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邦兴朝柯德平迅速摆了摆手,疾步走到他面前,语气平淡地说道:“小子,你一定要在这里寻衅滋事吗?”
劳战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刚才他说完话就一直在望天,这才过去两秒吧,面前就突然多出来一人,只见这人留着板寸头,身穿一套合身的制服,脚踏一双黄胶鞋,就这么随意往那一站。
劳战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浓烈的危险气息,他快速瞄了一眼身后的几位兄弟们,发现他们和自己的站位都很安全。
可场中还有如面前这人一样发型和着装的数十人。
劳战今天是来谈判的,所以只带了几人过来,如果真打起来了,他定然会在人数上吃亏。
他心中庆幸今天带的人少,他也不会傻到明知处于弱势还动手!
他心中衡量完之后,咧开嘴笑了,用食指在彭邦兴面前摇了摇:“不,我是生意人。今天是来这里和你们谈生意的!”
既然说道谈生意,彭邦兴插不上话,他朝身后退了一步,将主动权让给了柯德平。
柯德平现在毫无半点谈事的心情,他心中很烦躁,他决定先采用拖字诀。
更何况,骆援朝都亲自带彭邦兴来了,他也不敢擅自做主谈分包的事情。
他心情不爽地摆了摆手,不情愿地说道:“今天工地上事多,真不适合谈生意,等过几天这边理顺了,你再来吧!”
劳战朝他抱了抱拳,笑道:“那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劳战说完又阴阳怪气地小声补充道:“顺便提醒你一下,这边夜里风大,小心这些临舍再被吹翻了!”
他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去。
彭邦兴在柯德平身后嘀咕:“看他这架势,说不定夜里还得来,我还是找点人来布置一下吧?”
柯德平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然也是被气得不轻,良久,他才压住心中的火气。
他又望了一眼身后的彭邦兴,仿佛溺水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
他激动地拉起彭邦兴的手,使劲握着不松开,语气诚恳地说道:“老彭,这事还真得好好布置一番,这方面你是专家,这里的安全问题就拜托你了!”
傍晚,彭邦兴见到了蔡文斌和白正平,将他俩拉到一旁,急切地说道:“喝酒之前,我向你俩要点人,我带来那点人和北山工地上原有的人,加起来才十五个,可能不够!”
白正平嘿嘿一笑,露出了八颗门牙,调侃道:“呀!老班长这是缺人了啊?老蔡,赶紧的,将你的人拉出去操练!”
蔡文斌可笑不出来,他的人那可是一群熬熬叫得狼崽子,凶残着呢!
这万一将对方人弄翻了,可不太好向地方上交代!
但彭邦兴又是第一次向他开口,这还真不好拒绝。
他想了想,办肯定要办,但是得讲究方式方法,他逐字琢句地对彭邦兴说道:“行,我抽调六十人,在暗处配合你的人!”
他说完转过头来对白正平说道:“今晚我的人上,明晚你的人上。目的是增强他们的夜间作战能力!”
彭邦兴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给了他俩一个熊抱!
蔡文斌和白正平对视一眼,分别朝卫生间方向走去。
半路上,他们停了下来,走进了另外一间包间,对着里面的汉子低语了几句,就快速重新走回彭邦兴所在的包间。
彭邦兴走到包间里的电话前给酒店里的下属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晚上见机行事。
这边在推杯换盏,那边工地上的安保人员也在紧锣密鼓地部署着防守任务。
劳战回到住处,将今天的情况和下属说了一通,他感叹道:“这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只有辛苦我们多跑几趟了!”
他这话说得下属们都在哈哈大笑,场面一度很欢乐!
他自己也没搞清楚,他们乐个啥?
底下众人都在纷纷嚷道再去。
他们一个个一边嚷,一边摩拳擦掌!
他看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开始布置道:“为了巩固战果,今晚还是后半夜行动。老三,今晚去的人你挑选一下,找身手好的兄弟,人数按五十人来吧。我就不信明天还拿不下来!”
后半夜,劳战一行人再次来到填埋场工地,工地现场还是无人看守,今晚的蛐蛐声都比昨晚少了很多。
他借着月光可以看到经过半天的修复,现场的临舍又初具规模。
他朝身后的五十名汉子们挥了手,这些人得到指令后纷纷点燃了火把,鱼贯而入,又开始了他们的破坏活动。
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在愉快地破坏的同时,四周有一群如狼眼般死死盯着他们的人。
正当劳战准备撤离的时候,他惊恐地发现,他们已经被合围住了。
他疯狂地大笑了起来,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人多他们人少,用我们手上的家伙干他!”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即便他们有家伙,可人家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他有种委屈感!
他身上挨了好几下重拳,此时他眼冒金星,痛得龇牙咧嘴。
他甚至都没看清对方第一招是怎么出手的,就被对方KO掉了。
他偷瞄了一眼现场的其他人,说好得身手了得呢?
他被气昏过去了!
他是被冷水泼醒的,他们一行全部被关在一间昏暗的小屋子里。
手脚已经被冰冷的物件禁锢起来了,丝毫动弹不得。
他感到有两人从身后一左一右将他拽出了小黑屋,将他带到了另外一个小黑屋,按坐在一个凳子上,接着手被解放出来了,可身体却动弹不得,这是被身前的桌板给压着了?
他试图动弹一下,可很快,左右手又给冰冷的物件固定在了桌面上。
良久,一道强光袭来,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等慢慢适应了这强光后,他赫然看到对面坐在地两位身穿藏青色制服的大盖帽,威严地看着他。
左边的男同志面无表情地问他:“姓名,籍贯,年龄!”
劳战终于知道自己栽了!
就凭他前几年做的事情,怕是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那天,但他也心存侥幸,万一他们不知道呢?
“劳战,嘉宏人!33岁!”
“知道自己为什么进来吗?”
他摇了摇头,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我在家睡觉,无缘无故地就被带到这里了!”
大盖帽也不恼,只是点了点头。
很快,他就被重新关回了小屋子,此时,他接着顶上的自然光,发现老二老三不见了,手下们才告诉他,他们已经去了大半天了。
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这次要遭!
他将希望寄托在老二老三身上,希望他们能顶住,他曾无数次在他们面前说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