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忽然问出来的问题,ada稍微有点惊慌失措,不过,我早就说过她是个非常容易冷静,亦非常聪明的人,神情上给了我答案,语言上的答案是一样的,她说:“欺骗过,所以听你这么问,突然觉得恐惧。其实人与人之间,欺骗在所难免,就算是对着父母,都存在欺骗,就看欺骗的本身,出于那一种心态,是恶意的,还是善意的……”
回答的滴水不漏,我必须暗暗鄙视她一下:“那就是说,你欺骗我是善意的了……对么?”
“陈总就没有欺骗过我吗?”ada反问,然后说,“我觉得每个人都拥有着一些只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当别人触及自己的小秘密的时候,都很下意识地给出一些假答案,你能说那是欺骗吗?我觉得不能,我只是觉得那是一种无奈,你是我的上司,有时候我很无奈,既要维持自己的原则,又必须回答你提出的问题。”
很聪明,有点凌微的味道,竟然知道用转移视线的方式回答问题,如果不是凌微和我说过这方面的知识,我肯定会为问了她那样一个问题而感到内疚,我更会觉得我问那样的问题是错的,不该问,我该相信她。其实,这就是一种技巧,所谈论的事情已经严重脱离问问题最初的方向,而变成我该不该问的谈论,这样一来,她的答案怎么样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不得不再次感叹,这在外国呆过的人就不一样。
好啊,那我将计就计:“对不起,看来我问了一个白痴问题,这样的问题我以后不会问了,因为,我相信你,ada,不要觉得这话很假,你是我亲自挑选的秘书,你的工作能力很出色,而且,最主要的是,你欠我钱,呵呵……”
ada说:“我会认真工作,争取早日把欠你的钱还上……”
“对,早日。”要不明早让我日一日就当还了吧,心里这样想着,我脸上笑容邪恶起来,我感觉到的,所以立刻咳嗽了一声说,“对了,你想去什么地方?我看我们得商量好,找个出租车。”
ada想了想说:“购物,这钟点,商场大概都已经关了门,关键是……我没钱啊,所以,这个选项直接忽略。去吃东西,我还不饿,你饿么?”看我摇头,ada继续说,“那么,这个选项也忽略,剩下一个去酒吧,你让我别喝那么多酒,那是好建议,这个……也忽略了吧!”
我忽然觉得把自己坑了,她喝酒关我毛事?“难道我们就此回去?”我看了看身后,我们才走了一百多米,不过,这一百多米,我看见好多内容,马路上车水马龙,都十点多了还这个状态,行人行色匆匆,一股一股人潮走路巨快,过马路更快,大多穿的比较少,因为香港的天气不那么冷。
“随便逛逛吧,其实可以吃东西,我是个吃货,现在不饿,等下就饿了,打包回酒店吃……”
我同意了,随即ada拦了一辆出租车。
半小时后,我和ada到了美食街,那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但整条美食街仿佛不分黑夜白昼似的,人山人海,既有香港本地人,也有白皮蓝眼的外国人,更有像我这样的内地人,反正就是混杂在一堆吧,好不热闹,虽然拥挤,却一个个高兴的很……
ada更高兴,看见那一车车食物,两眼放光,舔着嘴巴挤过去,看上就让打包,这个要一份,那个要一份。很快,她自己一个人拿不过来了,结果要我帮忙拿,她还继续买,好多种类,什么车仔面、鱼蛋、烤青菜、板烧肉,还有饼干包子类,还有糖水。我靠,她还买了一个箱子来放,这是不是有病啊,有购物狂症之类,你晚上吃不完不是要扔掉吗?
逛了一个小时,ada终于累了,当然,我比她更累,有点后悔出来,以至于要当苦力帮她搬箱子。
回到酒店的套房,黄小淑不在工作状态,而是刚洗完澡,拿着毛巾在客厅试擦头发,看见我搬着一个箱子,她说:“陈总,看来你出去一趟,收获颇丰厚啊……”
我说:“不是我的,是ada的。”说着,我把箱子放在桌子上面……
ada说:“是我买的,不过这是大家的。”
“大家的?”黄小淑有点疑惑,“什么东西?”
ada没有用言语回答,而是直接用行动,一个个把她搜买的食物拿出来,拿了好几分钟才拿完,黄小淑都对她无语了,一脸惊恐的模样……
至于我,没空,我回了房间洗澡睡觉,因为明天早上五点钟就要出门。
第二天天没亮,我的闹铃就响了,我非常喜欢睡觉,尤其喜欢睡懒觉,但今天我没有哪怕一秒钟的犹豫,听见闹铃就立刻蹦起来,冲进浴室刷牙、洗脸,然后换衣服,打开房间门……
今天对我来说很重要,可以说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同样的,亦是擎天集团的转折点,而ada和黄小淑是属于擎天集团的员工,所以,今天对她们来说也非常重要,不然她们怎么和我同一时间打开房间门?是的,真的差不多就同一时间,如果按分钟来计算,那就是一分钟之类发生的事情。
我们早,但有人比我们更早,是司机,就在酒店大堂等我们。那是一个年轻男人,二十三四岁,很文静、很干净,国语说的特别标准,用国语一个个和我们打招呼。然后,领我们离开酒店,问我们到什么地方?要不要先去吃早餐之类?
黄小淑是个工作狂,她的回答,当然是先去工作。
是的,工作,凌微给的资料显示,op的大区总裁林书天有个习惯,每天早上六点钟会去跑步。我们只能这个时间去找他,不然我们一个个穿着运动装做什么?我们就去陪他跑步,看能不能等跑完步和他谈谈,这是最直接的方式,比上去他的公司找,要好许多,因为直接上公司找,肯定已经许多人试过。
黄小淑把车钥匙交给司机,我们在马路边等,司机去停车场把车开出来。
上了车,黄小淑交给导游一个地址,让导游开过去。那个地址是马鞍山,林书天每天跑步的地方,我们去到的时候,发现好多运动狂野份子,不过,那并没有到林书天出现的钟点,于是,我们只好在入口处耐心等待。
准时六点,一辆豪华的商务车开过来,车门打开,一个身穿运动服的男人走下车,四十多岁的年纪,秃顶,身材略显矮小,但很健康,肤色很好,他就是林书天。
林书天开始跑了,我们跟上去,始终与他保持相同速度,至少开始的时候是那样,后来我和ada逐渐有点坚持不住了!
缺乏运动啊,我当了老总开始每天忙啊忙,钱赚多了,但很明显生命周期在消减。我必须很严肃的奉劝大家一句,真要多多做运动,哪怕是床上运动,保持一种健康的规律,才能长寿。别说没有时间,因为时间和女人的胸一样,挤挤就有了……
那么跑着,我真怕林书天以为我们是绑匪。不过,两男一女当绑匪有点怪异,看我们都不像。况且,林书天是个聪明人,他明白,并且猜到了我们的来意,所以,跑到山顶后,他用挂在肩膀上面的毛巾擦了把汗,然后对我们说:“你们很有创意,是大陆人吧?”他的国语说的还算标准。
黄小淑说:“我是马来西亚华人。”
林书天点了点头,看了看我和ada问:“你们呢?”
ada说:“我有英国护照。”
我说:“我才是正宗的大陆人,你好,林先生,希望我们没有打扰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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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刚刚不是说了么?你们很有创意。”说着,林书天往山顶一个亭子的方向走,找块干净的草地坐下来,等我们走到了,他才继续说,“你们的来意我知道。”
黄小淑说:“既然林先生知道,我直话直说吧,我们有机会吗?”
我靠,黄小淑你是不是太直接了一点?这是做有内涵的生意吗?这就是大街上找妓女好不好。
林先生说:“我不可能说没有,那是不公平的,因为,我连你们的资料都没有看过,你们也没有带在身上对吧?我那么说也有点打击人,你们远道而来,算是客人,不能对客人那么不礼貌。但是,说有,我又不知道你们的实力,这对我也是不公平的,对吧?”
黄小淑回答说:“是的,就是那样一个道理,买卖公平,做不成,仁义在,这次不能合作,可以下次,况且,林先生现在不是在拒绝我们。”
“呵,我很乐意给年轻人机会,年轻人有干劲,你们都年轻。”
“那……林先生的意思是……?或许我这样问吧,我们可以一起吃个早餐吗?”
林书天摇头:“这不行,我很少到外面吃东西,为了节省你们,也节省我自己的时间,我坦白说吧,你们的资料我可以看,但机会真的不大,倒不是因为你们的实力,而是因为你们来迟了,我习惯更敏锐的人,在商场里,只有更敏锐的人才能永久的屹立不倒,因为他们总是走在别的前面。”
有人比我们更早?不是吧?我靠,是谁?
“对不起,失陪……”林书天对我们笑了笑,从草地里站起来,往山下跑……
我想追上去问清楚,黄小淑拦住我说:“陈总,你还准备问吗?”
我反问:“不该问吗?”
黄小淑摇头:“不,我们陪他跑完,不要说生意的事情。”
我不知道黄小淑葫芦里面卖什么药,但之前她的工作能力把我吓的不轻,所以我选择相信她,和她去追林书天,却一句都没有继续提生意的事情,直到跑完,各自回到属于自己的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