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誓师北伐（二）

军营之前，岳飞大声喊道：“好，今日咱们便誓师北伐，恢复中原，还我河山！”

诸多将士闻言，全都热泪盈眶，这些年来，确实太憋屈了，从即刻起，便是他们启程北伐之始，这一天，终究是要载入史册的。当下一行人差点眼中热泪，忙活起来，开始搭建誓师高台。将领们整齐战力，等待点兵。

方景初、洪秋雁、柳红妆他们，此时也跟着玉孤寒站在不远之处，当下方景初道：“若是能够从军，此生方才是没有遗憾！”

“从军固然是责任，但我们的身份注定了要担起更重的责任，这抗金保民，非是军中将士该做的，更是我们每一个人都该担起来的担子！”玉孤寒说道。

柳红妆却是哼道：“只有你们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依我看来，活得透彻一些便可！”

玉孤寒知晓，柳红妆是故意这般说的，毕竟他与柳红妆说过，军中女子不适合待，她自然不想去军中了。

“走吧，咱们上前去看岳叔叔他们誓师大会！”方景初说道。

玉孤寒点头，一行四人朝着前面走去，忽然间，柳红妆不由问道：“你说过军中不适合女子待？”

玉孤寒不由一愣，道：“有何疑问？”

“这就奇怪了，为何梁红玉姐姐能成女将军呢？”柳红妆看向玉孤寒，美目中有凌厉之光，那样子有几分吓人。

玉孤寒苦笑一声，道：“韩帅和他夫人几乎都是在意营帐中的，另外，他们也习惯了梁姐姐的存在，这岳家军中，从未有过女子，自然不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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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红妆听得这话，神色才恢复过来，抱着玉孤寒的手臂，继续往前走去。这般喜怒无常，玉孤寒却是早已习以为常。也许两人之间，便是如此，他们数日安还不是夫妻，但却已经过上了夫妻之间该有的生活。

来到前面的空地之处，只见得高台已经搭建而起，岳飞、张宪、王贵正同时走上高台，目光扫过三军将士，眼前岳飞已经说得太多了，将士们的热血也点燃了，但此时他还是大声喊道：“今日点将誓师，只为北伐，诸位兄弟，皆为一家，咱们团结一心，必能踏平金兵，恢复江山！还我疆土！”

岳飞这几句话，虽然不甚响亮，但在这里的将士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寸山河，皆是家国领土，一山一石，何以拱手让人？百姓流离失所，何以保境安民？军中将士，谁会没有半点热血？

玉孤寒四人远远的看着，心下也甚是激动。柳红妆此时双目之中，有一股凌厉之势，她向来就有做女将军的志向，今日见得大军誓师，自是感觉异于常人。

“梁姐姐也是这般与将士们说话的吗？”柳红妆心中想到这里，仿佛自己已经成了女将军，站在高台之上，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正当这时，岳飞已经开始点将，当下他大声喊道：“牛皋何在？”

“末将在！”牛皋出列，一声铠甲火红如血，身材魁梧，威势凛然，这样的大将，如何不让敌军生出畏惧之心？

“鲁山县一带你熟悉，命令率领两万兵马，往东北方向进军，黄佐、周伦、杨钦、全琮、刘诜诸路大军皆为你调遣！”岳飞下令道。

“末将领命！”牛皋、黄佐、周伦等人均是齐声答道。

岳飞将令箭递过去之后，又大声喊道：“王贵、董先何在？”

王贵、董先上前来，齐声喊道：“末将在！”

“你二人为正副统领，领兵两万，于西北路进发！”岳飞两令箭递上去。王贵上前来领了令箭，与董先站到一起，道：“末将得令！”

岳飞将大军分成三路，最后一路，由他率领，张宪、徐庆、杨再兴、岳云等人为将，待三路大军进发之后，他们也开动大军了。

玉孤寒四人虽然不是军中人物，但也是随着岳将军前行的，他们的住处营帐，自然划出来一个区域了。

白日里大军推进，晚上自然要休息，行军途中，休息之地，是要经过严格考察的，以免被帝俊抓住控制，派兵偷袭。

这军中确实不是女子待的地方，尤其是到了晚上，当下柳红妆、洪秋雁都有些不舒服。这两人性子迥然不同，但此时却没有说一句抱怨的话，因为她们都是识大体的女子，都是奇女子。

是夜，玉孤寒想到心莲的事，心里又有几分不宁静，不由出来军营，沿着前面小道行走。这军营之中，不比客栈，当下洪秋雁和柳红妆住在一起。

柳红妆道：“原来寒哥哥说的是真的，只是这军中之人，难道都这般邋遢吗？”

洪秋雁笑道：“不是他们邋遢，行军在外，总不能临时还要搭建茅厕和洗澡用地吧？咱们这边，离着大军已经很远，没什么事的！”

柳红妆点头，而后便开始整理床铺，心中想到：“也不知道寒哥哥他怎么样了，大哥也真是的，顾忌这顾忌那的，要是和寒哥哥在一处营帐，那该多好！”

这般想着，柳红妆恨不得立刻就过去玉孤寒他们的营帐。好在两处营帐是挨着的，柳红妆出来，拉开玉孤寒他们的营帐，只见得方景初正在整理床铺，却是没有看到玉孤寒。

“小寒出去了，让他一个人静静也好！”方景初不等柳红妆开口，便说道。

柳红妆向来聪明，自然明白方景初话中的意思，当下只是点头，回去自己营帐去了。

玉孤寒走在林中，皓月高悬中天，银辉洒落，与枝丫繁叶间洒落，林中斑斑点点的，风吹动树枝摇动，那些斑点也是随之而动。

玉孤寒蹲下身子，静静的看着这些移动的斑点，过去将近小半柱香的时间，才回过神来，他不由自语一声：“万物自然，皆是如此，但人心却是不同，我这一辈子，都对不起谁？有谁对不起我？又有谁为我付出太多？”

玉孤寒想起了过去的许多，凝幽、云染、心荷等人，全都一一在脑海之中浮现，但这些人不论如何，都无法真正占住他的心扉，最让他心痛的，是云染和心荷的死，而他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是心荷。

“孔老夫子说了，吾日三省吾身，原来这省身，却是能让人这般痛苦，但也能让人更为清晰的认识自己，认识这大千世界！”玉孤寒不由叹息一声。蹲这一会儿，他的心情恢复过来，又开始计算此次岳飞的行军路线。

这大军行进路线，在来鄂州的路上，岳飞和玉孤寒百年商讨了无数遍的，但战场之上，随时都在变化，他们必须根据变化而作出应变，是以每时每刻，都得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