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学子,一朝登天,在当朝非是什么稀奇事,是以来往行人,几乎没有谁敢多说什么,却在这时,有人走了过来,指着那青年说道:“听说他大哥当初以一介布衣上书天子,辱骂当今宰相,后入大理寺被处死,如今他还敢前来参与科考,真是没半点自知之明!”
“哦,你这么说我也知道了,他大哥好像叫刘允升,听说是个直肠子,当初还为反贼岳飞辩护呢!”另一说道。
那青年闻言,浑身不由颤抖起来,他指着那两人说道:“你们简直是胡说八道,岳元帅明明是被冤枉的,奸相当道,国将不国,我刘允铭孑然一身,不论能不能高中,今次来到临安,也要继续为岳元帅喊冤!”
那两人闻言,被吓得直打哆嗦,急忙转身离去,哪敢回答刘允铭的话?毕竟眼下,朝堂内外都是秦桧的天下。
刘允铭见得这些人反应,一时间不由愣住,接着却是摇头叹息,难道如今已经没有人敢为岳飞喊冤了吗?就连说几句话,似乎也不敢了。
“唉,这是一个黑白颠倒的世界啊,何时才能有见到黎明的曙光?”刘允升不由感慨道。
玉孤寒走上前来,道:“你敢在这街上议论当今宰相,还要参与科考,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众所周知,眼下科考也是秦桧在把持,如果刘允铭想要高中,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可是他性子太直了,又嫉恶如仇,就如当初他的哥哥一般。当年刘允升的事情,玉孤寒也是知晓的,只是还来不及想策略,刘允升已经死在大理寺的牢中。
刘允铭看了玉孤寒一眼,怒声说道:“你动什么?这天下难不成是他秦桧的天下?”
秦桧的爪牙遍布各地,临安城中,一条小巷子里面煮面的,也许都是他的人,此时玉孤寒便感知到有好几人在暗中看着,他们显然是要好好的收拾一下刘允铭。
“我不懂,但是你更不懂,在这临安城中,如果想要活得好些,那就千万别说相爷的坏话,如今你说了,还想科考,还想在圣上面前胡言乱语,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玉孤寒冷声说道。
刘允铭怡然不惧,他不屑的看了玉孤寒一眼,道:“你便是奸相的爪牙吧?这可是天子脚下,莫不成会杀了我?”
玉孤寒露出洁白牙齿,森然一笑:“临安城又不是没有死过人,走吧,接下来的日子自求多福!”
刘允铭闻言,只是冷哼一声,转身便离去了。此时暗中跟着的人,有人过去禀报秦桧,说了玉孤寒今夜的举动。秦桧轻声一笑:“看来你也是识时务的人,只是这刘允铭当真是刘允升的兄弟?”
当初审岳飞案子时,秦桧可是听过刘允升这个名字的,天下间会沸沸扬扬,传出岳飞冤枉一说,后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刘允升。
“来人!”秦桧叫一声,陈八便走进来:“相爷有何吩咐?”
“去查清楚刘允升的底细,看看有没有人从中指使,之后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秦桧淡淡说道。
陈八答应一声,转身离去,最近的事情,都是玉孤寒他们在做,他们兄弟四人,除却冯七之外,其余仨人好久没事做了,不免有几分兴奋。
玉孤寒并没有回到宰相府,他知晓秦桧的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刘允铭的,这种书生,虽是执拗,不通世事,但如今需要的便是他这种人,勾心斗角的名利者,他们才不会理会大宋前途什么的。
玉孤寒暗暗跟在刘允铭之后,不多时只见他进去及第客栈,只是还没有坐下来,掌柜的却是已经将他的包袱搜出来,道:“刘才子,您请离开,我们这客栈太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刘允铭闻言,不由一呆,道:“为何?我在这客栈中规规矩矩的,从来不曾惹是生非,又不曾欠下你们的银两!”
掌柜的道:“您不是惹是生非,您是在自掘坟墓!”
刘允铭不傻,瞬间反应过来,道:“我明白了,是因为我骂了奸相,你们便不让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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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面色刷的一白,哪敢答他的话?刘允铭却是冷哼一声,拿着包袱转身便走。此时客栈中有人道:“可惜了,这个刘允铭才名在外,若是不出意外,状元说不定就是他的了!”
“不识时务,就算是中了状元又能怎样?”另外有人说道。客栈里面的学子,九成的都在说刘允铭的坏话。玉孤寒并没有走远,听得这些人的谈话,忽然间却是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悲哀来,天下学子,皆是这般,那还指望着他们什么?
玉孤寒悄悄的跟上去,见得刘允铭四处找住处,可是这临安城中,竟然没有一家客栈愿意让他住的。玉孤寒心中有一股出不来的气,天下人若都是这般,那又谈何搬倒秦桧,为岳飞翻案?
“愚昧不是你们的错,但是助长奸相气焰,便是你们的错!”玉孤寒轻声自语,继续耿直啊刘允铭的后面。刘允铭找不到住处,只得在城中找了一处没人的破屋。
这人虽然不懂变通,但确实是个人物,在这破屋之中,依然出来在院子里面借助月光看书。玉孤寒知晓,这月光虽是明亮,但要看清书上的字迹,他这般寻常人还是很费力的。
却在这时,巷子中走来几人,他们在陈八的带领之下,直奔着破屋而来。玉孤寒明白,陈八亲自前来,刘允铭便有性命之忧,他目光微微闪烁,眼下他不方便出手,要如何才能够救下刘允铭?
正思虑之时,只见得暗器王林萧和千面王曲雯雯朝着这边走来,当下他捡起一块瓦片,往巷子中扔去。响声传开,不论是陈八,还是林萧他们,均是一惊。
“怎么回事?”曲雯雯不由问道。
林萧摇头:“过去看看!”
两人朝着这边走来,而此时陈八他们已经到了刘允铭的所在之地。这是一处破落院子,进来的大门早就破裂,陈八他们一脚踢开大门,刘允升不由一惊,叫道:“你······你们要做什么?这可是天子脚下!”
陈八冷哼一声:“敢说相爷坏话,不论是在什么地方,都要做好丢掉性命的准备!”
“原来是奸相的人,就算是杀了我,我也要骂那畜生!”刘允铭丝毫不退让,在暗中看着的玉孤寒,不由生出几许敬佩之情,都说书生怕死,但是如刘允铭这般书生,其骨气不是寻常人能比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