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你要交给我?”
天色未明,清玄就已经出现在李墨的房间里,也证实了他的猜想。清玄、清霞两人之间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联系!至于方法,有待再查。
李墨一直在床上盘膝打坐,跃下地,“有两样!不过,今天只能先给你其中之一。”说着,他脸色一肃,手里出现一把式样古朴的长剑,“奉云霄门第十二代掌门月旻真人临终之命,传云霄门掌门信物------云霄绝剑,与第十三代弟子清玄。”
清玄静静地站着,很长时间没说话,不过身体微微有些发抖,显然心里甚是激动。李墨也不催促,静静地举着长剑。云霄门眼下这情况,除了必须得面对强敌之外,根本没什么好处,接下云霄绝剑,除了一点点名声外,更多的是责任与压力。
清玄知道自己身上还背负着污名,接过云霄门这个责任,将会面对什么,他心里很清楚。但是,不接么,却是不可能!且不说云霄门中,人才调零,以无人可担重任,就是他自己,也决不允许自己临难退缩。
清玄慢慢地跪倒在地,举起双手……
“弟子清玄,接剑领命!”
李墨将云霄绝剑放在清玄的掌心里,也就意味着,云霄门三千年的道统与传承,数百弟子的衣食住行、生死荣辱,都压在了清玄的肩上。
办成这件事,如同丢下一烫手的山芋,李墨心头卸去老大一个负担,大大地松了口气,转头瞅了眼窗外,清林和清霞的身影一闪而没。
清玄没有在李墨房里多呆,趁着天没亮走了。至于云霄门这帮出走之人下一步的行止,确定前往汉阳与清钺汇合之后再定。李墨素来自在惯了,被清霞管得烦躁不安,趁大家不注意,留书走人,把清霞气得不轻,林萱和罗璇俩则甚是幽怨。
“你这小子,脑子里根本就没有礼法二字。”
躲在城楼之上,瞅着云霄门众人离开云中,轩辕无道笑骂道。李墨翻翻白眼,抓了个果子在身上擦了擦,大大地咬了一口,声音清脆,“嗯!挺甜。你尝尝。”
面对这等没心没肺之举,轩辕无道无言以对,“说说,你留在云中,想干什么?”
“干什么?”
李墨轻轻一弹,果核飞得无影无踪,“我想,云中这里,望月峰势力不大,正好杀掉个把,借你通天教之名震慑一下对方,免得其肆无忌惮,太嚣张,不行么?”
“凭什么?”
轩辕无道轻轻一笑,问得相当实在。插手东昆仑之间的争斗,于通天教而言丝毫无益,他不可能为了与李墨之间存在那么点好感就将整个通天教赌上。
“你帮不帮忙无所谓!”李墨心里有数,毫不在意,一脸无赖相,“我干我的,到时候栽你头上就行。”
“嘿!你倒是挺自信。”轩辕无道当然不信李墨这话是真的,一教之事,开玩笑可以,真做,那就是化友为敌了。
李墨摇摇头,“你错了,我一点都不自信。望月峰楚楚,那是有多远我躲多远!赤崖,我也拿不下。不过,我又没想找他们这等人物的麻烦,拣点软柿子吃咯!这云中城里你人多,透点消息给我啦。”
这要求,轩辕无道没有马上拒绝。李墨也不逼他,跳到城墙墙垛上坐着,四下张望,没想到却在城中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心中一乐,翻身飞下城。
“哈!你慢慢想着,我找事去也。”
令狐崖祖孙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李墨正欲上前,却发现有个家伙在巷口张望了一下,朝远方比划了几个手势。李墨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一个年轻人。这人他曾经在雍州见过,在官道上检查中原镖局镖队的那个,记得这小子还色迷迷地盯着那个岳阳侯家小姐。
那家伙点点头,转身就走。李墨吊在其身后,来到城南一座宅院前。那人规规矩矩地敲门而入,而李墨则是穿墙进入。他对林月所传的匿灵术很有信心,丝毫不担心被望月峰弟子看破。
“何中,那老儿的落脚处可确定了?”
大厅中有人问,那人应了。又有一人迫不及待地跳出,“那还等什么?我们师兄弟几个杀上门,难道还耐那老匹夫不得?”
“大家别急!师妹说过,那老儿修为不俗,我等几人一拥而上,打败他应该没有问题。可城里邙山一脉人手众多,又素来与西昆仑亲近;且南阳小郡王轩辕无道此时也在城中,他与那李墨的关系大家都清楚,身边有不少通天教高手,若是一击不中,动静搞大,我们可会吃亏的。”这人的声音低沉,显得老成持重。
“那怎么办?若是我们不动手,眼睁睁地看着老家伙跑了,师妹知道,怕是不会给我们好果子吃。”一家伙战战兢兢地说道。
看来楚楚这睚眦必报的性格一点都没改!益发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大厅里六七个人同时陷入沉默,过了一会,那个老成持重的家伙开口,“我们先把人盯住喽,他若是出城,我们就动手。若是三日不出……我们就正式致函邙山。随便编个罪名栽那老家伙头上,看看邙山敢不敢不给我望月峰面子!若是真的不给,我们在师尊与师妹那里正好有个交代。”
众人点头应是!按照分配,寻守城门的,轮班监视那巷子的,还有负责外出联络的,各自散去。
李墨对那色迷迷的年轻人最是看不惯,认准了,跟在其身后来到一座妓寮。那家伙轻车熟路,直奔后院,见一男子守在门口,笑问:“卫先生可在?”
“我家主人正在疗伤,王兄稍待。”
那男子与这家伙看起来很熟,直接将其让进院子里。
“王永,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的!”
那个被李墨追得如丧家之犬的卫某人的声音从楼上传出,一名美貌女子推开窗户,那卫某人的上半身露在众人眼里。
李墨身形后靠,缩在角落里,不敢使用遁术,怕灵气波动惊动对方。眼下应该是卫某人真面,匆匆一瞥之间,只觉这人外表看起来三十来岁的样子,唇红齿白,相貌风雅脱俗,脸色有些发白,估计是被碧眼狻猊偷袭所受的伤尚未痊愈。
“卫先生,云霄门中人今日一早出城,往东而行,应该是奔南阳去了。”王永说话时的态度极为恭敬,显然这姓卫的地位很高。
“全部都走了?”
“我在城门处看过,大体都走了!只有……”
“只有谁?清霞么?”
“不是!是那李墨。我未曾在队伍中见其踪影。”
“哦!此次行事不成,是我大意了。王永你回去和赤崖兄说声抱歉,我眼下伤势未愈,这云霄门的事还请他另请高明。”卫某人不想去碰清霞,这女人挡住了盛气而往的楚楚,不好惹!想到李墨,他的声音变得异常阴寒,大有咬碎满口钢牙之势,“我与李墨不共戴天!若是他未曾离城,必然在轩辕无道那里。你找人盯住,待我伤势好转,就去寻他做个了断!”
王永应是,又客气了几句,告辞离开。这次他没有回望月峰的大本营,而是直接去了家客栈。这里应该是他的落脚处,他一进门,就吩咐小二准备酒菜,自己直接进了后进一个小独院。
一进房,王永像变了一个人,口中哼起了小调,换了身华衣,在脸上涂抹了些香粉,在镜子面前顾盼自怜了一番,听到有人敲门,大喜!飞身开门,迎面两道玄光,当即化为石雕一般。
李墨随手一推,将王永攮到房中央,大步而入,示意一人多高的碧眼狻猊想小狗一样安静地守在门后,自顾自往桌子边一坐,“我是谁不用说了吧?你若想活,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否则我让你碎成渣!”
那王永又惊又怕,感觉自己四肢的感觉正迅速消失,化为石头,五脏六腑也为时不远,全身僵直不能动,只有拼命眨眼,以示明白。
李墨点点头,心念一动,碧眼狻猊当即转过头,双目喷出两股玄光。俗话说得好,解铃还需系铃人!这次玄光照在王永的头部,解除了他胸部以上的石化状态。他猛地喘息起来,原本打扮得油头粉面,此时已
经变得狼狈不堪。
“李……李兄请问,小的但有所知,一定不敢有丁点隐瞒。”
李墨笑笑,给自己沏了杯茶,“那个姓卫的是什么人?”
“他叫卫子明,长安人士,乃首阳山永平宫宫主驾鹤真人的弟子。”王永恨不得将卫子明的三围、家住何处等等隐秘都一一报给李墨得知,以求活命,可惜他自己也不知道,无奈何。
哦!看来望月峰蓝无伤与首阳山永平宫宫主驾鹤真人早有勾结。李墨脑海里掠过那日伏杀赵无极的黑衣人的影子,难道那家伙就是驾鹤?可月旻说过,那人乃元婴期的邪修,擅使阴邪之力,能在空中变身为蛟,会使玄阴透心术,且他亲耳听到蓝无伤夫妇称其为闻人先生。
估计不是!
李墨摇摇头,心生感慨:蓝无伤一系的人还真不少啊!儒家所云:得道多助,可……蓝无伤这样的人算是得道么?遍观史书,君子名臣,俱是孤人;大奸大恶,反而党羽众多,嘿!看来这要真信书,还不如无书。
李墨依稀记得,他冒充巴瓦偷袭卫子明,卫子明当时喝骂,提及一个修罗王,不知这修罗王又是什么人?与那修罗盟的天煞修罗又什么关系?亦或者是匈奴修罗魔宫的宫主?事情还真是复杂!他心中感慨,略微有些分神,那王永虽能说话,却动弹不得,不敢多嘴。
“尔等可知赵宗主的下落?”
“不知!”王永很老实,“东西昆仑的人都看到了九霄摄魂兽的尸体,也看到双方交锋之处,并且找到了赵老贼……赵宗主的遗体,可是他的元婴已经脱壳而去,不知所踪。”
哦!这就是修成元婴的好处了。
李墨点点头,心中稍安。只要赵无极没死,蓝无伤头顶就时刻悬着把利刃,不敢肆意妄为。
“为何西昆仑玄天玉虚宫玄一真人对赵宗主遇刺之事不闻不问?”
“非是玄一真人不问!乃是未曾抓到证据,定不了凶手。再说,此次敕勒川会盟,以赵宗主为首的东西昆仑道门拆了太子殿下的台,太子已与我师蓝真人、首阳山永平宫宫主驾鹤真人结盟,又有整个佛门撑腰,西昆仑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再说,西昆仑七脉,也不是铁板一块。玄一真人连西昆仑内部都还没有理清,如何能顾忌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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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眉头一皱!看来赵无极受创失踪,月旻被杀,形势逆转,玄天玉虚宫眼下也处于弱势,玄一虽然修为通神,却也不愿就此破脸决一胜负。
“赤崖和楚楚,现在在哪?”
“赤崖师兄……他已经前往汉阳,追杀清钺;楚楚师姐发现了清玄、清霞的行踪,已经赶回望月峰报信,请……请师尊定夺。”
李墨一听,眉头皱起。难道蓝无伤夫妇要出手了么?眼下云霄门修为最高就是清玄,不过是刚刚跨入成丹期绝尘阶段,又没有什么利害的外援,如何抵挡蓝无伤这等元婴大成的修士?!
“李兄……李兄,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小弟?”王永媚笑着问。
李墨的手指轻轻在桌子上敲着,过了好一会,“你有人要会?”
“是!待会有一女子会来……”王永脸上微笑中那讨好的意思益发浓郁,“此女美艳非凡,小弟一见失魂,李兄待会一看即知。您若是喜欢,小弟立马闪人!哦,不!我这破地方,您乃贵人,如何能受得?那美女,您尽管带走就是。”
李墨有些想笑!这小子明明是怕自己不肯放他离开报信,临时改口,却说得如此婉转,倒真是心思玲珑,可惜!不论如何,他也不可能放任这家伙好好地活过今天。他挤出一副有些作难的脸色,“王兄倒是痛快!心领了。可小弟近来囊中羞涩……”
“无妨!”王永笑得非常灿烂,“小的前几日得了些外快,金币上万,极品晶石数以百计。最珍贵的,是一百余斤寒铁,天蚕锦一匹,本来想做些法宝阵旗,可惜还有些物料没有寻到,所以一直留着,就在怀里的百宝囊中。”
“哦!这怎么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