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小心的地把纸卷抽了出来,放在桌面上,怕上面有什么东西没敢用手碰。再向拐杖里看了看,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杖头的中空部分,不像是人工雕琢的,看其纹路和边缘,更像是天然生成,估计被什么能工巧匠改造利用一下,变成了藏东西的地方。
找出了读经书时用的细竹片,用其挑着书页,翻看这本书。这是一本用龙鳞装或者叫旋风装制作的书。把一片一片的纸质书页,按照顺序贴在了卷轴上。读的时候像卷轴一样打开,从右向左一页一页的翻阅。
这东西应该是综合了经书的叶子和横开卷轴而成的一种书。打开之后书页都是卷起来的,阅读起来并不方便,需要压平纸张。
贺远看了半天,一个字儿也没认出来。他虽然跟着钱夫子学了一些文字,可是这东西不是专门研究,还真认不出来。没办法了,只能慢慢找人帮着辨认。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侯,一道影子悄悄飘出了暖香阁,拐弯抹角回到了王府的账房。刚一回账房,就看到桌上摆着三块小卵石。看了这些东西,他立刻换上衣服,出了账房。
这时,王府中已经有人走动。一路上早起干活的仆役,见到长须中年人,俱是躬身对此人问好:“毕先生。”“毕先生,您起的早。”
被称为毕先生的人也笑呵呵的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
不急不慢的来到王府的一个偏僻院落里,观察一阵,看左右无人,在一间堆放杂物的屋子门上轻扣几下,然后推门迈步进屋。
一进去,就看到一坐一卧两个人,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人,伤势尤其严重,躺在那里面如金纸。
看到进来的人,坐着的中年人明显松了口气,开口招呼:“师兄!”
毕先生问:“李师弟,师兄怎么了?出什么事儿?怎么还带着伤回来?”
“师哥,那珊瑚金没拿回来。”
毕先生:“遇到什么麻烦了?”
“刘府的护卫里除了贺头陀厉害之外,还有一个高手缠着我。”那个伤势轻的人说了一句:“另外,崔师兄就是被那个姓贺的头陀打伤了。”
崔师兄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那头陀的武功,绝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毕先生安慰说:“师兄安心养伤,咱们另想办法。”
安排好两人,出了屋子。毕先生对自己师弟说:“师兄的伤要尽快请大夫,找林家。”
李师弟答应:“哎。师兄放心吧。那东西---”
“已经打草惊蛇了。”
毕先生已经平复了情绪,手捻长须,慢悠悠的说:“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安心养伤。咱们另作安排。最近少出去活动,京兆府不太平。”
刘府升起炊烟的时候。
“这既不是梵文,也不是金国文字。老朽只是能认出来,这大概是一些契丹文。”钱夫子早晨起来,被贺远堵在了屋里。他心里有些恼怒,可是,贺远最近名声渐起,让他有些忌惮。耐着性子看了一下贺远拿来的纸张。
贺远想来想去,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帮着辨认。于是跳跃着抄录一些词句,拿来找钱夫子看。老夫子不会武功,看了残章断句也没关系。
老夫子看了这篇乱七八糟的文字之后,疑惑的自言自语:“契丹文现在用的不多了,这东西很少见,我也是一知半解。”
贺远问:“我想学这种文字,要翻看哪些书籍?契丹文有没有《说文解字》之类的书?”
钱夫子哈哈的笑了:“契丹文字不像咱们汉字那么源远流长。它是契丹立国之后才统一的文字。本身用的人就少。只有契丹贵族才会用。自从契丹国被灭,这种文字用的人就更少了。想要查阅,嗯,难上加难。我看这几个字。像是佛经里面的词句。”说着,他用手指出来给贺远看:“契丹贵族里很多人信佛,拿契丹文抄经,是常有的事。”
无法辨认,只能暂时放下。“钱夫子,这是一点心意,您留着喝酒。”昨夜赢了不少金银,自己懂规矩,希望对方也懂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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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夫子喜笑颜开的送贺远离开。
不知道什么来路的经卷,完全看不懂,贺远将它放回原位。这拐杖可不敢离身了。好在珊瑚金的外形不像真正的拐杖,倒像普通树根。造型自然,拿在手里当禅杖或者武器也不错。
吃过早饭,贺远跟着刘少裴到了录事司衙门,找到了正在忙碌的卢有成。
昨夜出了乱子,录事司所有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见到贺远来了,卢成打了个招呼,然后,被贺远叫到僻静处。
贺远笑着说:“恭喜,你可能要心想事成。”
卢有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贺远把昨夜听袁录事和雷判官说的事情,简略向卢有成说了一下。最后说了自己的担心:“若是对方只是说说而已,或者就是酒后之言,过后就忘了,也就罢了。就怕,对方无事献殷勤,不知道有什么居心。所以,提前跟你打了个招呼。”
卢有成脸色随着贺远的话变了三次,从忧转喜,又转回忧。他一直为儿子前途担忧,听完也是犯了愁。好事来得太突然,难免让人心里嘀咕。他想了半天没有头绪,只能自我安慰:“也许,人家就是说说罢了未必是真。”
贺远看他的样子,只能安慰:“你也别太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放下卢有成的事情,贺远想去丐帮那里一次。出了衙门,发现整个京兆府紧张了起来。昨晚被人一顿闹腾,缉拿贼人的搜查开始了。一路遇到好几波巡查。幸好,出来的时候问录事司的人要了腰牌,带在身上。
贺远不知道是什么人偷了东西。这事儿跟自己没关系。昨夜被逼着比武,让他心中有了芥蒂。有人让完颜碌破财,这也算是为自己解了气了。
一帮小乞丐守着一口破锅,锅里煮着讨来的残羹剩饭。吃完后,小乞丐们陆陆续续走出院子,继续努力讨饭。
吃饭后就坐在在一旁的华岩,突然站了起来。用手中竹竿摸索着到了院子门口,开口问:“师父?”
贺远正站在离院门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华岩。
“是我。呵呵,你耳朵够灵的。”
华岩听到贺远的声音,喜笑颜开急忙招呼:“师父,快请进。”
贺远去了原来的地方,没找到徒弟,估计他们转移了落脚地。又从牛家铁器师傅那里,打听了丐帮一群小乞丐新的藏身处,这才一路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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