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州剑还未至杨东侨面前,就突然闻得耳畔一声大喝,如春雷乍响。
一赤裸上身的昂藏大汉,持一根齐眉黄铜短棍斜杀而出,这看似平常的一棍好巧不巧地直冲彭州将要到达的路径,彭州若是不顾怕不是整根肋骨都得断裂。
彭州暗骂一声,剑势一变,黑剑如同只灵巧的鸟儿在彭州手上翻飞,一剑猛劈而下。
两把重量皆不菲的武器当即撞到了一起,一声“duang”的响声传出,在场众人只觉一阵头晕。
彭州借势飞了下去。
身子还未落地,耳畔便传来风声。
彭州眼未到,剑先至。黑剑横档而出,与一根赤铜短棍相交,二者一触即退。
而这时彭州才看出了使赤铜短棍的那人的模样,一个面白矮小留着山羊胡的男人。
那汉子未等彭州细看,一并赤铜短棍甩了一个棍画,翻手挥打而来。下一刻,赤铜短棍化作漫天棍影包围住了彭州,周围空气竟也被这棍影烧的火热。
但彭州也不是寻常人,真气鼓荡,一柄黑剑同样舞得飞起,剑鸣声嗡嗡作响,如同千只黑鸟密布在自己身边,外人不可靠近分毫。
彭州一声大喝,原本化作无数残影的黑剑陡然间化做了一剑,在那白面汉子震惊的目光中似缓实急的劈砍而出。
白面汉子亦是使出全部气力一棍挥出。
然而下一刻却被彭州击退数步,手中的赤铜短棍震得虎口发麻。
彭州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二人,一个是那使黄铜短棍的昂藏大汉,另一个则是使赤铜短棍的这白面汉子。
彭州冷声道:“你们就是鱼龙帮盛传已久的‘双棍’?”
“好呀,”未等那两个汉子回答,杨东侨却拍掌叫好,说道,“想不到彭少侠武功如此厉害,一柄重剑竟然使出了快剑的功夫,差点都败了我这鱼龙帮金牌打手秦氏兄弟。”
彭州道:“杨二爷,想不到鱼龙帮果真是卧虎藏龙,只是不知道这两位师承何门?”
那昂藏大汉将手中黄铜棍往地上一杵,大声说道:“小子,管你爷爷师承哪里?你只需记者,杀你的是朝天一棍秦天和风雪乱舞秦地!”
彭州看着这二人,心中暗道,想必这汉子便是朝天一棍了,多少气力都在一棍之中,当真是厉害,而那面白的,就是风雪乱舞了,当真是速度快。
彭州暗暗捏了捏有些发麻的右手,心中暗道今日怕不是不妙。
秦天见着彭州不言不语,骂了一声,提棍便上。
一棍出,若蛟龙出水,彭州一剑斩出,只觉自己右手发麻。
接着那秦地便使着长棍而来,若风云斩月,棍影成雾。
这二人当真是厉害,一个快,一个慢,一个重,一个急。
纵是是彭州,此时也陷入了围攻之中。
杨东侨看着笼罩在一片棍影之中的彭州,冷哼了一声,就这水平还想单挑鱼龙帮不成?
杨东侨喊着:“你们两个,下手可别太重啊,若是伤了玉衡派的高徒,我们可得罪不起啊。”
彭州暗骂一声,真气鼓荡,陡然爆开,一把震开二人。
秦天大喝一声,一棍直出,力若千斤压顶,劲自心口而发,彭州仓皇用剑横档,却一下被打飞了出去,一口老血便吐了出来。
看着狞笑着的二人,彭州深吸一口气,用真气压制住刚刚那一棍所蕴含的暗劲,道:“二位果然厉害,是彭某小看了天下英雄了。”
秦天大笑道:“小子,刚学过几年功夫就出来学人家充好汉,也不看看来的是什么地方?”
彭州道:“你们杀我兄弟,我管你们是何地方?”
杨东侨大笑道:“彭少侠,话可不要乱说,我们可没杀孟云那小子,别弄得像天下间谁出了什么事就都得算到我们头顶啊。”
杨东侨道:“彭少侠,若是你今日知难而退,我们便给玉衡派一个面子,放你走,你看如何?”
彭州道:“那就问问我的剑吧!”
秦天骂道:“不知死活。”
彭州缓缓抬起黑剑,手中黑剑竟然放出丝丝金光。
秦天惊道:“气凝成罡,真气外放?”
黑剑仿佛应和秦天一般,抬起指向了秦天,秦天此刻竟然有种被压得喘不过气的感觉,此刻的彭州,在秦天面前仿若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势。
黑剑陡然飞出,这把朴实无华的黑色中间瞬间乍现出无数剑影,而那一道道剑影竟然映出一座座巍峨大山。
剑技——巍然千重影!
秦天骂了一声,头上青筋暴起,一棍如破天般而出,直面黑剑。
秦地也不敢小觑这一招,无数棍影飞出,劈向那一道道巍峨大山的幻影。
下一刻,整个鱼龙赌坊的前门全部化作了废墟,那八根金蛇缠绕的大柱子早已断裂。
秦天颇为凄惨地从废墟中爬了出来,推开了那块鱼龙赌坊的牌匾,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没受什么大伤,怒骂道:“小子,出来,再吃爷爷一棒!”
然而周围哪里还有彭州的身影?
这时杨东侨的声音传出:“哼,看来孟家真是急了!”
秦地道:“二爷,这怎么办?”
“怎么办?你先在这儿收拾,哼,彭州那小子怕不是也是受了重伤,你带几个人跟着那小子,看他去哪儿了。”杨东侨狠辣地说道,“毁了我鱼龙赌坊还想跑?”
“若是回了孟家,正好一窝端了!”
“而若是跑到别处去了,那算他识相,不过孟家,就别想好受了,是时候结束这小孩子般打闹的商业斗争了。”
那秦地道:“二爷,可这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若是城中”
杨东侨道:“无妨,今日收拾了孟家,以后谁还敢同我鱼龙帮作对?”
彭州负着黑剑,脚上却如同蜻蜓点地一般不着半分力道,飞窜于城中。
所使的正是玉衡派至高身法,三曜幻身。
然而,若是有人的目光能敏锐到观察彭州脸上的微表情,一定会分在惊讶。
彭州的脸上,哪里有像是亡命天涯的样子,分明带着些许期待,若不是这张脸肤色太黑,怕不是面色还带着红润,哪里像是受了重伤?
逃跑之中还时不时地看一看后面,就怕身后追自己的人丢了方向。
还好,那叫秦地的,速度够快,一人拿着根长棍始终紧随其后。
彭州摸了摸胸口,还有些作痛,暗骂道:“妈的,要不是我功力深厚,说不定还真给留在那儿了。”
“孟云这小子,真阴险,还要我收着点儿打,我这收着点不就差点命都没了?还好机灵,放了一招狠的,周围都给破坏了立马就溜。”
转念一想,彭州又觉得孟云说的对,收着点儿打这群人才不会一拥而上,而是觉得自己始终就要撑不住了,留着几分力。
也就这样,才能最后一刻假装拼着受伤跑掉,给他们一种自己和孟家都是困兽犹斗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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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州想着,幸好自己当初后面没和孟云继续闹,这小子实力不强就是心思多,太坏了。鱼龙帮这些个脑子都不如自己一半,不被孟云坑惨了才怪!
彭州很快就跑到了城外,然后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时不时还往地上撒点鸡血。
终于,秦地追上了彭州。
彭州满脸狰狞地看着秦地,嘶吼着道:“你,你不要过来啊!”
秦地笑了,说道:“小子,你不是刚才还挺狂嘛?”
“这就怕了?”
“呵,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弟子,我以为能多厉害呢,原来也是贪生怕死之辈。”
秦地甩了一个棍花,缓缓地走向彭州。
彭州嘶吼着:“别,别杀我!我,我是玉衡派的人,我师傅是傅佩山,杀了我,我师傅不会放过你的。”
秦地一听,脚步一滞,想了想道:“不杀你也行,不过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些好处?”
彭州迟疑道:“好、好处?”
忙仓皇道:“你,你要什么?”
秦地笑着道:“听闻玉衡派内功,玉虚十二天乃是至强功法,不知你是否愿意用此买下一条命?”
彭州道:“好,你过来,我把功法给你。”
秦地将手中短棍一横,冷声道:“我如何能信你?你若是偷袭我,哼!你把剑丢了!”
“好,我丢了,那你也得把棍子丢了。”彭州忙说道。
秦地想了想,这彭州身受重伤,就算都把武器丢了,偷袭自己估计也不是自己对手。
彭州先一把将剑丢了出去,秦地见此,也把棍子丢到了同一个方向,然后缓缓朝着彭州走去,心中对彭州愈发不屑,就这还能入玉衡派?自己怕不是能横扫玉衡派一代人叭。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风声自秦地耳畔响起,一道黑光飞来。
秦地汗毛炸起,如同受到惊吓的猫一般,瞬间飞开,接着就见着那是彭州的黑剑,飞向了彭州,彭州右手将剑握在手中,哪里还有半分受伤的样子?
彭州笑呵呵地看向了秦地,道:“来,走近些,我告诉你玉虚十二天。”
秦地心中来不及多想,只觉自己被骗了,转身就想去拿自己的赤铜短棍再与彭州相斗。
然而,刚一回头,就见着一只如同白玉的芊芊细手拍向自己,轻轻地按在了自己猝不及防的额头上。
下一刻,秦地只觉身子一轻,便失去了只觉。
嫣青一掌按出,身子又在空中如蝴蝶般飘逸而开,秦地那自脖颈喷出的鲜血半点未沾染。
彭州嘿嘿地笑着,恭敬地道:“多谢嫣姑娘相助。”
嫣青瞥了一眼,道:“谁教你的这等缺德法子?”
“都已经把这蠢货一人引到这儿来了,还要费那么多心思骗他的武器做甚?”
彭州笑而不语。
嫣青见了这大黑脸的模样,便已知是谁了,只有孟云那小子能想出这坑人的法子,非得用了不费力气的方法才舒服。
二人也不多言,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奔向了朝阳城,那边还有一个笼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