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基地,我立刻逃似的下了车,曹方怡在后面喊:“陈熙,你要记得哦,不要忘了,我家的大门,还有我房间的小门,不管是哪一个门,永远永远永远为你而敞开,永远永远永远。”
后面的听不见了,我已经冲进办公楼,继而冲进办公室,可曹方怡不打算放过我,她打电话,我挂断,她再打,最后发进来一条短讯说:陈熙,接电话,公事。好,我接,然而刚接通她就说:“陈熙,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哦,晚上去我家,或者我去你家,内衣秀,你记。”
“曹方怡,你就是个神经病。”我噼啪挂断电话,别提心里多郁闷,看见了,克制住,可她每天都来挑逗,克制什么?能克制吗?这就是引诱我犯罪,好吧,我想犯罪了,她又及时躲开,我简直要疯掉,怎么有这样的女人?偏偏还气不起来,偏偏还觉得她很与众不同、很可爱。
用了半个小时我才平复心情,开始投入工作,把着急的都做好了,然后才考虑着给凌倩打电话,想着怎么说服她,想妥当了,才打……
“陈熙,我很忙,你只有三分钟,有话快说。”刚接通,凌倩就说了这样一句。
“我要钱。”够快够直接了吧?“十二万,我急用,你一定要给,因为是你欠我的,如果不是真的急着用,我不会向你要,不会烦你,所以请你看在这个的份上,给我转十二万。”很别扭,那原本就是我的钱,我还得费煞苦心好言好语跟她商量。
凌倩说:“说话很好听,不过你急用什么啊?你要说重点,嗯,你用了五十多秒了,还剩两分钟。”
“我一个朋友的妹妹有心脏病,刚做完手术,康复很花钱,所以。”
“停。”凌倩打断道,“先不管是真是假,陈熙你很有钱吗?朋友,知道什么叫朋友吗?”
“我没钱,至于朋友,这问题你问你自己就行。”
“你没钱你做什么慈善?钱不要乱借给人,尤其是朋友,没有保障。如果你非得要借,行,你自己想办法,我爱莫能助。”
我有点愤怒:“你怎么这么冰冷无情?”
凌倩很得意:“我就是,你咬我吗?”
“你要是在我面前,我一定咬,我咬死你。”
“可惜,事与愿违,我不是在你面前,而且……时间到了,白痴。”说完,凌倩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
好了,失败了,凌倩那个贱人,不肯给,只能找我姐,哎。
何灵珊,是我姐,打电话前我不需要先想清楚怎么说,而是照直说,也不用说好听的。何灵珊当然不会像凌倩那样多方推搪,就一句话,什么时候要?说好时间我就挂断了电话,我感觉到的,何灵珊很忙,她是抽空接的电话……
下班了,我第一个准时离开,开车去汇合何灵珊,她在新租用的办公楼里,我知道地址,我去到的时候她还在一个简陋的办公室里写写画画。办公室确实很简陋,只有一把风扇、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个保险柜、一个文件柜,连饮水机都没来得及弄。
而外面的大办公厅,还有装修工人在忙碌,乱七八糟的,灰尘四起,吵吵闹闹,什么样的声音都有,亏何灵珊能那么悠闲的在工作。
我坐在了何灵珊的对面说:“姐,你不觉得吵吗?”
“吵也没办法,不是装修吗?又不是天天都这样,再过几天就好,将就将就无所谓了!”何灵珊一边继续写写画画,一边和我说话,“林顶阳还在外面跑呢,那么热的天气,他更累。”
“你这儿已经够热,你看你的汗。”
何灵珊停下手,看着我:“心疼你姐呢?”
“当然。”
“呵,姐坐多了空调办公室,坐坐只有风扇的其实很有感受,对了,空调明天安装,明天是周六,要不你过来帮我看看,我要到外面办事,还得去人才市场招聘。”
“好。”
“那。”何灵珊从抽屉拿出一捆用报纸包起来的钱说,“你给我电话的时候才去银行拿的,十二万,你先走吧,这儿热。”连问都不问我用来做什么,这个姐真是每每令人感动的不知所措。
“你呢?我等你吧!”
何灵珊摇头:“不用,你等我,我不能专心工作,那不但浪费你的时间,更浪费我的时间,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你先走吧,我没事。”
我哦了声,接过钱,转身离开,不过走了几步我又回头了,看了一眼办公桌,连水都没有一支,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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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楼,把钱放回车里,我走路到对面的小超市买了一箱矿泉水搬回到何灵珊的办公室,刚放下,何灵珊说:“弟弟,我觉得你会给我买水的,信吗?你回头看的那一眼我就预感到,谢谢,姐很高兴。”
“我是应该给你买的,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明天见。”
最后看了一眼,我转身走人,心情不知是好是坏,说好呢,又有点心疼何灵珊,说不好,她又时刻令我感觉到这个世界很温暖。
回到车里,我快速启动离开,在银行取了五千块出来,然后才回家。
一到家,我就嗅到一股香味,有骨头的味道,还有鸡的味道,进厨房看了一眼,发现林可可穿着性感的睡衣,在熬汤,那个在蒸汽中的笑容是那么的美丽,她对我说:“陈熙,我给你熬汤,不过……我……不够钱,除了买熬汤的东西之外,就只够买一把菜心了,你不介意对吧?”
我不是给了她六百块吗?花光了?当然这问题我并没有问:“不介意,我随便就可以。”
“要不……你给我十块吧,我到楼下的小超市买个罐头鱼回来,煮菜心也是不错的,当然你这儿用电磁炉不能煮成用煤气那样好吃。”
“我去。”
把钱放到被子底下,我出门了,买了几只罐头鱼,还买了几瓶调味料,还有方便面,反正琳琅满目一大堆东西,花了我两百块,物价贵啊。
回到家,把袋子交给林可可,她忙开了,我在门外看着她,她心情好像很不错,当然做出的姿势也很性感,那个搅汤的动作,缓缓的,很有节奏的。反正,看着这样的她,我心里感觉怪怪的,如果开始的时候她没有骗我,然后没有发生那么多事,就让我看见现在这样的她,该多好?
可惜,一切都是空想,发生的已经发生,我们只能对那个回不去的昨天而空叹。
“陈熙,你不用等着,很快就行了,你累了到外面坐吧!”
我哦了声,回到沙发坐下,点了根烟抽着、想着,乱按着电视频道。
半个小时后,林可可弄好了,先把汤端出来,然后是菜和饭,放在桌子上,看着还是色香味美的,不过我并没有立刻开吃,而是到被子下面拿出那捆钱递给林可可说:“林可可,这里是十二万,够你妹用一年,我不要你写什么欠条,自爱点就可以。”我又从钱包里拿出刚取的五千块,也递给她说,“这里是五千,你可以去租个房子,然后慢慢找个正常的工作,省点,应该够你花到发工资。”
林可可都接了过去,放在桌子一边,她低着脑袋,没有说话,然后捧着碗默默吃着饭。我等了一会儿,她还是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所以……尝尝她做的饭吧,汤是挺可以的,菜就不行了,淡到没有味道,我怀疑她是不是忘记了放盐?
可是,那种环境,不好问,只能装不知道,苦逼啊!
吃着,我发现林可可一直都是在吃白饭,没有夹一根菜。我停下了,看着她,其实那也不是吃饭,而是在重复一个动作,根本就没有饭扒进嘴巴里面,而且,她哭了。
“林可可,你怎么了?”
林可可没有回答,只是摇头。
我有点抓狂:“有话你就说,我就讨厌别人哭了。”
或许,我说的讨厌别人哭有效果吧,林可可逐渐好起来,抬起脑袋看我,缓缓开口道:“陈熙,你要赶我走吗?”
我飞快道:“不是,但你始终要走,早与迟没有分别,你好好租个房子,找个工作。”
“能不走吗?能一直在这里吗?直到你有女朋友。”
我知道林可可什么意思,但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真想她走吗?理性上说,是,她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欠我钱而已,并不欠我其它的,她那是无奈,还那么可怜,我为曾经很疯狂的用做爱报复她而感到悲凉。然而,感性上说,有人打扫卫生、做饭、洗衣服,上班前有早餐吃,下班后有晚饭吃,又感觉非常棒。
看我不说话,林可可点了点头道:“嗯,我明白了,我明天就走。”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我留下来。”
“我。”他我到底什么意思?“再说吧,菜都凉了!”
林可可心情好了起来,郁闷的是我,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
由于心情比我好,林可可吃的比较快,吃完说:“陈熙,十二万我只汇十一万回家,剩下的,我还欠着过去那个房东的钱,还有一个姐妹的,差不多一万块。”
“你自己看着办吧,钱是你的了!”
“嗯,谢谢!”
林可可坐在对面看着我,直到我吃完,她准备收拾碗筷,忽然有人敲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跑去打开了门。结果,门外出现了一脸惊讶的宁凝,看看林可可,又看看我,然后看看桌子上的碗筷,以及她自己手里的一袋子东西,那是两个大饭盒。
整个场景凝固了有一分钟,宁凝说:“对不起,打扰了!”
宁凝走了,很奇怪,我竟然没有任何反应,没有去追,我不知道追什么,追上又说些什么?关键是我没有想过和宁凝要怎样怎样,所以解释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长痛不如短痛吧,等她平静了,我再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