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子华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床头,这是一张长一丈宽七尺的暖玉床,这间屋子自己曾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然而时隔十五年后再次来到这里,一切却又显得那么陌生。
这时,嫣青走了进来。
嫣子华问道:“青儿,她还不让我离开这里吗?”
嫣青低下了头,道:“夫人,宫主她还是不许。”
“你让她来见我!”嫣子华大声呵道。
嫣青迟疑了,道:“这我之前已经去找过了,可是她们却说宫主闭关了,什么时候出来就不知道了。”
嫣子华听言,恼怒不已,道:“好你个嫣红衣,这都多久了还跟我耍这种小孩子脾气。闭关这种借口也能找的出来?”
“走,青儿,跟我一同找她去!”嫣子华起身便走,直接推开门就想往外闯。嫣青见此也是无奈,夫人向来不是这般蛮横的人,无论是年轻时候为人处世还是生了孟云以后,永远都是贤良淑德的样子。只是不知为什么,每每提起宫主,夫人就会变得格外蛮横。
但无论夫人如何蛮横,作为从小就跟在嫣子华身边的侍女,相当于嫣子华的半个徒弟的嫣青,只得跟上去。
然而门口却有两个嬷嬷将嫣子华一把拦了下来。
其中一个个子高挑的嬷嬷,姓张,恭敬地说道:“二宫主,请问你要去往何处?”
嫣子华道:“我去往何处,你也要管?怎么,我不是这绝情宫人了?”
张嬷嬷犹豫了下,才说道:“就宫规而言,二宫主,您”
嫣子华闻言,冷眼看向了这嬷嬷,道:“好,你竟敢这么说。呵,我是说嫣红衣如何不见我,原来早就不把我当绝情宫之人了?”
另一个王姓的嬷嬷忙道:“二宫主,她不会说话,她瞎说的。您无论如何,都是我们的二宫主啊。”
嫣子华冷笑道:“好啊,既然还当我是二宫主,那我要出去如何不许?”
王嬷嬷忙道:“不,只是您这许久未归,而宫内与您离开时大不相同,机关、迷阵无数。宫主说,怕您走丢了又怕您伤了自己,所以让您先不要随意走动。”
嫣子华道:“那行啊,那你们来找个人为我带路就行,带我去见嫣红衣吧。”
王嬷嬷尴尬道:“这,这个,怕是这会儿不行。宫主前段时间闭关了,闭的是死关,还请二宫主见谅。”
嫣子华道:“那,陪我出去转转,总行了吧?”
那王嬷嬷迟疑道:“宫主恕罪,我们二人有命在身,不可随意走动。宫主若是有什么事情要我们代办,要什么东西只管吩咐。像那种送信的,我们二人在所不辞。”
“你!”嫣子华怒道。
王嬷嬷忙道:“宫主莫怪,我们有命在身,不可违背。二宫主若是不满,属下甘愿请罚。”
那王嬷嬷抽出一柄细剑,双手捧住细剑,直接跪了下去,道:“请二宫主责罚。”
“你当真以为我不会责罚你嘛?”嫣子华一把接过了细剑,然而,无论如何也是没有在这嬷嬷身上行刑。
气极,一把将剑丢到了地上,就想硬往外冲。那两个嬷嬷却又突然起身,一把拦在了嫣子华的面前,然后直接跪了下来,道:“二宫主若要离开,请先直接杀了我们二人!”
“你们,你们!”嫣子华气恼道,终究是没有狠心动手,转身便又回了自己的屋子。
嫣青亦是匆匆跟在了嫣子华的身后。
待嫣子华二人进了屋,这两个嬷嬷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王嬷嬷横了张嬷嬷一眼,责备道:“你刚才怎么能说那种话?无论宫规如何,二宫主就永远是我们的二宫主,你莫不是忘了二宫主曾经对你的好了?”
张嬷嬷道:“我也是一时糊涂了,这”
王嬷嬷道:“是水长老教你说的罢?”
张嬷嬷愣了愣,看向了王嬷嬷,没敢说话。
王嬷嬷道:“水长老有她的心思便有罢,但是你跟着去掺和什么?还有,二宫主难得回来一趟,哪能将二宫主也拉了进来?”
张嬷嬷神情亦是落寞起来,自怨自艾道:“唉,也是我的错。还好二宫主宽宏大量,没有追责我。”
嫣子华此时自然不知道二位嬷嬷的交谈了,只是在房中生着闷气。
这吵架啊,就是你当时不觉着气,回头一想就越想越气,然后还后悔当时不够狠心发挥不够好。
嫣子华就是如此,道:“青儿,你说我刚刚是不是就应该拿剑砍了她们俩!她们是以为我不敢动手吗?”
嫣青柔声道:“夫人,你别再生气了。”
嫣子华恼道:“我真的是,这俩人就是笃定了我不会罚她们才这般做,你说对不对?”
向来冰冷的嫣青此时却笑了,道:“夫人向来是宫中最为心善的了,宫中之人都知道。”
嫣子华冷哼了一声,道:“所以她们今日就敢如此气我?”
嫣青道:“怎么会,她们也是领了命的。”
嫣子华恼道:“所以说,就是嫣红衣的错!”
嫣青见着嫣子华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像极了和自己姐姐闹别扭的小女孩。嫣子华向来如此,她不适合修行那《忘情天书》的,莫说与嫣红衣这等不世出的天才相比不适合,便是与嫣青相比也不适合。
嫣子华当初在宫中时,就将心思放在了六艺之上,这六艺之道岂能绝情,乃最是重情。也是如此,修行了《忘情天书》的嫣子华在宫中最为心善,最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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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也若非如此,嫣子华不会将嫣青这个侍女当作自己的妹妹来对待还赐了姓名,更不会最后选择与孟尘远走高飞。
嫣青安慰道:“恐怕不是宫主故意为之,我们刚进来时我听到了她们二人的交谈。宫主恐怕不是真的有意为难我们,好像与水长老有关。”
嫣子华疑道:“水梦瑶?她又开始动心思了?能在嫣红衣手上走过十招算她厉害了,还想耍这种小心思?”
嫣子华想了想,又道:“难不成嫣红衣真是出了事闭关去了,而又怕我随意走动真的落到了水梦瑶手中?”
嫣青道:“夫人,宫中不太平,所以还是”
“罢了,等嫣红衣见我罢,我也不闹了。只希望云儿那边能安好,这边不会拖得太久。”
嫣青听了这话,没有说话。夫人心系着孟云,宫主大概也心系着夫人罢,所以才不愿夫人受那些苦。绝情宫,哪能真的绝情?
“欸,青儿,你说我们再回去,云儿年纪也大了,会不会有哪家的姑娘已经看上了他?”
说着,嫣子华的心思就已经飘飞出去,越过了潺潺河水,穿过一条暗河飞越了武陵大峡谷飘向远方。
此时的孟云正在和裴宝庆在交流,这本《非攻》自然不可自己独享,裴宝庆这样的工匠世家自然也得让他学习学习观摩观摩。
裴宝庆说道:“老板,这”
孟云笑道:“叫我老板干嘛,叫我阿云就好。”
裴宝庆笑了笑,孟云虽说早与自己较好,兄友相称。但是今时非同往日,孟云是淘宝号的大掌柜,自家父亲也有言不可妄自尊大忘记了孟云的身份,孟云的未来绝非是朝阳城小小一滩,孟云可以恭下,自己却要有分寸。
裴宝庆道:“还是叫做孟总好了,我听陈彤叫得挺有意思。”
孟云笑了笑,觉得孟总这个称呼却是听的舒服。以后做大做强了,就不能叫孟总,要叫孟老师,孟大师。
裴宝庆道:“这纺织机目前已经在进行应用了。不过,我看了这《非攻》以后,我发现还可以改进。”
孟云一喜,若是不需要百科全书花费财富值便可以改进,当真是省了一大堆麻烦事。
裴宝庆接着道:“这纺织机,第一是我们其实可以做得更大,完全可以利用《非攻》上面所记载的技术,将几个机器变成一个整体。”
孟云道:“一体化?”
“对,嗯,可以这么说。”裴宝庆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叫法,一体化。”
孟云笑了笑,道:“你继续。”
裴宝庆道:“第二,便是那天你教给我们的那个水车。水车不仅可以用作灌溉,我觉得可以将水车与这纺织机合二为一,只要水的动力足够大,我们可以实现纺织机的自由运转!到时候,就可以解放出”
孟云道:“自动化?”
“对对对,哎呀,还是你厉害,”裴宝庆憨憨地笑道,“不过缺陷就是这种机械的整体设计有些麻烦,还有就是水的动力可能不够。到时候,并没有办法完全解放人力。”
孟云听了裴宝庆的一番话,现在眼神都变了,双眼冒着小星星,就像是找到了罗杰藏在onepiece的宝藏一般。
谁跟我说这片土地在古代没有能工巧匠?
在大秦,这个思想自由的国家里,技术的发展绝对不会比哪里差?他们缺少的只是一个启发!
这个民族从来不缺乏人才,缺乏的只是冲破思想禁锢樊笼的钥匙
孟云觉得,给他们一个苹果,他们也能发现万有引力。
孟云大手一挥,豪放道:“这都不重要,裴兄,你所提的是半自动化,利用河水流动的力量。但是,我再给你提一提。”
裴宝庆一听,也变得严肃起来,他发现孟云的脑袋里藏着数不尽的知识,每次只是稍微提一点小建议就能给自己无限启发。
孟云道:“这河水的流动的力量其实有限,所以你会觉得这种水的动力不够。若是用作简单的灌溉,还是可以,但是要带动这种大机器未免有些不够了。不过,我们可以试着用另一种方法来改变水的力量。”
裴宝庆道:“什么意思?”
孟云道:“这个我其实只是有一个想法,你有烧过水吗?”
裴宝庆点了点头。
孟云道:“当水被烧开时,水便成了气体,这气体就是水的另一种形态。而这气,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向上的腾空的力量,他会推动烧水壶的盖子。如果说,我们这个气体的量足够大,力量足够大,是不是可以用它来代替河水流动的力量?”
裴宝庆沉默了,水,气,推动。那气体,真的有这么大的力量吗?又不是体内的真气。说着裴宝庆就运气了真气,鼓得两袖生风,陷入了沉思。
孟云道:“你先仔细想想,回去试验一下。我们现在还不急着做水车与纺织机的结合,意义不大。不过纺织机的改进倒是可以,你让其他的工匠试试看。我那个提议,可能还不成熟,你需要仔细思考一下。”
裴宝庆木讷地点了点头,他已经陷入了思考之中。
孟云笑着拍了拍裴宝庆的肩膀离开了。
他发现了一个事情,就是直接用百科全书解锁工艺,花费都是天价。起码,蒸汽机,这个能改变世界格局的东西,想都不敢想,更别提火药了。
但是百科全书又给了自己一个便利,那就是在已有的工艺上进行改造,轻微的改进可能是不需要花费财富值的,直接被放在了小建议里。即便是一些不成熟的工艺,进行改造,那也只需要花费很少的财富值,相较于原本解锁要容易许多。
只可惜,孟云记不得蒸汽机到底是如何运作的,只记得那个欧洲人看了个烧水壶就有了启发,或许裴宝庆这个工匠世家的麒麟子,也能受到一些启发。只需要有个雏形,利用百科全书进行完善就够了。
裴宝庆去自己的工作室沉思去了,孟云则在蹲坐在船坞旁,看着一艘新造的船正在施工,淘宝号马上就要采用水路了,这要比陆路便宜得多。
这时,两个人却突然匆匆地跑了过来,那两个人中的一人眼尖看到了孟云的位置,忙喊着:“少爷,少爷!少爷,出事了!”
孟云一惊,这是秀秀的声音,忙看去,就看着秀秀和阿飞两人跑了过来。
孟云迎了过去,问道:“这是怎么了?”
阿飞道:“秀秀姑娘刚刚过来,说遭了贼,我也没多问就赶紧带她过来了。”
秀秀喘着粗气,小手抓着孟云的胳膊作为支撑,小脸都白了,似乎是一路奔跑过来。
孟云道:“怎么了,秀秀?”
秀秀道:“少,少爷,那,那个六壬神骰,不见了!”
“什么!”孟云一下惊道,看了一眼周围,见周围人没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又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不见了?”
秀秀将身子附到了孟云身上,贴着耳朵道:“我也不知道,你不是将六壬神骰放到了我身边吗。我平日没事就拿出来,想看看能不能解开。然后今天拿的时候,就发现不见了!”
孟云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怎么能不见了呢?你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秀秀道:“不,不可能!我找了又找,就是没找到。”
孟云道:“莫非咱们家遭贼了?这六壬神骰,怎么这么遭贼惦记?”
“事不迟疑,走,我们回去!”
说罢,三人就出了天工坊,上了门口的一辆马车,阿飞则御马,他现在成了孟云的全职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