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 第十一章 欲归不能

天虚之巅，剑仙石下；

迷雾天渊，雾霭沉沉。

脸颊上，一丝温湿将朱凡从迷梦中醒来，却是小怪兽在自己的脸上舔着，朱凡双眼朦胧的看了看四周，却是迷雾袅绕，看起来倒像后山的清晨。

只是少了憨憨的催促，多了一只小怪兽，黑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应该是过了一晚，朱凡想到，也不知道老爹见自己一夜未归，会不会着急，还有寒风和姐姐他们，会不会担忧…

小怪兽还在，不过黑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想想黑鸟的神通，朱凡也不担心，倒是想到黑鸟那神奇的力量，要是让黑鸟送自己上去，那多好啊，只是现在黑鸟不在。

朱凡想想，会不会是黑鸟出去耍了，自己再等等，看看能不能松自己上去。

活动活动筋骨，将小怪兽放在一旁，朱凡走到昨日黑鸟‘发威’的那块宽地，便开始每天的早课。太虚门弟子有早课，朱凡自己也有，自从朱凡照着那酒肉道人给的洗髓易经练习之后，就感觉每天有着充沛的精力，后来干脆就跟着太虚门的早课钟声，自己也有了早课，每天照着那书上小人的动作做，然后练老爹教的刀法。

虽然这些年在太虚门中也识得不少字，但是仅限于那书上的几个大字，凌寒风说那是每个小人动作的名称，至于还有些苍头小字，凌寒风也读了些给他听，让他背下来，可是花费无数时间背下来的东西丝毫不知道是做些什么的，凌寒风讲的他也搞不明白，索性不管，背也背了，就只管跟着那书上的小人儿做动作，这些年来，也算得上是略有小成，最大的好处就是力气增大了不少，这才将老爹的刀法学得了七八层，哄得老爹直夸后继有人。

朱凡站在空地上，双手作擎天之势，脚下微微分开，双膝半屈，像是蹲着，却又不是蹲着，样子看起来倒像是他上空有着千钧之物压着，费尽了力气也推不动。

心中更是想着凌寒风教自己的呼吸方式，想着夜晚那美丽的星空，将那些星星都吸进自己的肚子。这是凌寒风给朱凡将了那书上的呼吸法，不得领悟之后，凌寒风让朱凡这样想的，那个句子朱凡还记得清楚，叫做：意在紫府，化恒宇之灵气，内炼混元，外炼筋骨…朱凡搞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这紫府便是凌寒风所说的丹田，也就是肚脐下方，至于恒宇就是夜色的星空，灵气便是空气，这是朱凡最后的理解，至于后面的其他东西，就不是很明白了。

于是，朱凡便每天跟着小人的动作做，按着凌寒风翻译过来的呼吸吸气吐气，同时还要想着那星空，六年下来，倒还算是有效。

此刻，朱凡依旧按照以前的想法，想着那些看不见的空气围绕在自己身边，那些星星也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然后全部吸进肚子丹田，再跟着小人身上画的红线，想着那些空气跟着红线的路线跑，渐渐的，朱凡便忘记了自我的存在，梦幻般出现在那熟悉的星空之中。

却不见自身四周已然云雾弥漫，甚至看起来就像是无数的白雪围绕着身体如龙卷风一样围着他转，而且四周更有无数的雾气以朱凡为中心，如流水般不断的聚集，直至朱凡的身影消失，那空旷的地方也逐渐被雪白的云团占据，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雪球落在林间。

黑鸟也不知何时已经回来，将猎到的一只动物扔在一旁，看着这巨大的‘雪球’，两眼更是光彩熠熠，跑到雪球的边缘伏下来，闭目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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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怪兽也不客气，不过那家伙却是跑到里面去了，伏在地上便大睡。

星空之后，那白光小人儿也如朱凡般站着

，遥远的星空中更是有着无数的光点不断向白光小人射来，密密麻麻的光点聚集在一起，形成一道道透明的薄膜，将白光小人围起来，那些星光不断的跑进白光小人身体里，不知踪影。只有那红色的亮点逐渐的变大，画出的红细线也变得越来越粗。

尤其是那丹田处，更是出现一处不断向外扩散红斑，就像在水中滴落的血液，逐渐的散开，然后布满整个白光小人，自此，白光小人已经不在白了，而是出现了淡淡的红色，看起来像凝霜姐姐的脸蛋儿，红彤红彤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凡看着那些流动的红线逐渐的变粗变深，红得发亮，亮的发黑，黑的发紫，直到最后，那白光小人变成了赤红小人儿，身上的红线条也消失不见，朱凡突然醒来。

却见四周云雾袅绕，心道起雾，后山小树林就是这样的，清晨的雾是最浓的。

此时的小怪兽和黑鸟也醒了过来，两者更是兴奋的跑到朱凡身边讨欢，搞得朱凡有些忙不过来。

看见黑鸟，朱凡想起回去的事情，于是问道：“鸟兄，你看能不能把我送上去，我想我老爹他们了。”

说完，朱凡生怕黑鸟不明白，伸手指了指上空。

黑鸟怔怔的看了看朱凡，又仰头看了看上空，很委屈的摇了摇头。

朱凡诧异，怎么可能，就那不知几百里的大翅膀，居然飞不上去，那自己不是永远都要在这里了啊。

唯一的希望，就这样抹灭了？

可是老爹找不到自己该怎么办啊？

还有寒风，姐姐他们呢，如果没有找到自己，肯定会很伤心的…

朱凡失落的看着那白茫茫的半空，不知该是如何…

呜呜…呜呜…

却是小怪兽在自己的脚边磨蹭着，那毛茸茸的小尾巴更是不断的摇着，像是取得朱凡欢心。而黑鸟也蜷缩在一边上，两眼委屈的看着朱凡，倒像个犯错的小孩儿。

那小怪兽呜呜叫着，见朱凡不动，继而发出轰鸣的吼声，两眼金光闪闪，怒视着一旁的黑鸟，像是怪罪黑鸟的无能。

黑鸟看着小怪兽发怒，更是害怕，瑟瑟发抖，不敢有一点儿反抗的举动。

轰鸣的怒吼声惊醒了失神的朱凡，却是小怪兽正在对黑鸟咆哮，从两者那眼神之中，可以看出，小怪兽是在怪黑鸟不能帮助自己。

“鸟兄，难道连你也飞不上去？”朱凡问道。

黑鸟委屈的点点头。小怪兽咆哮了几声之后，黑鸟委屈的展开翅膀，瞬间暴涨了几倍，更是将翅膀移到朱凡面前。

小怪兽蹭了蹭朱凡的脚，率先跑上黑鸟的背上，冲着朱凡呜呜叫了两声。朱凡算是明白了，这小怪兽和黑鸟定然能够对话，只是自己不懂，肯定是小怪兽威逼黑鸟带自己上去看看。

不过这样也好，就看看黑鸟怎么可能飞不上去，这才爬上了黑鸟的背部。

黑鸟见朱凡上得背部，便冲霄而起，瞬间便到达半空，随即便暴涨，朱凡坐在黑鸟颈部，却只见了无边际的黑色鸟背，不知道有多宽。

自黑鸟升空，朱凡才看到那山谷的面貌，竟是一条狭长的峡谷，峡谷的两处尽头都在云雾之中，两边则是白茫茫的一片，像是两堵云雾构成的城墙，随着黑鸟的不断升高，山谷已然不见踪影，消失在云雾之中，只是偶然间，稀薄的雾墙中突兀的出现悬崖绝壁，时有几支出雾灌木。

许久之后

，飞过那块熟悉的翘崖，那根细细的树枝还在，只是鸟窝不在。

黑鸟再度上升时，却时而传来阵阵雷鸣，先前的雾气已然变成浓郁的云层，鸟背上的朱凡已然感觉有种东西压着自己，就像在小水潭中憋气比赛一样，让自己喘过气。

耳际的雷鸣声也越来越大，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云层中那紫蓝色的雷弧，不过比起黑鸟身上的那种，要粗多了，绚丽多了。

又过了一会儿，黑鸟突然发出一声惊鸣，朱凡感觉黑鸟浑身一震，穿过了一层云，此刻呈现的确是更多的雷电，更是暗金色的雷弧，轰隆作响，更有无数的雷弧击落在黑鸟宽大的鸟背上，腾起浓浓的青烟。

更有几道雷弧落在朱凡附近，一阵阵热浪几乎将朱凡冲下鸟背，好在一旁的小怪兽突然嚎叫一声，突然变大，将朱凡按在爪子下。

密集的暗金雷弧更是无情的击落在小怪兽身上，看着他痛苦的眼神，朱凡心中明白，这些雷弧就连黑鸟和小怪兽都抵挡不住。

“鸟兄，快点离开这里，回山谷去！”朱凡大叫。

此时的小怪兽也咆哮起来，黑鸟瞬间俯冲而下，知道耳边的雷鸣声渐渐的消失之后，朱凡才安稳下来，再看看已经变小的小怪兽，那灰白的皮毛也出现了零星的焦黑，却是被雷弧烧的焦黑。

这时，朱凡才明白过来，这黑鸟为什么不能飞上去了，也难怪自己在后山这么多年也没有遇见过这么大的鸟的原因了。

可是朱凡有些不明白，自己下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那些雷电呢，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听见…

待到黑鸟落入谷主，黑鸟却是精疲力尽，顿时便瘫软在地上，看得朱凡好不心痛。

转而想到自己百宝袋中那神奇的朱果，赶紧取出来，分别递给一鸟一兽，可是两个都摇了摇头，只是不住的喘着粗气。

朱凡无奈，只好放进百宝袋，这一鸟一兽应该是累着了，思量间，却见不远处黑鸟先前抓回来的猎物，朱凡摸了摸肚子，却感觉自己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没有感到饥饿。不过想着那香美的烤肉，就算肚子不饿，眼睛也饿啊，当下，朱凡将那猎物提起，却是一只不知名的动物，浑身赤金色的皮毛，看起来金光闪闪，看起来像是狼，不过只有两条后腿，头上还有一根看起来像刀的尖刺，也是赤金色，足有半米长，三个手指的宽度，看起来倒像老爹那把匕首，有刀背，亦有刀锋，看起来锋利无比。

朱凡用剔骨刀敲了敲，却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有用剔骨刀轻轻的敲在那薄如刀锋的尖刺上，却是让朱凡大吃一惊，没想就这么轻轻一敲，足有手指厚的剔骨刀居然被无声的切下一小块。

惊讶之余，朱凡不得不小心翼翼起来，不敢再去触碰那尖刺，将猎物拖到小水潭边上，摆出工具开始解剖起来，好在这猎物好像出了那尖刺恐怖之外，其他地方都容易入手，不过片刻，便将猎物的皮毛取下，看样子比起山下城隍庙店铺中卖的貂裘好多了，于是清理干净，挂在火堆旁。

而那尖刺说也长得奇妙，朱凡见猎物的头剖开，却见尖刺有手握的根部，恰好如刀把，欣喜之下将尖刺取出，洗干净，整个形如一柄骨头雕刻的骨刀，更是金光闪闪。朱凡用碎裂的衣服布条将刀把的地方裹起来，一把赤金色的小刀赫然出现，任何人也看不出来，这是一只动物的角吧。

朱凡更是取名骨刀，有了骨刀之后，朱凡索性将剔骨刀收起来，骨刀在手，处理猎物更是得心应手，片刻便上架烤肉。

很快，天渊底边弥漫着烤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