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伯舒淡然一笑,说道:“在我看来,不论是刀法、剑法、枪法、掌法、拳法,天下任何武功,都只有两种境界,一种就是技巧,一种便是道。道家对道的概括最是得体,道可道,非常道,绵绵若存,用之不勤。这般刀法,不在招式变化,更不在刀意、刀芒、刀气、刀势等等之内,而是一出手,便可以制敌。这便是我快刀的秘诀,玉老弟可明白?”
玉孤寒闻言,浑身不由一颤,难怪马伯舒的刀法这恐怖,原来他的刀法已经入道,而非只是简简单单的招式变化而已。在他的面前,任何招式的变化,都是没有意义,任何刀意、刀势的运用,都不及一招杀敌来得痛快。
“在这天下,恐怕没有谁的刀法能比得过马大哥你的了!”玉孤寒由衷说道。
马伯舒却是摇头:“妄称天下无敌,只能阻断自己的路,不过连无敌的信心都没有,也是无法练好刀法的!”
玉孤寒只是连连点头,今夜与马伯舒一番谈话,却是让他收获颇大,不过他并没有学刀法的心思,但这些道理用在剑法之上,也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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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马大哥指点,小弟将这些都记住了!不过小弟还是觉得,这天下间,应该没有谁的刀法能比得过马大哥!”玉孤寒说道。
马伯舒道:“你可知晓为何我这次南来目的何在?”
玉孤寒摇头道:“小弟倒是不知道!不过可以猜猜,莫非是要与什么用刀高手比试?”
马伯舒点头:“玉老弟很聪明,一猜即中,不错,我要去临安,找一位刀法甚是了得的高手比试!”
“临安城中,用刀高手最有名的便是秦桧的手下冯七、陈八、褚九、卫十,陈八、褚九在马大哥手上走不过三刀,肯定不是他,冯七的刀法小弟见过,不如马大哥,至于卫十,连陈八、褚九都不如。不过在他们之上,还有一个秦中,此人乃是秦桧养子,向来在相府深居简出,听说他的刀法,也甚是了得!莫非马大哥找的是他?”玉孤寒说道。
马伯舒点头:“正是秦中,此人乃是天魔老祖的传人,‘天魔刀法’是何等刀法,想必玉老弟知晓的吧?”
玉孤寒深吸口气,道:“何止是认识,三十年前,天魔老祖可是令得武林中黑白两道都颤栗恐惧的存在,传闻已经天下无敌,高处不胜寒,这才退隐江湖,没想到秦中竟然是他的弟子!”
“不仅仅是秦中,冯七他们也是,只是他们的资质远不如秦中,是以没有学得‘天魔刀法’!”马伯舒说道。
玉孤寒道:“马大哥可有必胜把握?”
马伯舒沉吟片刻,笑道:“这世间的事,只有两种可能,成功,或是失败,我一心求刀,胜败都无所谓!”
玉孤寒笑道:“这般心志专一,难怪马大哥能将刀法练得这般出神入化!”
马伯舒道:“你我兄弟,何须说这些客套的?好了,休息吧,你们明日应该也会去临安,咱们一起上路,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
玉孤寒知晓,马伯舒是怕广越道人再来找麻烦。不过马伯舒还真是多虑了,此去临安,仁义山庄的人可是不少,任凭广越道人如何想得到“诸贤之剑”,也是敢在仁义山庄的地盘上撒野的。
当然,马伯舒的思虑并不是没有道理,广越道人的功夫,他亲眼见过,知晓玉孤寒、柳红妆二人远远不是对手。就算是韩寿年,也是差了许多的。
这个晚上,算是从宣化镇逃脱以来,玉孤寒睡得最好的。第二日一大早,忽听得后面有响动传开,玉孤寒醒了过来,走出院子,穿过走廊一看,只见得韩寿年在练武功。
江湖上最忌偷学武功,是以玉孤寒转身便走。却在这时,韩寿年开口道:“少主不用避讳,属下所练,只是寻常武功而已!”
玉孤寒闻言,忽然想起昨日里马伯舒的话,道:“听马大哥说,韩舵主曾经可是用鞭高手,不知道您与鞭王郑允可认识?”
韩寿年笑道:“认识倒是认识,不过属下用的是软鞭,鞭王郑允却是硬鞭、软鞭皆通,乃是真正的鞭中之王,属下自然不如郑允前辈了!”
玉孤寒见得韩寿年的神色,知晓他和肯定有关系,只是不方便说而已,当下他不问,在这江湖上,谁还没有一点秘密?
正当此时,柳红妆从后面窜出来,叫道:“韩舵主,不如你将鞭法教给我吧,我会将您的鞭法给发扬光大的!”
韩寿年道:“少主言重了,咱们山庄的剑法,才是闻名天下的存在,三心二意的,可是什么都学不好的!这软鞭之法,要是有用,我怎么会弃而不用?”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用,总觉得鞭子一抽,噼里啪啦的作响,那肯定很威风!”柳红妆嘟着嘴说道。
玉孤寒却是一笑,他早就知晓柳红妆想法向来奇特,学什么都只有一盏茶的热情,为了不让韩寿年为难,只是说道:“听说这建康城里面有许多好东西,咱们买一些,中午时候,便与马大哥一起回去临安城了!”
柳红妆听得玉孤寒的话,一双眼睛顿然亮起来,当下拉着玉孤寒的手,叫道:“那还等什么?”
目送玉孤寒、柳红妆二人出去,韩寿年只是轻声一笑:“年轻真好!”
来到街上,许多店铺都已经开门了。柳红妆向来不喜欢打扮,是以不会去买胭脂水粉,衣服随意就好,反而是吃的,甚是在意,所进去的,全都是卖吃的店铺。不一会儿,玉孤寒手中便抱着一大堆东西。
要不是玉孤寒拿不下了,柳红妆肯定还会再买,两人回来分舵之处。韩寿年命人打包,全都装在箱子里面。用过午饭,一行三人便上路了。
韩寿年本来想着派几个人送玉孤寒、柳红妆他们的,但有马伯舒在,便打消了这想法。
马伯舒和玉孤寒,可谓是一见如故,一路说笑,谈的都是古今之事。马伯舒学识渊博,与玉孤寒自然能唱和,当下他不由道:“现在的年轻一辈,多半以上心浮气躁,但却胸无点墨,总以为自己能做多大的事,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我没有看错,玉老弟你果然与众不同!”
柳红妆对于读书写字,那是半点兴趣都没有的,听得马伯舒的话,只觉得马伯舒说的那胸无点墨的年轻人就是自己,当下将那些买来的东西大把大把的吃着,看上去极是气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