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前一天拥挤不堪的天河河面此时再次变得浩浩汤汤,水日烟尘里,波光迷离。
李墨从静息中睁开眼,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舱室。舱室很大!长有三十多尺,宽五丈,若是单从这宽度看,就占了整艘船的五、六分之一,可实际上,这艘船想他这样的舱室应该还有五六间,比这个小的,有二十多。这真是一种奇妙的道术!应该和乾坤袋的原理差不多吧。
推开门,来到一层船上大厅。林月已在,四名美丽的侍女正在给她梳洗打扮。李墨只见其秀发娇鬅,双肩赤裸,嫩绿色的纱裙仅仅拢住高耸的胸,两半雪腻,一条润白深邃、勾人心魄的沟……
林月回过头,正好看到李墨直勾勾地瞅着自己胸口,娇啐之后,翻了翻媚眼,却是没躲!任由李墨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流连。
“寒月夫人可在,在下鄞州故人周如玉请见!”
一道清朗的声音传入,林月挥手打发一侍女出门,让对方稍待。
慢悠悠梳洗完,林月转身进了内舱,留下一句话,“小夫君,这里你也算是半个主人,且替妾身招待一下,我去去就来。”
李墨大摇大摆坐到茶几后,这是一位侍女领着两个人掀帘而入。
“是你!”
李墨抬眼一看,为首一个英俊的青衣少年,儒生打扮,不认识!后面是个长相俊俏的光头秃驴,倒是有冤家聚头之意,语下丝毫不客气,“臭秃驴!又来找打不成?”
那俊俏和尚脸色数变,打头的青衣少年急忙挡在两人之间,“在下周如玉,阁下是”
“我姓李!”李墨看了周明玉一眼,从怀里取出张琴,瞟着那俏和尚,“上次听你这讨饭的破碗还能发声,很是意外!今个你不妨听听我这一声。”说着,他摁住一根弦,灵力涌至,挑出一个宫音。
周明玉不觉得咋地,但那和尚听后,五脏内腑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绞过,体内佛力如煮开了的沸水,可劲地扑腾。
阿弥陀佛!
俏和尚单手作揖,呼了声佛号,挡住李墨的音杀。自知落于下风,不甘留下受辱,转身欲走。
“南缘,来了我船上,怎么急着走?”
林月从屏风后转出,清澈滴水的媚目轻轻瞪了李墨一眼,转脸对着俏和尚,巧笑倩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请看在妾身的面子上,且搁在一旁。”
李墨脸一沉,本想起身就走,但看到林月换了身衣服,虽然依旧华丽且富有韵味,但该遮住的地方都遮住了,觉得单从这一点上看,还是挺有面子,没再计较,本想起身坐到一旁,没想林月将周如玉、南缘和尚请入之后,就挨着李墨慢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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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如玉奇怪的瞅了眼两人,忍不住问出口,“不知这位李公子是夫人何许人?修为不错啊。”
李墨翻翻白眼,小爷的修为,也是你这等人有资格议论的?!林月嫣然一笑,,担心惹来紫阳宗望月峰的人,也没详细介绍,而是望着俏和尚,“南缘小师傅,我这位……不知你们二人这是怎么了?今日我权且做个中人……”
“别!我雍阳人,生平最恨秃驴,这个中人,你莫出头自讨没趣。”李墨不等林月说完,直接摆出自己的态度,顺便也小小
地出口胸中郁气,压一压林月的风头。
林月有些着怒!南缘是佛门天台宗天台寺主持湛然的关门弟子,虽然修为一般,但地位很高。她本想周旋一下,免去李墨将来的麻烦,没想这小痞子却丝毫不肯领情。
南缘此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反而态度甚是温和,单手作揖,呼了声佛号,“既然如此,夫人也莫做无用之事!我佛慈悲为本,忍辱为行。这等世间小事,夫人尽管放心,小僧不会放在心上。”
放屁!假模假样。李墨心中腹诽,不过对方既然已经有了这个表示,他也不再继续争锋相对。这时周如玉急忙道出来意,原来他们也是想搭个便船去雍阳。按照他们的说法,各门各派,凡是与朝中世家重臣有所联系的,此次都有弟子随行。尤其是佛门,担心太子到了雍阳,受道门诱惑,这次佛门十三宗,都有高僧大德随行,弟子更是无数。
林月的座船也是艘法船,而且是艘小有名气的法船。这对未能结成金丹的弟子而言,诱惑不小!何况还有位善解人意的美女。不一会,船上又多了几名年轻人,其中还有两个女的,都是出身中原各家修真门派、世家的弟子。
林月来者不拒,一概好好招待,在大厅里谈天说地,一颦一笑,无不透着无穷的惑力,李墨却很快就对这等消磨时光的方式感到厌烦,另外他坐在林月身边,面对无数次探寻的目光,很是不怎么舒服,起身站起,来到船尾,坐在船舷上,望着飘渺迷离的天河。
“公子不喜舱中之事,还是之人?”
不用回头,李墨凭灵识就知,说话的是那位去客栈召他的小婢,“两者都有。”
“哦!……那您想玩点什么?婢子可以相陪。”
李墨侧过头,见那婢子模样俏丽可爱,两汪酒窝里全是清纯与笑,很是养眼!年岁也和自己相当,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婢子自幼孤零,不知父母,无性,大小姐唤我‘千寻’。”
“千寻?这名字好怪。”李墨想了想,懒得打探这些细枝末节,瞅了眼千寻,发现她修为不弱,业已筑基有成。再想想当年雍阳天河边与林月相遇,似乎当时的林月也已经筑基,难道她拼命求取归元丹,只是为了让身边这几位侍女能够筑基不成?
这……未免也太大方过度了!
不!绝对不会仅仅如此。李墨认定,林月如此费尽心机,牺牲了两名深藏在太乙门和云霄门十几年的内线求取归元丹,所谋一定不小,单单十二枚归元丹,一定难以满足其心,这次她如此盛情对待自己,一定有后招在等着自己。
千寻取出一副棋摆好,李墨在云霄门的时候跟清一学过点,但心不在这上面,水平很低!随意下了几十手,感觉场面居然还有模有样,很是奇怪!再看看那娇俏可爱的小丫头千寻,只见她紧锁着眉头,双目炯炯有神,每下一步,都要想好半天。
李墨心中一动,又下了几手无厘头,丝毫不讲章法,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千寻益发入神,绞尽脑汁才肯跟出后手,不时还得抹抹光洁的额头上细密的汗水。
“我输了!”李墨将棋子丢进盒里,千寻顿时一愣,清纯的大眼睛里露出极度的不解,“您……您的局面,似乎不差啊!”
“正因为
不差我才认输!”李墨瞅了千寻一眼,懒洋洋地躺在甲板上,“我自己的棋艺如何,自己有数!你这等千方百计地算计着想让我赢,还不准备让我赢太多,无趣之极!”
“您可真聪明!”千寻笑了笑,既有些羞愧,又显出由衷的敬佩,“我与大小姐的宾客下了不少盘棋,看出的人似乎……”
“打住!”李墨漫不经心地摇着腿,“你休来捧杀我!若是连这个都看不出,又何必浪费精力修仙论道,好吃好喝混个善始善终不是更好?”
千寻这下可真的被镇住了!没想到这个外表痞气十足的小男孩,居然有这等见识与心胸。
此时又来一批人,船终于慢慢脱离码头,溯流而上,青阳小城很快就在视野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公子,大小姐请你进舱。”一名美貌的侍女出来相请,李墨一皱眉,“你们称其为大小姐,可里面的人都称她为夫人,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这艘锦船成名已久,历代主人都被称为‘寒月夫人’!我们姐妹都是自幼侍奉大小姐,到这船上还没几年。”千寻轻声解释。
李墨点点头,走进舱中。一露头,数道目光扫来,除了南缘那有些阴沉刺骨的目光外,尚有几道探寻、惊奇乃至惊喜的……惊喜!他猛地一偏头,看到一风姿翩翩、俊俏无匹的青衣少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惊喜。
咦!这人好生眼熟。
李墨凝神再看,猛地一震!哦!原来是她这个……老妖精。几年没见,外表越来越年轻,童颜雪肤,一身男装,俊俏诱人之极!南缘在她面前,立马黯然失色。
那青衣少年看到李墨嘴角边露出一丝透着邪乎的微笑,知道他认出了自己,笑嘻嘻招招手,“你……过来!”说着,他拍拍身边的塌子,“坐我身边。”
李墨正不想到林月身边凑合,闻言毫不客气地坐到凌叶儿的身边,伸直腿,见其目光望过来,“少跪!蹩足!难看!”
话音未落,凌叶儿的腿已经伸直,口中轻轻嘀咕,“不会啊!这么些年,我这腿一直都是这么直,这么美!你好好看看,是也不是?”
李墨瞥了一眼,直倒确实不假!不过穿着男装,如何能看得出美在哪里,敷衍道:“是!确实很美。”
“真的?”凌叶儿眼神里满是期盼,见他重重地点点头,顿时笑面如花,“算你小子有点见识。”说着,替李墨倒了杯茶,拿起个果子剥起皮,一脸关心,“这几年,好么?”
“还可以!”李墨一饮而尽,记忆如历久常新的画卷,胸中再次燃起对蓝无伤的愤怒。
“我师傅说了,若是你愿意去我们太乙门,她老人家可以破例收你为弟子。她可是没有男弟子的哟!”
“好啊!等我考虑、考虑,亦或者哪天走投无路,再找你商量。”李墨接着敷衍,凌叶儿却很喜欢他这种态度,亲昵地将果子直接塞他嘴里。
正儿八经李墨若是就此同意,凌叶儿心中反而不喜!觉得当年那个在一干前辈和蓝无伤巨大的威压面前侃侃而言、丝毫无惧的男孩已然变了质!她,就喜欢那股子难以形容的风骨,令人倾心。
(我回来了,更新恢复,星期天晚上十二点后补更一章以示歉意!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