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倒猢狲散,花满楼既然护持不住荻花宫诸女,这些女子自然要四散逃命,可惜天下之大,却哪里有一寸灵气充溢的宝地是不染红尘,不沾是非因果?
“南无阿弥陀佛!”才逃不过数百米,这些女子就落入了禅寂大师的金刚伏魔锁下,原来刚才那柄雷光剑,眼见就要被众僧收入手中,突然不知道从何处又冒出一个道士,扬手一招,就把那雷光剑纳入掌心,只如那是他早已修炼好的宝物般!
“贫道乃首阳山永平宫宫主驾鹤真人,受皇恩浩荡,窃据当今国师,今日取了此剑以守卫中原百姓,还望道友们见谅则个。”
这驾鹤真人来的迅捷,去的也若电光忽闪,前后不过弹指刹那间,便又骑鹤翩然而去。
到此,轩辕六剑,一被西昆仑所得,一被蜀山所得,一被匈奴魔宫拿走,雷光剑被首阳山永平宫宫主驾鹤真人得去,化蛇剑被西贡昭仪所得,而太阿剑,则是飘渺无踪,都已是尘埃落定。
众僧劳而不获,自然赶紧又过来收服荻花宫的诸魔女。要知道里面荻花宫数量如此庞大的婀娜魔女,立阵守家赢得凡俗信徒,都是无边利器。
但和尚们打的好算盘,西昆仑道士们岂能让他们轻易如愿?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邹狗,天下众生生来平等,和尚,难不成你想做哪些强逼女子入你们佛门的勾当!”
济沧海跟着飞了过来义正词严的呵斥道,可惜若不是他说话的时机总是便宜沾的那么恰到好处,看他一副为伸张正义,怒发冲冠的样子,指不定众人还真以为他是那种正气凛然,无惧强权暴力的屠狗辈。
玄玉真人见到和尚抢先插手,就要给众僧人个好看,但听到他这话却是一时动不了手了,好在这话却是把理放到西昆仑一边,玄玉对济沧海还是颇为满意。
“南无阿弥陀佛~~~西昆仑施主痴迷了,要知道渡化一人见菩提妙法,闻白莲真经,乃是无上功德,岂有丝毫罪恶!”禅寂大师闭目做痛苦状,似是为凡尘俗子惋惜心痛的不成样子。
心爱的徒弟说了话,做师傅的自然要支持,玄虚真人手抚长须站了出来,“禅寂,只怕你功德不够,气数太薄,接引不了这么多魔女。黄玄踵道友,景山明道友,你看如何?”
黄玄踵真人和景山明真人今日辛苦一场,也是劳而无获,如今最后一份美食,这和尚们却想独吞,都是回以冷笑。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蜀山剑派的弟子赶了过来,“见过西昆仑的真人,和佛门大师!”
许无涯人未至,恭敬的问候便先传了过来。他修为虽然不是凡间绝顶,但许无涯乃是蜀山掌门的弟弟,这层关系容不得别人轻视他说过的任何一句话。
“许长老有礼了。”玄虚真人和禅寂大师同时还礼。
许无涯飞到众人面前,只见他浓眉阔目,天庭饱满,一双剑目总是眼角微垂,似乎看着谁,都是一副邻家老人似的和善样。
“玄虚真人,禅寂大师,大家都属于正道,俩人都是道门,佛门的泰山北斗,何苦为了点滴争执,起了龌龊,让邪魔外道们暗地里看了笑话?”
禅寂大师带着众比丘只做苦思反省状,但足下却是不进也不退,而玄虚,玄玉俩位真人,却先有人说话,“许长老说的是。”黄玄踵和景山明姗姗上前来,他俩今天劳而无功,早已对此失望透顶,他们修习的是天仙道法,要留一味纯阳之体,对这瓜分魔女的勾当毫无兴趣,自然飘然而去。
见到俩位同伴抽身而走,玄虚真人面无表情,济沧海连忙抢先一步,对着俩位道人的背影,鞠躬行礼道,“谢俩位师伯相助,济沧海送俩位师伯。”
司马长风三人见了这西昆仑内家高徒的模样,心中暗骂,装模作样,端的八面玲珑的玻璃珠子,但玄玉真人见了济沧海守礼的模样却是暗中满意。
在此每个人一肚子心思,各自暗自盘算的时候,场中又来了新客人,“哟,这里好是热闹,小女子倒是想来凑凑热闹。”
一语未毕,只见得众真人僧人下方,山谷若遇见一缕春风,瞬息间景明花开,似乎是从山石中又抽出新叶,开出花~蕾般,竟然从地面涌出一座数百里方圆的城市,这城不用问,正是寒山城。
城北有一临空凸起的峭壁,在最险处建有一座雅致惠巧的临渊阁楼,阁上刻用瘦金体书写出三字“明月宫”,隐隐正矗立在了城中气运核心处,阁中飞出一群女子,当先正是轩辕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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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只瞧得轩辕临月带缤纷诸女,各个彩裙翩翩,若云霞仙子,其有十二位婢子在后,轻轻提起轩辕临月长达十数米的裙摆,前面站有三女,成三合之相,诸女一出现,顿时漆黑的天空,众人竟然有种如同观皓月当空,光辉四射的惊艳之感。
花满楼看清当先三侍女的模样,惊呼道,“妹妹们!你们这是?”话未说完,花满楼已经举手轻掩了樱桃般的小口,但仍是她再坚强掩饰,俩行清泪还是无声无息的从脸上划了下来。
船破了,人啊,还是要亡了。
见到掌门姐姐心碎的模样,花香媛肝肠寸断,她身子一动,却被花香彤轻轻按住,原来那轩辕阵中,花心一点,此身早已非己身。花香媛也是俩行清泪划过,晶莹的泪光蘸满的,竟是哀婉悲凉。
花香彤伏地拜倒,“还请轩辕皇女发慈悲怜心,救过荻花宫这些苦命的女人。香彤感激不尽!”
轩辕临月不言,花香彤便长跪不起,场面一时僵持,蜀山长老许无涯倒是与人和善,笑的先开口,“想不到在此竟然又见到轩辕皇室的后人,轩辕皇室几多磨难终于到了这片归宿,让人感叹~~”
临月含笑点头,一只皓腕轻展,瞬息场中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眼花,便已经到了明月宫中,只见大殿中中雕花石兰遍布,屋梁华美,若天上宫阙,瑶池圣地般美丽。
轩辕临月笑着对各个放出光华护身的僧人道士展颜一笑,笑容中的调皮,若一股亲切的和风朝着众人扑面而来,“诸位既然来了我轩辕秘境寒山城,明月宫,临月作为主人自然要招待诸位贵客一番,蜗居简陋,还望诸位见谅。”
临月露了一手如此大规模的乾坤挪移,虽是依托玄龟之力,轩辕阵之密,其间的煌煌之威,泱泱大气,岂是一个修士血肉之躯能够抵挡的,诸道士,僧人都是正了神色,不敢有丝毫轻狂。
许无涯心中暗念,果然是轩辕圣皇的后裔,不愧为人教至尊领袖之一,蜀山不拜三清,不拜神佛,最崇敬的就是先人长辈,轩辕皇室原本在世间就备受推崇,如今轩辕临月又先就收了这魔女同伴,想必等会儿便宜多半要归了他,自然和轩辕临月客套的亲热。
玄虚,玄玉俩位真人和轩辕临月客套了几句后,话锋一转,“这群荻花宫的妖女,擒我西昆仑玉虚宫门人,辱我千年宗门荣耀,此恨难消!今日不管如何说,我定要她们个好看。”
同时被俩位西昆仑的真人盯着,荻花宫的诸魔女宛如被蛇盯着的青蛙一般,浑身上下都冰冷了,甚至连呼吸都感到僵硬。可就在感觉到浑身都要冻僵,阴寒最胜的一刻,荻花宫魔女的小圈子突然涌起一股火焰,这火似穿火红的舞女窈窕,围绕着诸荻花宫魔女灼烧着,却只感到浑身舒畅,并无一丝火焰应该的炙热之感。
“既然西昆仑此恨难消,那,便让我来消泯这场恩怨吧。”花满楼在众女环
绕中踏炎而出,只见此时女子肌肤赛雪,但皮肤的纹理中却跳动着火焰的彤红,她美眸亮齿,唇间还留着缠绵着一份安宁的微笑,若围坐在红泥小火炉前,静等暴风雨来前方宁。
“南无阿弥陀佛。”和尚们双掌合十,闭目称颂一声佛祖,他们知道当花满楼在世间第二次引燃她那不成熟的红莲业火时,就注定这元婴期的女子陨落的命运,元婴期后,身体超脱天地外,如能逃得三灾五难,便能与日月同寿,与天地同辉,百十年辛苦一朝空,犹自让人惆怅。
但花满楼并不后悔,她迈着小巧的莲步,一步一移间,醉人心扉,似乎举手投足都在诠释着怎样是一个性感符号,一个对历史有着冷静头脑和迷人微笑的女人。纵使在场都是见多识广,修真有成的翘楚都为之动容。以致花满楼走到卓云曦面前,竟然无人有丝毫阻挡。
“你还愿意信守我跟你说好的事情么?”花满楼微微歪着头,唇间竟然似乎带着一种小孩和大人说话的期待之情,在香消玉焚的最后一刻前,不知怎的她脸上竟然洋溢着一种神奇的光辉。
卓云曦还未回话,济沧海怕她这未婚妻先答应了这魔女什么要求凭白让众人吃亏,抢先喝道,“妖女,如今你们大难临头,还不束手就擒等候发落,狡辩推诿责任,都是死路一条?”
他虽然吼的气势雄壮,但可惜花满楼此时心中以有明悟,早已是心如止水,古井不波,她看着未来得及说话的卓云曦,她虽然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但有些事情,有些经历,有些承诺,有些美丽,在她这样的女子身上划过后,又岂是能似水无痕?
花满楼若春晖一般展颜一笑,“嘻嘻,你还记得捏。”她笑的极为恬美,其间充盈着孩提时的纯真笑意,但此情此景衬托下,几丝凄美,几缕绝艳。悲凉哀婉处,卓云曦竟有想伸手扶她的触动,可惜西昆仑众前辈不会答应,蜀山剑派和和尚们的眼睛也在盯着她是否和魔女们有何瓜葛,她只肩头一颤,便息了这分心思,正邪不俩立,自古如此,也只能如此。
她回头望着花香彤,“轩辕皇女,日后荻花宫的女儿们少经人事,还请你多加担待。。。。。妹妹,日后,就只能。。。。。。辛苦你了。”
话音未落,花满楼以拔下发髻上的珠花宝钗,扎进了咽喉。
“姐姐!!!”
鲜血如一缕小溪,缓缓的流淌从脖间流出,花满楼缓缓的闭上了那对顾盼生辉的眸子,用单薄柔嫩的眼帘遮住那眼中几乎要溢出的不舍,和留恋。
“你姐妹都是聪慧灵巧的人,经得此事必然大有长进,你安心的去吧!”轩辕临月弹指一点,宝色莲华七星灯和神仙木合成的王座便飘下一叶,叶脉为嫩黄绿色,只一像被子一般盖在花满楼身上,花满楼那受周身压抑不住的红莲业火灼烧的抽搐便停止了,她秀眉微展,便带着留恋的微笑停了呼吸。
“姐姐。。。。。”荻花宫的魔女们不论修为,老幼皆是哭成一团,但却无一人过来查看花满楼的遗骸,其中花香彤更哭得连坐都坐不起来,只伏在地上泪涕糊成一团,那还有半分典雅,高贵的元婴期修士模样。伤心到了极致,便只记得嚎哭了,若还存了一分心思能想起自己,那伤心,也不过伤心的有限。
“师傅,魔女元凶伏诛,云曦便想先退下了。”等诸魔女哭得良久,卓云曦似是对她们憎恶,怨毒的目光看的不舒服,蹙着眉回头请示师傅,大仇得报,但她似乎却并没有意想而来的欣喜。
“那好吧,那司马长风,太叔铭,宇文岳,你们三人便先与云曦,先回白帝城去吧!济沧海,你有缘新得了轩辕剑,倒是留下来请众前辈们指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