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孤寒回过神来,淡然一笑,又说道:“不论是谁,只要他做了畜生才做的事情,都不该活在这世上,就譬如我,这一双沾满鲜血的手,这惹下万千仇恨的身躯,有朝一日,当你们能够九泉之下瞑目之时,也许我彻底无路可走了,人生啊,为什么多了这许多的无奈呢?难道这就是老天爷的意思,非要折磨我、戏弄我,方显天道煌煌,众生皆蝼蚁吗?”
玉孤寒的呼吸不免有几分急促,茫然之间,却是掉落了几滴眼泪,也不知道他是为自己而悲,还是为墓中冤死的岳云而悲。过去好一会,他才转身离去。
仁义山庄,宋北宋百川急匆匆的来到厅堂之上,禀报道:“庄主,手下的人来报,抓住几个暗中跟踪咱们的人,他们已经交代,内奸是苍鹰堡的堡主龙鹰!”
方景初闻言,不由面露苦涩之意,他何曾想到,并肩作战的战友,竟然会是奸相的人。这次布局,乃是张继扬掌控的,他们故意露出一些针对秦桧的消息,而后暗中观察,顺藤摸瓜,如今终于真相大白。
龙鹰是苍鹰堡的堡主,要做事情,肯定用到手下,这才会露出破绽,而施小雨虽然名满江湖,但她事事亲为,是以才没有露陷,此时方景初等人根本就不知道她也是秦桧的人。
正当这时,牧凌丰也急匆匆走进来。牧凌丰乃是仁义山庄的管事,向来泰山压顶而泰然处之,见其焦急之色,方景初便知晓出了大事。
“有人来临安府报案,在临安城外的一处山村死了两人,江啸带人过去,已经查明,死的人是苍鹰堡堡主龙鹰,以及梭罗指施小雨!”牧凌丰开门见山说道。
方景初、张继扬、宋百川等人闻言,皆是露出震惊之色。宋百川道:“才查出来龙鹰是内奸,他便死在城外,这怎么透着说不清楚的诡异?”
不论是施小雨,还是龙鹰,皆是江湖名人,方景初就算是知晓他们是奸细,没有证据,也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如今龙鹰、施小雨都死了,这要掀起多大的涛浪,没有人会不清楚!
“龙鹰和施小雨的尸体在官府还是在城外?”方景初问道。
“已经运到临安府中,此案说不定大理寺会插手!”牧凌丰道。
张继扬目光微微一闪,道:“所以咱们要看看遗体,得立刻前去衙门!”
方景初点头,临安府的江啸,与他的交情还算不错,他和张继扬换了一身衣衫,赶往临安府中。江啸带着他们二人进了停尸房,检查一番,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出手的人故意隐藏了武功路数,没法子看出来任何线索!”张继扬道。
方景初眉头皱着,道:“如今想想,虽然没有证据,但施小雨与龙鹰一般,皆为奸相走狗,他二人同时被杀,这出手的人目的何在?到底是奸相杀人?还是有豪杰发现二人身份,将其杀死?”
张继扬摇头:“不好说,不论如何,除掉内奸,对于咱们将来行事,总是有好处的!”
方景初点头算是答应,但是心里却不怎么赞同,如果龙鹰和施小雨是秦桧杀死的,那只能说这两人关系到一些什么机密之事。
正当这时,有人进来禀报,大理寺的人已经到了。无奈之下,二人躲在后院,待得大理寺的人走了,才去找江啸,毕竟他是神捕,什么蛛丝马迹,定然不能瞒过他的耳目。
“江神捕,这尸体虽然还没有验过,但以您的目光,肯定能看出来一些东西!”方景初说道。
江啸摇头:“除却死亡时间之外,其余的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不过大理寺一般不会接手这种案子的,眼下他们坐不住,只能证明一件事,人不是秦桧杀的!”
张继扬点头:“如果秦桧要杀人,没必要让大理寺来擦屁股,不仅如此,我想他们两个应该是知道什么,被杀之后秦桧才会紧张!”
江啸点头一笑:“正是如此,只是这其中的蹊跷,不是一时半会能查探清楚的,也许会成为永远无解的谜底!”
张继扬、方景初听了,向后点头,左右没什么线索,二人告辞之后,便又回去仁义山庄。
玉孤寒并没有回去宰相府,而是来红袖楼中。做戏就要做足,如若不然,很容易陆翠破绽来的。梦莲见得玉孤寒,心中甚是欢喜,但是她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说道:“龙鹰和施小雨死的地方,是咱们昨夜待的那处村子,该不会是你杀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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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孤寒端起酒杯饮下一杯,道:“有些东西,最好不要知道!”
梦莲淡淡一笑:“可是昨晚上我知道的东西太多,你若是不杀人灭口,我随时有可能会说与唐剑听!”
“你就算不说,他也会怀疑,说了他也不见得会相信!”玉孤寒淡淡说道。
梦莲闻言,却是有几分不服气:“你哪里来的自信?”
玉孤寒道:“自信来自于对唐剑的了解!”
“你很了解唐剑?”梦莲不由露出疑惑之色。
玉孤寒道:“往往最了解你的人,肯定是你的敌人,我是唐剑的敌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了解他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以你的武功,为何不直接杀了他?”梦莲问道。
玉孤寒叹息一声:“学武并不是为了杀人,除却有特殊嗜好之外,杀人多数时候是无奈!”
梦莲似乎有几分赞同玉孤寒的说法,当下她没有继续说话,坐到案桌边上,调动琴弦,弹奏一曲之后问道:“你为谁而弃琴?”
玉孤寒不由一愣,接着却是摇头失笑:“我不是子期,当若是知音,或许有吧,只是······”
“只是什么?”梦莲眼中有好奇之色,但心中却是涌动着酸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玉孤寒道:“没什么!”
“不说罢了,不过我还是不会放弃杀你!”梦莲似乎要与玉孤寒扯上一些关系,心中才会舒服一些。
玉孤寒又饮下一杯,道:“我说过还有事情没做完,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待我做完事情,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梦莲闻言,却是没来由的有些生气。玉孤寒倒是没去理会太多,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昨晚上秦桧见了龙鹰和施小雨,到底是为什么!
在红袖楼待了许久,将近傍晚时候,秦熺、冯七等人来了,见得玉孤寒,秦熺笑道:“看来以后这红袖楼要成为玉兄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