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四章 不该这么做

这一日，城中鲜血涂满了大地，这一日，天空中飘着雪花，小姑娘不仅报了仇，更将这一整座城的人陪葬。

“你不该这么做。”当林鸿来到这里，看到眼前的一幕幕，不由摇了摇头，错了，错太多了，甚至于阎王直接给他下命令，让他诛杀这个小女孩。

“这是我想做的事，这个世界，这北城，欠我母亲的太多了。”

小女孩喃喃自语的坐在船上，船早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而小女孩那一双眸子中却显得空洞。

她这么长久以来都不下地狱，为的便是如今这一幕，可如今真的做了，却让他感觉空虚，不知道还应该做一些什么。

“你杀了仇人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将这一整座城的人也给屠了？”林鸿小声的问向她，走上船。

“我说过了，他们都欠我母亲的。”

小女孩喃喃自语，声音非常小，不过坐在她旁边的林鸿自然能够听到。

“他们欠你母亲的，所以你把他们杀了，但是这其中，又有多少跟你年龄差不多的孩童？她们心地善良，却死在了你的手上。”林鸿长长的叹了口气，自己说白了，也难咎其责，毕竟是自己弄丢的船，是自己阻止恶鬼杀了他，是自己硬要帮她完成可笑的执念。

“我甘愿受罚。”

小姑娘很平淡的笑了笑，对林鸿如此说道，严重是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沉稳。

“甘愿受罚，那你可知道阎王爷准备怎么处置你吗？”林鸿问向她，而小女孩自然不知的摇了摇头，但她知道，自己的下场肯定不会好。

雪突然间下的更大了，整个城市当中都弥漫着一股血气，偶尔有来往的路人，见到这一幕头也不回的跑掉，大声嘶吼，毕竟这可是一座城啊！虽然不是一座特别大的城，但是如今却竟然成了死城。

“我问了一下，你的母亲已经投胎了，她现在过的非常好，是家族中最小的女儿，有四个哥哥宠爱着。”林鸿揉了揉鼻子，这是他刚刚从阴曹地府那边得到的消息。

“那太好了。”

小女孩听到这话，甜甜的笑了笑，似乎又回到了那童真的年代，他虽然年纪小，所遭受到的折磨却让人难以置信，她经历过太多太多的暴力，各种各样的暴力，这些让她崩溃，所以如今才会屠城。

罗刹一直静静的看着，按照阎王爷的意思，如果林鸿不杀了这个小女孩，便无法再回阴曹地府，然而林鸿究竟会怎么做呢？

“大哥哥，杀了我吧！”小女孩轻轻的一笑，脸上的笑容似乎更加灿烂了。

“杀你，为什么要杀？”

林鸿目不斜视的望着远方几处高山，装作不经意问像小女孩，虽然他知道自己如果不杀了小女孩，便无法回到阴曹地府，更无法去碧落黄泉，但事到如今他还在纠结。

小女孩沉默不语，闭上眼睛，手直接化为了魔爪向着自己的额头抓去。

就当她想自尽的时候，却被林鸿用手给挡了下来：“你现在死了，可就灰飞烟灭，再也无回转世。”

“大哥哥，谢谢你，我知道，但是我已经无论怎样都无法转世了，对吧？”

小女孩的手停在那里，林鸿的手则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自尽，而这个问题，让林鸿一时间哑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是啊，她已经造下如此罪孽，自然无回转世。

“你有苦衷……”沉默了许久，林鸿最终说出这句话来。

“谁没有苦衷呢？不过我很幸运，遇见了你，大哥哥。”

小女孩用力将手探向自己的额头，但是林鸿的力气可比她要大了太多，依旧不让他自尽，二人这么僵持了片刻，小女孩看样子很无奈。

她抿了抿嘴：“大哥哥，放开我好不好？”

“我……”

林鸿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就是这个小女孩和苏纤儿太像了，他在想，如果是苏纤儿犯下这种罪孽，自己会怎么办？答案是肯定的，他会为了苏纤儿与整个世界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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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归根结底，这个小女孩并非苏纤儿，那么自己还要这么帮她吗？

“大哥哥……”小女孩其实已经对林鸿很愧疚了，毕竟他让林鸿犯了很大的戒律，可想而知，等他回到阴曹地府的时候也会受到非常严重的处罚，而这些，都是自己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所造成的。

说起来，这来时的一路，是她这十余年间最开心的那些时候，十年的孤独，换来了林鸿短暂的陪伴。

“呼……阎王爷咱们两个商量商量呗？”

林鸿长长呼出一口气，突然对前面的虚空说道，如果是普通人见到这一幕只会以为他是个傻子，然而事实上可并非如此。

只见阎王的脸，慢慢从那个地方浮现出来：“你要跟我商量什么？”

“阎王大人，这个小姑娘有很大的苦衷，所以……”

林鸿对着阎王拱手。

“笑话，一个人的苦衷，哪有地狱中的规矩重要，规矩就是规矩，如果不守规矩，那阴曹地府便不叫阴曹地府了。”阎王爷淡淡地摇了摇头，这不过是他的分身，只能够用来传话，否则他早就将那小女孩直接弄死了。

的确，规矩就是规矩，就算是再大的苦衷也没用。

“那请问阎王大人，可有人……不守规矩过？”林鸿再一次拱了拱手，试探着问向阎王爷。

“当然有。”阎王爷闻言哈哈大笑，“但只有一个人成功了，至于那个人是谁，便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是你？”

林鸿闻言，连忙问向罗刹。

“不错，当年我的确完全不守阴曹地府的规矩，肆意妄为，甚至也救下过跟这个类似的小姑娘。”罗刹点了点头。

“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没用，这个小姑娘被救下来，还不如直接灰飞烟灭，因为她已经不可能再投生为人了。”罗刹知道林鸿想说什么，便淡淡地道，当年他也做过类似的事情，但结果却很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