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 第十五章 丹药

今天有事，只能一更了，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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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脸震惊的看着深坑中的男仙人，久久回不过神来。在他的意识中，仙人是长生不死的，是无所不能的，也是刀枪不入的，起码他从别人那里听到的就是这样。可是现在，那个寄托着自己希望的仙人，那个法力通天的仙人竟然如此狼狈的躺在深坑中，不知死活！

深坑中的彭怀义身体动了几下，惊醒了发呆的花脸。他赶忙跳进深坑，走到彭怀义身边，把他翻了过来。彭怀义俊朗的脸庞已经扭曲变形，满脸的鲜血遮盖了他本来的面貌，身上的白衣已经被鲜血快染成了红色。花脸发现，躺在土坑中的男仙人原来身中四箭，两箭射在背上，其余一支射在胳膊上，一支射在小腿上。彭怀义受伤颇重，只有微弱的呼吸，而且身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

花脸把彭怀义翻过来背在自己背上，慢慢的朝土坑上面爬去。花脸翻动彭怀义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胳膊上的灵箭，彭怀义疼的呻吟了一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身下一个孱弱的小孩努力地勾着自己的双腿，背着自己使劲的朝深坑外爬去。彭怀义认出了这个小孩，竟然是那个寻找自己救妹妹的疤脸少年。不禁的露出了苦笑，人生真的是无常啊，现在的自己，只要一个小孩就可以杀死自己，还怎么去帮助他从烟雨楼要回妹妹呢！

花脸累的满头是汗，彭怀义身材高大，身体沉重，他费尽力气才把彭怀义半背半拖着从深坑中拉了出来。一出深坑，花脸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看着一旁半睁开眼睛的彭怀义，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彭怀义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疤脸少年，费力的张开嘴说道：“小……小兄弟，咳咳咳……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然后又看了看毫无感觉的四肢，朝花脸露出了苦笑：“小兄弟……我……我没法在帮你救妹妹了！”

花脸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说道：“要给你止血，要不然你会死的！”说完，他跑了进去，从大殿里面搬出一个陶土坛子来，里面是二妮子碾面的黄土，是为墩子和自己准备的“神药”。花脸一想到二妮子和墩子，泪水又流了下来，他捧着坛子走到彭怀义身旁，对他说道：“这是我们的神药，可以止血的！”

彭怀义看了看大半坛子的黄色尘土，又听到‘神药’二字，脸上露出不相信的表情。花脸一急，说道：“要是再不止血，你真的会死的！相信我，‘神药’可以治好你……”

看着神情焦急的花脸，彭怀义打断他的话语，说道：“小……小兄弟，我相信你！不过……要先把我身上灵箭取出来，而且……而且要快！”

“怎么取？拔出来吗？”

“不……灵箭生有倒钩，用……用刀子挖出来！”

花脸又跑到大殿里面，找到了一把小刀，是自己平时用来切割草药的。他又打了一桶井水，倒在烧饭的锅里，点燃了灶火，打算烧上一锅开水一会儿给彭怀义擦洗伤口。

花脸扶着彭怀义，让他趴在一块青石上，然后对他说：“我要割了，你忍着点！”

彭怀义笑了笑，笑容比哭还难看，说道：“小兄弟……尽管动手，我……我忍得住！”

花脸用小刀割开彭怀义的背上的衣服，一个清晰发黑的掌印立刻映入眼帘，两只灵箭一支插在掌印中央，一支插在掌印之外，鲜红的血丝不停地顺着伤口往外流淌。

彭怀义的伤势让花脸不由得一惊，这是什么人拍的，竟然连仙人都吃不消？而且这箭同自己见过的不大一样，箭身上刻满了不认识的花纹图案……

“小兄弟，动手！快！”

下面彭怀义的声音打断了花脸的沉思，他咬了咬牙，手中小刀轻轻一划，割开彭怀义背上的血肉，露出里面的箭头，果然是生有倒刺的。鲜血一下子顺着伤口流了满背，刺鼻的血腥味让花脸喉头一颤，差点呕吐出来。花脸紧咬牙根，颤抖着一点一点的割开倒刺挂着的血肉，拔出了插入肉中的灵箭，伸手扔在地上，砸的地面的石板叮当作响。

一支接一支，四只灵箭终于全都挖了出来。青石板上的彭怀义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但是硬是忍着没有呻吟一声。花脸忙打来开水，轻轻搽洗了一遍伤口，然后，把整坛子的神药全都

涂抹在彭怀义的伤口上。

神药果然灵验无比，不一会儿，伤口就不再往外流血了。彭怀义看着忙碌不停的花脸，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帮这个疤脸少年把妹妹救回来。

处理完伤口的花脸坐在一旁，大口的喘息着。刚才神经一直绷得紧紧地，现在终于放松了下来，花脸觉得自己好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一样，浑身酸痛。

这时，太阳终于完全从东方升起，刺眼的光芒暖暖的照在两人身上。彭怀义由于是血太多，脸色苍白，喝了几口开水，湿润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朝旁边的花脸说道：“小兄弟，赶紧把这些血迹清理一下。我们再找个地方躲避起来！”

“啊？有人要杀你吗？”花脸满脸惊讶，不解的问道。

“先别问了，赶快动手，我一会给你解释！”彭怀义喘着气，神情焦急的对花脸说道。

花脸连忙用井水把地上的血迹冲洗干净，把挖出来的四支箭矢用一块布条包了，再从大殿里面把自己攒的所有铜钱取了出来，扶着彭怀义出了碑庙朝李尚书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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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府的李小姐是跟孙秀才先后去世的，李小姐死后，老丫鬟春梅便离开了尚书府，说是去乡下投奔自己的一个外侄儿。所以，尚书府现在空闲着，没人居住。花脸这几年每年深秋都给李府劈柴火，尚书府他倒是挺熟悉的。听到彭怀义要找个地方躲避，他就立马想到了尚书府的地窖，那个地方他曾经陪着老丫鬟春梅去过一次，十分隐秘。

尚书府离碑庙不远，路上行人看到花脸扶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都以为碑庙又来了一个乞丐，也没怎么在意。花脸突然想到，彭怀义被人追杀，现在不能露出形迹的，连忙扶着彭怀义抄小路溜到尚书府的后花园墙外。他三下两下便爬上墙头，又用力把彭怀义拉了上去。一进尚书府，花脸熟门熟路的找到了那个地窖，两人躲了进去。

地窖里面阴暗冰凉，黑漆漆的，一进去什么都看不到。等花脸的眼睛适应黑暗后，他发现彭怀义已经坐在一快放坛子的木板上，斜靠着墙壁，微微的喘息着。

看到花脸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彭怀义笑笑了，说道：“小兄弟，我没事，休息会就好了。对了，这个地方知道的人多不？”

“放心吧，男仙人，这个地方现在除了我，谁也不知道！”花脸一脸自信的说道。

“咳咳咳，小兄弟，叫我彭兄就好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彭怀义说道。

“我……我叫孙离，大家都叫我花脸。”花脸一时也想不出自己叫什么名字，呆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叫孙离。这名字是孙秀才给他起的，其实他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对于叫什么名字，花脸从不在意。

“哦，彭……彭大哥！”花脸觉得管一个仙人叫彭兄很难喊出口，于是喊成了“彭大哥”，“彭大哥，你先休息，我去买些吃的回来，顺便看看外面的情况”。

“也好，小心别被人发现了！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打破了地窖的平静。

花脸爬出地窖，跑回碑庙，找了一把铲子，从碑庙的后院挖出一方土来，把庭院中间的那个大坑填满，这样子起码好看一些。又把关于彭怀义的任何形迹全都清理干净，这才重新回到街道，打算去买些吃的东西。

昨夜，天碑城惊现好几位仙人，而且还听说，有人看到仙人在空中大战呢！凌晨的时候，天碑城最大的娱乐场所万花楼着火了，连着烧毁了好几家酒楼商铺……

花脸走在路上，耳边传来路边吃早餐人的聊天声，拐过路口就是窦掌柜的药材铺。一看到那个大招牌，花脸心中不由得发酸，二妮子被抓走了，墩子……墩子丧身火海了，花脸努力忍住即将流出的眼泪，朝南街走去。

突然，前面一群身穿黑衣的陌生人拦住前边的行人，手里拿着一幅幅画像，不停询问行人是否见过画中人。花脸远远的瞧了一眼，其中一幅画的赫然是那男仙人彭怀义！花脸匆忙的从路边买了一些馒头、包子，走回北街，爬过墙头，悄悄的回到尚书府的地窖。

彭怀义盘膝坐在木板上，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一动也不动。花脸不敢出声，害怕打扰着他，于是，他走到一边，坐了下来，默默的啃起了馒头。

突然，远处的彭怀义突然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大声的咳了起来。花脸惊了一跳，连忙跑了过去，彭怀义脸色又苍白了许多，花脸赶忙问道：“彭大哥，你没事吧！我刚买了些馒头包子，你吃一些吧！”

彭怀义苦笑着伸手擦去嘴边的血迹，接过花脸手中的馒头慢慢的吃了起来，一边听着花脸诉说着外面的情况。花脸从彭怀义的口中了解到，原来彭怀义十几年前来过天碑城，而且还慕名鉴赏过那块巨大石碑，因此，当他说出碑庙的时候，彭怀义就知道他在哪儿了。可能是因为脑中存有时候寻找花脸的想法，受伤后的彭怀义下意识的朝碑庙方向飞了过来，随后掉在深坑中昏迷了。当彭怀义问道那块大石碑去哪了的时候，花脸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花脸也没去问彭怀义到底是什么人要杀他，彭怀义不说，花脸也就当做不知道，花脸虽小，但却不笨。

这一年的十月十六日，也就是黄沙谷事件的第二天，整个青、洛、陇三州的修真界一片哗然。令各大派最为吃惊的是，小小的黄沙谷竟然出现道器，第四把道器，并且被紫月谷的罗志良夺走了！这样一来，紫月谷将会有两把道器！而且现在还不能确定这把道器的等级，即使是下品道器，紫月谷的实力也会大大增长！这足以令除紫月谷之外的其他各派高层惶恐不安，各派之间的联系一下子密切了起来。

各派前往黄沙谷的精英弟子死伤大半，轩辕剑派的林云飞陨落，王笑语身受重伤，唐适长老金丹破裂，从金丹小祖掉到了筑基期，如果找不到灵药的话，估计唐长老可能再也回不到金丹期了。白草门的万、李两位长老陨落，随行弟子全军覆没，只剩下冯奇一人逃回百草门。烟雨楼的红鸾仙子陨落，随行的弟子全军覆没，只剩下绿衣殿的天才柳依依一人逃走。天剑派的圣鹰彭怀义下落不明。涌入天碑城的散修只有三分之一逃了出来，其他人则永远的埋骨黄沙谷了。

对于各派精英弟子的伤亡，各派观点出奇的一致，全都认为是紫月谷二长老罗志良率领弟子用三阶‘铁犀箭’射杀的。一时间，紫月谷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紫月谷名声大降，谷主陈昊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各派掌门人的飞剑传书，要求陈昊对此做出一个满意的解释，否则可能引起其余几大派对紫月谷的联袂制裁。

另一则消息则是以豢养灵兽著称的幻兽府竟然是投靠了紫月谷！在黄沙谷四周的五行迷踪幻影阵中的三阶喷火兽全是幻兽府提供的，因此，散修群体对幻兽府的评价一下子降到谷底。几乎在同一天，幻兽府外出的弟子就有好些再也无法回去复命了。

这一切，躲在地窖的彭怀义和花脸全都不知道。彭怀义不停地打坐调息，可是最多一个时辰，就会是咳出一小口鲜血，彭怀义的脸色越来越差。花脸在一旁干着急，可是也没有法子。

突然，花脸想到一个地方，想到了二妮子，他又坚定这个想法。他朝彭怀义轻轻的说道：“彭……彭大哥，我知道一个地方可能有神药！”

彭怀义抬起头来，看着旁边小心翼翼的花脸。花脸赶忙说道：“不是那种神药，是真正的神药。只是那是人家的东西，我们现在没有钱去买……”

见到彭怀义一脸的不解，花脸又赶紧说道：“彭大哥，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

彭怀义说道：“花脸小兄弟，你说说看。”

“彭大哥，按理说，这个做法是不对的，但是现在我们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我们可以把那颗神药“借”过来，等你好了，你要记得把钱还给人家！而且，我想跟着你学法术，去把二妮子找回来！”花脸一脸的坚定，看着彭怀义一字一句说道。

彭怀义看到花脸一脸严肃，点头说道：“我也不是那种迂腐的人，可以尝试一下。不管那颗丹药是否能治好我的伤势，我都答应你，只要我彭怀义不死，我一定千百倍的偿还那颗丹药的费用！至于你想跟我学习法术，我也可以答应你，只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一切还要等回山之后才能确定。”

彭怀义一气说完这么多话，又吐出小半口鲜血，不停地咳嗽起来。花脸在旁不停的抚摩他的后背帮他顺气，然后说道：“彭大哥，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等晚上了我们再去。还有，那是一个药店，掌柜姓窦……”

就这样，花脸陪着彭怀义在地窖里面呆了一整天，他却不知道有几人跑到碑庙彻彻底底搜查了一番，最后毫无结果悻悻的离开了。

天色逐渐变晚，月亮升了起了，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天空中皎洁的月色照的尚书府一片明亮。

花脸对彭怀义反复地叮嘱道：“彭大哥，那家掌柜夫妇对我和二妮子有恩，吓吓他们就可以了，千万别伤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