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玄子以不屑的眼神瞥了扈力钦一眼,又是低首扫了眼那把在神州毫无名声且是普通材质的‘宿铁刀’,眼眸透着轻蔑之色,冷冷笑道:“小伙子,你当你手上拿得是‘琅琊仙刀’吗?何敢与‘梵姝仙剑’并肩一战,真是自寻死路,自找羞辱。”
扈力钦一点都不受其冷嘲热讽的影响,摇头道:“你错了,刀之威,不再于何刀,而是在心。”说着他缓缓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正色道:“我有信心自己可以使出霸道的一刀,哪怕手中的刀只是废铜烂铁。”
“霸道的一刀!”
舒晴玉唇嚅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或者是扈力钦的一句话轻轻撩起她沉闷平静许久的心弦,她心中默念了几句,脑海闪过一个曾经掩埋在自己心里有着深深质疑与浅浅震撼的画面。
“不过是你自己不放过自己,那我只能用霸道的一掌让你臣服。”
一个黑夜无人的街角,一个素灰少年一念之间放弃杀念,放下威猛的掌力,放下那霸道的刀势,淡然若定地说。
不知何时,舒晴向前迈出一步,不是超过扈力钦的一大步,而是小小的一步,与扈力钦齐肩站立的一步,一向孤傲、冷艳的舒晴还是第一次领情,第一次接受助战,她嘴角欣然轻轻咧着小小的弧度,似笑非笑的容颜上,除了清冷,又多了一抹别样的激赏之色。
五玄子已然早已不耐烦,两袖鼓胀而起,金芒随着他双掌往外一推,涣散的金色光芒在双掌掌心凝成一团阴阳太极金圈,金圈倏然转动,分射出千丝万缕的光飙,舒晴与扈力钦毫不惧怕,两人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后,各持刀剑,抵挡来势凶猛且激荡乱射的光飙。
宿铁刀刀光大盛,扈力钦全力以赴,使出「失魂刀决」,一记幽冥之声响起,他持刀斜劈,断喝之下,刀身染上了一抹血黑光澜,呼哧而出的多少抹血魂,这霸道的刀决,恍如捣乱过地府,因而无论中砍,斜劈,横削,激荡而出的刀光在半空中凝成几十道血魂,纠缠而上的血魂不但张开血口吞噬扑面而来的光飙,且徐徐逼近,如狗皮膏药般粘附在那阴阳太极金圈上。
五玄子孜然一笑,双指凝铸出两抹光澜注入阴阳太极金圈之中,而这阴阳太极金圈彷佛被打了一剂猪血之后,威力益盛,极速旋转起来,尽数碾碎粘附在表面的血魂,好个以霸道之轮转撵霸道血魂的气势。
扈力钦以‘宿铁刀’锵然一
挥,血黑刀光大盛,刀光与迎面而来的光飙相互抵消殆尽,他继续挥舞刀身,刀尖毫无阻挡插向阴阳太极金圈中央,被这阴阳太极金圈放射而出的庞大灵力牵引住,无法动弹和左右宿铁刀。
忽然五玄子趁着这空档,单掌呼出一记狂澜,赫然是「北斗归阳掌」的掌风。
那缕狂澜如一卷狭长翻卷呈旋螺状的绳墨,直逼向扈力钦,紫色光波彷佛惊涛拍案的潮水,重重地斩断了这缕狂澜,那清冷的女子继而挥动手中神兵之器梵姝,梵姝如抽丝剥茧以紫色光辉刺穿阴阳太极金圈。
“阿啰跛者娜!”
舒晴陡转剑柄,换了攻势,口中诵咒,古老的五字真言响起。
白衣如雪,她手中梵姝向天一指,紫色光澜彷佛撕开了黑幕,天空惨然变色,一道金色光柱破云而下,直泻向这清冷女子所站的方位,她身子轻轻浮在半空之中,双脚踏着一个飚射出金色光波的佛家法印“卍”,恍然凝成一朵青莲,祥和的金光罩在这美丽女子身上,宛如她就是天上甫降临人间的美丽仙女。
不!脚踏青莲,右手大拇指、食指、小指均竖立,俨然成了庄严肃穆的救世观音菩萨。
“这莫非是「文殊慧剑诀」和「小月尘心梵音功」最下阶吗?”
五玄子愕然望着这不可思议的画面,他猛一咬牙,下定必死的决心,念起道家法决,双掌注入十成道力,在头顶形成沛然莫御的庞大阴阳太极图作为光盾,用来抵挡来势汹汹的‘卍’字剑诀。
彷佛间,这场惊天动地的决斗,却俨然演化为声势浩大的佛道两派在修为上的战斗,到底哪一派的修为造诣更受一筹,或许结局不是所想所希望的,但是这位禅宗的新一代的年轻女俊彦的代表,是用心用尽全力,打出最美的一式,「文殊慧剑诀」。
这是曾经让梵音宫的创宫祖师婆婆最为骄傲的绝学,也是她能够以一介女流让梵音宫成为与逍遥门并驾齐驱的第一禅宗大派,而此刻酣畅淋漓的诠释这门绝学的是年轻的舒晴。
舒晴依旧脚踏青莲浮于半空,心神合一的她,以梵姝之剑向前倾力画出一个绽放无限金芒的‘卍’。
“轰”
那个充满神圣庄严、焕发着祥和的金光的佛门法印‘卍’如金色云岚重重击拍着五玄子顶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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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太极图,而五玄子双掌顶着头顶上的阴阳太极图,不停输送着涌动的真元。
“咄”
五玄子口中迸射出一个耀眼金色光辉的光球,他竟然不惜祭出真元与舒晴血拼,眼看这光球融入了这阴阳太极图上,瞬息间阴阳太极图又是扩大了数倍,与‘卍’光印。
两股力量相互冲击、相互挤压之下,顺着两边形成两股强大的冲击波,那两股冲击波如雄鹰的一对翅膀,顺着两边的方向,摧枯拉朽地横切两边的山峰,接连两声惊天动地轰然巨响,离山腰有万丈远的两边崖壁,轰然碎裂的巨石滚滚而下,可见着两股冲击波的波及面有多广。
同时,那两股冲击波将舒晴与五玄子死死圈在里面,即使是一旁的扈力钦也被隔绝在外面,无法入内,扈力钦急然之下,缓缓转身,横抱起依旧昏睡不醒的杜蔓,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目光望向那个清冷的女子,只见她保持着捻指的庄严姿势,以全身的灵力与之抵抗,香汗早已濡湿了她如墨的黑发发丝,她脸色早已惨白,显露出力竭之色。
“啊!”
一声闷喝,两股力量砰然幻灭,她被那撤退的冲击波重伤了五脏六腑,引起血气翻卷激荡,樱口喷出一支殷红的血箭,她毕竟太年轻了,输是必然的结果,但是眸子里毅然闪烁永不言败的孤傲之色。
她轻轻蹲在地上,嘴里默念着「梵音念」,周身浮起一抹淡淡金色祥和光辉,气色似乎调整了许多。
五玄子则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嘴角逸着盈盈轻浮的笑意,他轻迈步子,缓缓朝舒晴逼近,刹那间一抹身影挡在了舒晴的身前,一把泛着嗜杀之气的‘宿铁刀’死死地握在身上。
他一袭素灰衣衫,单臂扛着一个娇小的身躯,这身躯自然是依旧沉睡不醒的杜蔓,而那个身影正是桀骜凛然的扈力钦。
“小子,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吗?多管闲事是要付出代价。”五玄子发出冷冷的笑意,颇不耐烦地翻了翻白眼,语气微愠色道。
扈力钦却是沉默不语,亦徐徐退后,直到退到舒晴身旁,舒晴缓缓起身,紧握依旧泛着优雅淡紫色清辉的梵姝,灵敏聪慧的她似乎察觉了什么。
对!是扈力钦的姿势,他不再横抱着杜蔓的娇躯,而是扛在肩头,得以空出一双手来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