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剑手下的人,几乎都是坏事做尽的穷凶恶徒,向来不将人命当命,玉孤寒将那人给杀死,梦莲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救人!”玉孤寒说了一声,带着那尸体来到灵堂之前。守灵的人皆是被玉孤寒给击晕,玉孤寒将棺材里面的范新给换出来,将另外一具尸体给放进去,带着范新直接出城。
这些年来,左秋枝已经教了他如何通顺经脉救人之法,当此之际,将范新给救活之后,又将其给带到城外一处山村里面。当范新醒来之时,只觉得一阵疼痛,他看了看伤口,满心疑惑,轻声自语道:“难道我并没有死?是谁救的我?”
范新疑惑之下,带着一顶斗笠来到岳州城中,这日正好是他的出殡之日,见得妻子儿女悲痛样子,他恨不得立刻上去与家人团聚,可是转而间又想到:“我既然已经死过一次,那便没必要再卷入这纷纷扰扰的红尘之中了,待得出殡完成,悄悄带着家人离去,隐居便是!”
玉孤寒这般安排,不表明身份,一来是因为还不是沉冤昭雪之时,二来就是怕被范新他们识破,只有被亲人朋友痛恨唾沫,毫无怀疑之下,这才能够真正的让秦桧这只老狐狸不生疑。
这般情况之下,就算是秦桧知晓范新还活着,也不会怀疑到他,毕竟昨晚上一战,不论是唐剑的人,还是秦桧的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范新重获新生,将往昔的深明大义都藏在心里,现下才明白生命的重要,因为他的生命,不单单只是有自己,还有妻子儿女。在这瞬间,他没有去想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也不理会是谁让他活过来的。
当然要是找到那个救他命的人,他也会万分感谢,毕竟那是给了他新生机会的人。人,也许只有死过一次之后,才能明白一些东西,才会有所改变。
当一切丧事都办完之后,范新悄悄回到了家里,妻子儿女见着,先是吓了一跳,但得知其死而复生之后,一家人却是痛哭抱在一起。范新死了,自然是不能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如此一来,他们也搬出了岳州城,去一处山村隐居了。
玉孤寒和梦莲一直都看着范新的举动,直到他们定居下来,这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梦莲见得玉孤寒脸上有会心笑容,也甚是高兴,当下她问道:“被你杀死的人,也是这般吗?”
玉孤寒苦涩一笑:“哪有这么好的事儿,我这一双手沾满了鲜血,午夜梦回之时,看到索命的冤魂可不少,我是名副其实的杀人狂魔!”
梦莲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额头上冷汗冒出来,道:“一切我都明白了,你是要将自己逼入死路,逼入绝境,让天下人都恨你,秦桧才会相信你,是吗?”
玉孤寒脸色瞬间顿住,接着又是满脸痛苦之色,他没有想到梦莲这般聪明,看穿了自己的意图和布局。潜伏这事,知道的就无名谷中的人,他们不出谷来,自然不会有事,可梦莲不一样,她时时刻刻都处在危机之中,稍有不慎,便会被秦桧发现。
“你是不是要杀人灭口?”梦莲擦掉眼角处的泪水,看着玉孤寒,心里面也是一阵刺痛,因为她知晓玉孤寒要做到这些有多困难。那可是要顶住天下人的骂名,顶住所有的一切。
“值得吗?”梦莲不由问道。
玉孤寒看向天空:“这世间的事情,许多都是只有愿不愿意,至于值不值得,我真的没有想过,但如今想想,这世间之事,若是事事都去问值不值得,那便没有去做了?总有人要担负起一些常人所不能做的,这世道要运行,要有人情味,要有正义,要不黑白颠倒,总得有人负重!”
“可你想过自己的前途,自己的亲人朋友吗?”梦莲大声问道。
玉孤寒淡然一笑:“就是因为想过,所以才会决定如此,我不觉得自己有多伟大,我只是问心无愧而已。”
“问心无愧,可惜你这一辈子,都为无法做到了,尤其是那些为你而死的人!”梦莲说道。
“是啊!”玉孤寒脸庞近乎扭曲起来,心中的痛,寻常人又怎能够明白得过来?
“不说了,这些事情只会让人心烦!”玉孤寒又补充说道。
梦莲忽然笑起来,她擦掉脸上的泪水,道:“谢谢你没有杀人灭口,不过你放心,这个秘密我会保住,如果有一天问题出在我这里,有人来逼我,那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死!”
玉孤寒听得这话,心神更为颤抖得厉害,他就是怕自己的朋友亲人会说梦莲这话,才不敢,也不能与其说。当下嘴唇蠕动,还没说出话来,便被梦莲打断道:“不要劝我,你的事情你有资格做选择,但是我得事情,我也能自己抉择!”
玉孤寒除却叹息,又还能做什么呢?过去一会,他才开口道:“我带你去看你姐姐吧!”
心莲闻言,心神不由自主的沉重起来,当下她道:“不知道为什么,要见到了,却是害怕了!”
“怕又能如何?我每天都在怕,可是还是得面对啊!”玉孤寒说道。
“我不是你,我终究不是你!”梦莲有些语无伦次,她美目中尽是泪水充斥,弥漫着难以形容的迷茫之色。
玉孤寒转身便走,梦莲跟在后面,不多时便来到了心荷的墓前。这些年来,玉孤寒只要有时间,便会过来给心荷扫墓,木碑早已换了石碑。但自从潜伏在宰相府之后,玉孤寒便没有来过,两年多的时间里面,坟墓已经长满了杂草。
梦莲呆呆站了许久,接着便扑过去将那些杂草给拨掉,而后跪在墓碑之前,道:“姐姐,我来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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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得梦莲难受,玉孤寒也是呆呆站住,当下他目光扫过前面,只见得这许久没有情理的杂草之中,断了不少了,其间依稀可见一些脚印,显然这在他们没来之前,显然先有人来了。
梦莲在墓边上跪了许久,抬起头来看向玉孤寒道:“你说过要告诉我真相的!”
玉孤寒道:“我本以为可以轻松的将真相给说出来,可是欲要开口时才发现,还是说不出口!”
“你不敢说,还是不能说?”梦莲问道。
玉孤寒叹息道:“好吧,你既然要听,那我便说吧!”
玉孤寒将在铸剑之城遇上心荷,以及后面君山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梦莲早已哭成泪人。她恨恨的看着玉孤寒,道:“你真该陪着我姐姐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