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无巧不成输

孟老师傅擦掉了脸上的汗珠与污渍，重新系好头巾。手柱着大刀坐到一块石头上休息。看着眼前人仰马翻那场面，他心里闹腾的更难受了。快要冒烟的嗓子，有些干裂的嘴唇让他觉得说话都很困难。

棉衣染了斑斑血迹，在阳光照耀下，身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辩不出是汗味还是腥味。可是，身上的累远远比不上心头的泪。

昨夜从酒肆赶到渡口，好容易熬过了一宿，今日等到了渡船。人员马匹太多，只能分两批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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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想得到，那渡船上也不安全。船到江心，渡船的船夫领着伙计想要下黑手，被自己的儿子和徒弟撞破，在船上动起手来。幸好自己的儿子女儿武艺青出于蓝。几个水鬼想要逃跑，却是被早有防备的众人当场砍翻。留了一个活口，才问明白怎么回事儿。

自己一行人到了这里，便被人盯上。那打柴的樵夫，店里的老板、伙计，还有这一帮船夫，那都是互通消息的。有人负责引着客人上门儿，这两拨人，谁捞着算谁的。自己这帮人算是进了贼窝了。

好容易了结水贼，可是没人撑船了。费了半天劲，好容易把船靠到了岸边，也偏离了适合上岸的地方。

费力的赶着马车下了船，一帮人累的精疲力尽。

河滩不适合行走，没有路，愣是把马车的车轮陷进去了。一辆行李车的车轴都被扭坏了，直接废了。

刘家的仆役还有自己儿子、徒弟，正围着损坏了的马车忙碌。再看着正在哄孩子的女儿。孟老师傅心中感叹，日子怎么过成这样子了。

孟老师傅继承了祖上传下来的，五凤刀这个小门派。上两代人主事的时候，家里还有一个小镖局，可惜经营不善，在上代人那里已经倒闭。孟老拳师在家传武功上强爷胜祖，在心气上更高，一直想着重振家业。可惜小门派的生存总是很困难。他努力半生，也只是撑住了门派没有散架而已。他一边努力的开枝散叶，一边要维持着在门派江湖上的影响，其中的艰难，看他寸草不生的头顶就能明白。

“爹，东西搬的差不多了，都挪到剩下的马车里面了。咱们上路吧。”一个矮壮如蛮牛的青年，走过来对孟老师傅说话。

“会说话吗？”青年的一句话，让孟老师傅一阵窝火。

“爹，你咋了？”青年不知道自己犯了忌讳，继续问。

孟老师傅摆了摆手，不想和他说话，心累。

看着二儿子红彤彤的脸，还有公牛一样的脖子，这憨小子还沉浸在接连砍翻两波强人的兴奋中。

算了，还是看其他儿女吧。

好在，大儿子争气，双刀练的好，亲事也定下了。女儿更是争气，不但生得好模样，练的好武艺，关键是嫁得好。自己家是江湖门派出身，女儿嫁给了一位官宦世家的子弟。这位官宦世家不光年纪轻，没有家室，自己的亲家也是几朝为官的官员。

有了这么一个支持，自己前半生的愿望，也许就要在后半生实现了。可惜，天有不测风云。自己女婿的仕途出了问题，连带着好多人受了牵连。眼见着兴旺起来的家业，竟然被人打击的有云流星散的趋势。

人到晚年，还要遭遇这样的经历，对他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可是，为了儿子女儿，哦，还有一个小外孙，孟老师傅只能打起精神，极力的帮衬。即使这样，在这家乡依旧是待不下去了。女婿要去京兆府找自己的父亲，以图东山再起。他带着女儿外孙走，剩下的这一帮人可就真的没指望了。

孟老师傅与家人商议过后，带着儿子，以及愿意跟着走的徒弟，陪着女儿一家，一起赶奔京兆府。

“爹，这个地方风太大，不是歇息的地方，咱们还是快些走吧。”女儿抱着小外孙过来了。

“马车坏了一辆。我和相公商量了一下，有些不怎么重要的东西，咱就扔掉。”女儿的面容中带有一股英气，不止如此，她说话的时候也带有一份果断。唯独看向儿子的时候，眼中全是温柔。

孟老师傅点了点头：“只能这么办了，我没事，别吹着孩子。”站起身把大刀重新背好，招呼儿子徒弟，帮着收拾停当，强打精神继续赶路，奔向下一站。

贺远一行十人，离开山神庙，正在快马加鞭的赶路，又走了一天。在天黑前到了一处叫做三源镇得地方。

到了镇子上，这里没有正式的驿站，有一家客栈，众人便住了下来。

休息吃饭的时候，向导梁显说：“从西京往京兆府去这一条官路上，这镇子是必经之地。不止如此，正北，西北，东北三个方向，各有一条官道向这里汇集，所以叫三源镇。”

派出护卫在镇子上扫听消息。为了让打听消息的人，记住刘家大公子--刘存文的模样，老仆人-刘中详细述说了大公子家人一些特征。

出去的护卫回来说，最近没有类似刘中描述的人经过。

既然三源镇是必经之地，几个人就开始商量，接下来的时间，是继续往前走，还是在这里等。

商量的结果是，大伙决定等一天。十个人分作两队，一队守在这里，另外一队在周围扫听情况。这一天之内没有消息，那边继续向前走。

又等了一天，没有消息。

老仆人刘中等不及了，非要拉着贺远继续向前走。

贺远想了想，对于打听消息回来的护卫头领李井说：“刘老的担忧也对。这样，为了防止我们两波人走岔了路。你带三个人守在镇子上，继续每天打听消息。其余的人往前再走一程。”

就这样，贺远带着向导，老仆刘中，三个护卫沿着去往西京的官道，继续问前走。

向导分析了刘存文从这条官道路上来的可能最大，其他的道路绕得太远。

他们出了镇子，选的是东北方向的道路。这么一来，恰好错过了从西北道路上过来的密宗僧人的队伍。

贺远他们向前走了半天时间，依旧没有看到刘存文一家人的队伍。

中午休息的时候，六个人正在吃饭。贺远停下了动作，突兀的问老仆人刘中。

“刘家大公子带了多少人出发，有几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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