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挑亮了油灯,详细的查看了鲁公子的伤势。掌印的五指清晰,整体泛出碧绿色。这个伤处像是贴上去的一层膜,有雾气的质感。
他看完之后,示意于头领给鲁公子盖好大氅。
他想了想,又问于头领:“能不能说说这位公子怎么受伤的。”
于头领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贺远问:“是那个对手一掌打伤了他?之后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于头领点头。
周围的人也都看到了这个可怖的掌印。于头领说:“这伤处的颜色似乎越来越深了,开始没发现这么严重。”
这时,鲁公子开始颤抖,似乎冷的受不了。
杨智孝伸手试了试鲁公子的额头,顿时脸色大变,他失声说道:“怎么这般冷?”
贺远试了试,掌印处炙热,四周却触手冰冷。
贺远回到蒲团上坐下。
杨夫子问:“贺师傅看出什么来了?”
贺远沉思一会儿,看了鲁公子的伤势,再联想几个人的描述,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胡二堡主见他犹豫半天,以为他想不出来,当下在鼻子里哼了一声。
贺远不急不慢的说了一句:“如果我没有看错,他中的应该是玄冥神掌。”
杨夫子几人把这个名字重复着念了几遍,然后面面相觑。
胡堡主喃喃的说:“这功夫似乎从没听说过。”
贺远猜测,这个时候,玄冥神掌的名头,还没有在江湖上传播。即使是后来,也只有见多识广的人或许会知道。
贺远斟酌着词语说:“这门功夫,我也只是听人说过。听说这门掌法的内力中带有阴寒之气。
被这种掌法打伤的伤势,与鲁公子的伤势很像。若是不及时救治,性命堪忧。
杨夫子着急的问:“贺师傅,既然您看出了这掌法的来历,请问,应该如何救治。”
贺远说:“我才疏学浅,不懂医术。救治这种伤势的办法或许有。鲁公子没有什么外伤,药石之力多半不起作用。有一种方法,是用内功克制寒毒。也是对付这种阴毒的掌法,最好的办法,让他自行修炼极阳一路的内功法门,以内力祛除那些阴寒的内功。
若是由外人以内功施救,很难彻底医治。残余的阴毒内力一旦发作起来,依旧非常凶险。”
“你说的这些都做不到。那种极阳得内功到哪里去寻找?”胡二堡主说话的语气变得急促。
贺远没有理会,他一直在权衡,是否要救治鲁公子。
他有办法施救,只要发动六臂法身,将阴毒内力吸走就可以。可是,他担心的是,竹山六堡和杨夫子等人是一伙的。自己若是救了这个鲁公子,完事之后,他们继续和自己过不去。那么,自己救治鲁公子,岂不是在资敌吗?
所以,他在显摆自己的同时,也是借着说话的机会,在反复衡量。
贺远没有回答问题,他问汪夫子:“老先生,这位公子学过哪一路的武功?”
杨夫子摇头,很明显,他不会武功,他看向了于头领。
于头领说:“鲁公子除了跟着家中的教习学过武艺之外,还跟着蜀地一位老剑客学过剑法。
但是,人家的内功什么样?这不是外人能知道的。”
胡二堡主听不下去了,她说:“你绕了半天,有什么好办法吗?”
贺远说:“让我想想。”然后就开始闭目沉思。那神态,就差用两手在脑袋上画圈了。
胡二堡主看到贺远的动作,气的银牙紧咬。
她正要发作,庙门外又传来了的马蹄声,紧接着一阵呼哨传来。这声音应该用竹哨吹响,有一长五短。
胡二堡主听到竹哨的声音,立刻高兴起来,朝庙门外呼喊:“大哥!我们在这里。”
说着话,站起身来奔向庙外。
不一会儿,她领着几个人进了庙。
贺远睁眼看过去,一共进来了五个人。胡二堡主正嘀嘀咕咕的与人说话。那人是一个年约五旬的汉子。
五旬汉子进了佛堂。
贺远打量了一下。这人方脸浓眉,鼻子有些大。络腮胡须已经有了花白色。
他进了佛堂,看向贺远,随即抱拳拱手。
“这位就是华师傅?久闻大名。在下是竹山六堡的胡泉。说起来,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们兄妹路过宝地,叨扰您了。”
贺远伸手示意:“来者是客,诸位请坐。”
说完,又打量一遍胡泉身后几个人。一个猎户打扮的人与一个矮胖子,明显有伤在身。另外两人比他们年轻一些,也是狼狈不堪。
几个人进屋之后,说起了路上的事情。开始还有些吞吞吐吐,想来是不想让贺远听到。不过,胡泉性格豪爽,虽然败了两阵,却没有避讳这些事情。当着贺远的面,把他们这一路如何摆脱纠缠,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佛堂不大,来了许多人,便有些拥挤了。
于头领借了贺远的泥壶,又烧了一壶水,给后来的人喝。
正在这时,鲁公子的伤势再次发作。他年轻,又有武艺在身,这也是他能撑这么久原因。但是,这玄冥神掌过于阴毒,鲁公子渐渐抵受不住。
看见鲁公子的惨状,众人又束手无策,杨夫子此时老态尽现,一脸的落寞无奈。
胡泉等人看到这这样的情况,也过去查看。几个人见到伤势如此严重,也都纷纷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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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二堡主把刚才的过程说了一遍,也说了贺远的看法。
胡泉听完,站起身来,对着贺远行了一礼:“贺师傅的见识,在下佩服。鲁公子是我的故人之后。您可否发发慈悲,救鲁公子一命。
咱们之前的有些误会。自今日起,那些事情,咱们再也不提,您看如何?”
贺远想了片刻,说道:“我有言在先。医治这种伤势,我没有把握,只能一试。我说过,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修炼极阳内功,自行清除阴寒之气。借助外力,终究会留下病根。当然,也许是我见识浅薄,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胡堡主想都没想,直接说:“贺师傅,您尽管一试。无论成与不成,我们兄弟都承您的这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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