
非爷浑身放松、懒懒散散地走出房间,办公区里人丁兴旺。
这都是他的兵。
一看到他,女兵方欣雨就一脸神秘地招手:“魔魔,过来~”
非爷蹲坐在原地,皱着眉看她:“你怎么老是上班摸鱼!”
然后只见方欣雨拿出一个长条塑料袋,伸着脑袋拎着塑料袋在脸旁边招摇:“金枪鱼猫条,可好吃了!”
表情充满魅惑。
非爷继续皱着眉:“你怎么知道好吃?”
方欣雨眉毛一挑,离开座位就追了过来:“嘿老娘给你带好吃的,你还一脸不爽!”
非爷拔腿就跑,一边大喊:“老子不饿!贺方,你小子不是当总经理了吗?管一管这个疯婆娘!”
办公室里的人都笑呵呵地看方欣雨追着非爷跑。
非爷最终被捕获了,不是因为跑不过,而是这样打打闹闹的成何体统!
让她赶紧得逞,其他人好认真干活!
至于这疯婆娘,到时候嘱咐余秋找个借口,扣她一笔绩效!
方欣雨坐在懒人沙发上,把非爷搂在她还剧烈起伏着的怀里,把猫条往非爷的小碟子里挤。
“尝尝!”
“不要,黄不拉几的,跟屎一样!”
方欣雨干脆拿起碟子凑到他嘴边,猫的身体很诚实。
没办法,这玩意就是为猫定制的。
非爷舔干净了,又舔了舔鼻子嘴:“行了吧?赶紧给爷干活去!”
方欣雨笑眯眯地问:“好吃吧?想吃的话,我家里还有!给你准备了好多!”
非爷踩了几下较低软绵绵的山,借力跑了:“神经!”
方欣雨不以为意:美食诱惑训练计划有效果。
明天再换个三文鱼的来,保管这家伙围着自己转。
非爷扭头看到这妞一脸神秘莫测的笑容,嘴巴里直嘀咕:“又犯什么病?难道是看自己最近和顾米妹子玩得多,用这种方式争宠?沙雕!”
他径直就去找顾米了。
方欣雨坐回到工位,看他在那边卖萌撇了撇嘴:坏猫猫!
等吃完了午饭,余秋把非爷叫回了办公室说道:“大后天不是清明节嘛,昨天晚上跟我爸打完电话,我准备带何诗跟我一起回去。今年过年也没回家,回去看看我哥。”
非爷奇怪地问:“你跟我商量这个干嘛?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啊。”
“我还没法自己上高速啊,所以只能坐车回去。”
非爷明白了过来:“哦,不带我?”
“所以问问你意见啊。你要是也想回去转转,那就只能现在就去办该办的手续,到时候托运回去了。当着何诗的面,也不好来去年过年那一套……”
“麻烦!不去!”非爷言简意赅。
“那你也不能没人管……我既然带她回去了,还要去我舅舅家吃个饭什么的,那得要两三天。”
“朕是谁?需要人管?”
非爷看他的表情,眼睛瞪大了:“你想干嘛?”
“……我问了问方欣雨,她说没问题。”
非爷总算知道那个妞发什么疯了,他皱着眉说:“你怎么不先问问我?”
“现在就是问你啊。”
“是先问我!你干嘛先问她肯不肯?”
“我觉得就算是柏拉图,你内心也会充实一点。”
“卧槽……”非爷惊了,“上次不是聊过这个问题了吗?我说不提这茬不好使了?”
“但你一个人呆三天,我不放心。”
非爷翻了个白眼:“碰到你之前,我一个人一个多月都没问题。你住院时候不也没事?”
“你要是真不乐意,我就跟她说带你回去算了。到时候你就呆院子里,就算你想出去溜溜弯,也千万注意安全。”
“那就这么办。”非爷直接点头。
余秋神色复杂地说:“……要不我把她辞了?你在公司也总能看到她,还不是一样?”
“工作是工作,你当我拎不清?”非爷冷笑着回答。
“你现在很矛盾啊!我看她刚才追着你跑,你跑得还挺开心的。”
“滚!没有的事!我烦得很!”非爷反应了过来,瞪着他说,“你都已经问过她了,上午看到我的时候怎么不先说这个事?”
“……忘了。”
“放屁!你小子明明是存心观察老子的反应!哎呦,你还有心机了啊?”非爷愤愤不平,“有趣吗?”
余秋看着桌子上的他认真说道:“上次喝酒我跟你那样说,是怕你将来觉得难受。但是知道这个事之后,平常我注意你跟她之间,又觉得你没有必要现在就觉得不自在,刻意地提醒自己离她远一点。”
“所以呢?柏拉图?那特么是双向的,老子这算什么?单向暗恋?你还是脑子里太感性了,又在编苦情戏!”
“不是啊!”余秋正色道,“你就大摇大摆地谁的豆腐都吃,你这个心理状态也不像是谈恋爱的样子。我觉得你这个样子反正挺渣的,你一个花心渣男又怎么会受伤到哪里去?我觉得我替你想多了。”
非爷瞠目结舌,你特么这个逻辑也确实无懈可击啊:“既然这样你扯什么柏拉图?”
“因为你这样就是用猫的身份获得人的精神满足啊,我觉得没冲突。反正对她们来说,也没什么实质损失。”
非爷上下打量着他啧啧称奇:“小余子,你的境界升华了。看不出来啊,挺有说服力的,简直可谓渣亦有道!”
余秋憨憨地笑。
“其实你有点羡慕我这样对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
“那你天天琢磨我个屁!你把何诗搞定再说!”非爷骂骂咧咧地往里间走,“朕爱怎样就怎样,还用你教?老子就呆院子里!”
余秋一脸懵逼,你刚才明明很认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