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推力致使唐柯纵身向后外翻,猎猎火花离开金属交织出火焰光弧,还未来得及欣赏,这个时候狄印衣袂猎猎而动,他化掌成拳,拳面青光大盛,向着唐柯小腹凿去。
唐柯好歹是逍遥门弟子,早已察觉异动,他掌心瞬息凝起可怖黑气,将凛冽且恶毒的掌风去迎上狄印的拳面。
那掌风如贪婪的毒蛇,吐着蛇信子黏附在狄印拳面,毒气瞬息渗透狄印拳面上暴露的青筋,狄印大觉不好,知其这一掌是七杀毒掌,他便匆匆撤回拳头,但整个身子却被掌风与自己的拳劲反弹倒地。
还未等他一口血喷出,左右四名皮甲军士抡起铁锤朝他凿去,幸而狄印机敏,忍着手心的毒性与痛楚,在地上飞快地打了两个滚,索性避过一劫。
四名皮甲军士的铁锤凿的土地凹陷下去,却也扑了一个空,他们在发愣之际,才恍然惊觉狄印滚到四人身后,并且借着臂打土地之力弹飞而起,双脚凌空一张,狠狠往前一扫,四名皮甲军士的头颅受猛烈外力而一股脑地撞击在一起,脑浆飞洒,当场倒地。
狄印屈腿一跪,一口毒血再也憋不住从他口中喷了出来,他极速封住手臂臂弯上的穴位,以防止毒气从拳面向全身蔓延。
而此时,三千九百人包围着七人,这七人中除了狄印以外,就是乌蒙部的玛纳赤大鬼王和他身边的五名乌蒙部的战士们,他们浑身浴血、伤痕累累,却顽强不屈地握着手中的长刀。
地上躺满敌人与自己战友的尸首,他们没有时间悲痛,因为敌人还虎视眈眈地环视着他们。即便是实力悬殊,他们的眼底仍然燃烧着灼灼火焰,那是战魂的意志。
玛纳赤扯下环在腰间的长衫,依靠牙齿与手臂的力量粗糙地包扎着左胸的刀伤,两三名伺机而动的皮甲军见玛纳赤在包扎伤口之际,抡锤击打向他的两肋。
洞察到的他一手将一名皮甲军战士脖颈卡在腋窝,一手抡起大刀凌冽地斩下另外两名皮甲军战士的胳膊。
如此的勇猛,让皮甲军军士们不敢欺近,而是对另外五名的乌蒙部战士开刀,五名战士早已身负重伤,一个由于失血过多、动作迟缓而趔趄倒地,结果被七八名皮甲军军士用长枪捅破了胸膛,而另一名乌蒙战士双手持短刀在砍杀六名皮甲军之时,因为负背受敌,背部被两名皮甲军军士用长剑刺穿,轰然倒地时,他的双目难以瞑目瞪如铜铃,口中咕哝着:“乌蛮战士永不将后背留给敌人。”
这是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乌蛮三十七部勇士们的后裔,他们眼中除了对生的渴望,还有对战的执着。
“除了他其他全部给我杀了。”唐柯面无表情地指了指狄印,嘴角浮起一丝不耐烦之色,冷冷地下令道:“斩一人首级者升军阶三级,赏百金。”
这一指令倒是激起了三千多名皮甲军战魂,他们纷纷大喝一声,集体剿杀余下乌蒙部的三名战士们,乌蒙部战士三人何其团结,三人背贴着背,在连砍八名皮甲军军士后,被无情的刀枪捅成三人为一体的血窟窿,鲜血止不住流淌,三人包团支撑身体,尸身毅然不倒。
玛纳赤骁勇善战,支撑许久,斩杀皮甲军士十余名,却也不敌暗枪,他小腹被一名皮甲军军士用长枪扎中,忍痛怒喝的他,紧紧握着长枪枪头,奋力往前冲,将那皮甲军军士抵亚在石柱上,碾压的血肉模糊,四周八名左右皮甲军朝着他后背空门砍去,他扭断长枪枪头,身子作势后仰,长刀往后横扫,四名皮甲军当成毙命。
这时另外四名皮甲军军士分别从左右两边持剑劈砍来,玛纳赤左手重拳一击,击倒了一名皮甲军军士,却被另一名皮甲军割伤了手臂,另一侧的两名皮甲军军士朝他侧面腹部横削过去,幸而狄印突然纵身一跃,斧光一荡,那两名皮甲军军士还未得逞,已经倒下。
“小心,狄兄弟。”
狄印中了毒掌不宜举动过快,这一下加速了毒性的蔓延,在他微皱眉头恍惚迟疑之际,却没有察觉到有八名皮甲军将长枪送刺而来,幸而玛纳赤整个身躯挡住他的后背,他一边提醒狄印小心,一边用自己的行动去护住狄印。
一口火热粘稠的血液顺着狄印的肩头往下流淌,那是玛纳赤挡在狄印身后,将头倚在狄印肩头吐出的浓血。
“玛纳赤大鬼王”狄印悲怮大喝,他隐隐感觉身后那具身体开始将重心压在自己背后,开始颤抖,随后渐渐僵硬下去。
狄印双臂外屈,臂劲溢出。拳锋间爆射出蓝色光澜,四周围拱准备将他拿下的皮甲军军士死伤十多名,其余人皆不敢贸然上前,因为此刻的狄印俨然是一头盛怒下的狮子。
只见狄印缓缓将玛纳赤尸身平方在地面,单膝跪在地上,向着救他性命的恩人阖目默哀,仿佛将所有皮甲军都不放在眼底。
唐柯慢慢走到皮甲军包围圈的最前头,冷笑道:“呵呵,你束手就擒吧,看在葛胤的面上,本公子可以暂留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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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印闻言陡然睁开虎目,虎目怒视着唐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狄印发出令人寒颤地沙哑嘲讽笑声:“哈哈,休想用我去威胁我兄弟。”
声音刚落下,只见狄印单指凝起,默念口诀,周身卷起如刀风劲,一瞬间狄印如一卷旋风般将挡在他周边去路的皮甲军军士荡开,那卷旋风瞬间融入到无尽的黑夜里。
“他竟然会「风遁术」”
又过了二十四个时辰。
唐柯发现葛胤等人是故意拖延时间,他让余下的芏教弟子去寻找杨义贞,告诉他不要在追赶段廉礼,应该回到石城郡,直接攻城。
而他自己带领着三千多名皮甲军继续追击葛胤等人,彻夜行走在一段狭长的地缝,曲径通幽、高深莫测的地缝两边是陡峭的崖壁,崖壁潮湿、长满含着露水的野草。
一位副统领作揖道:“这是通往东川郡的捷径,就算他们不往这边走,也要绕远路,到时候我们在前面与驰援的一万皮甲军汇合即可。”
唐柯昂起自信的头颅,漠然道:“
就算没有那一万人,我也会拿下他们。”说罢,他涉水踩在浅滩上,双腿处发出“吱吱”地划水声。
突然头顶上原本漆黑一片且狭长的夜空倾泻而下莫名的火光,那火光像衔着火焰的箭筒朝着他们射来。
一瞬间原本漆黑一片的狭长地缝瞬间明亮起来,那如大雨倾盆般地箭雨毫无预兆地降下,三千多名皮甲军来不及拿出盾牌挡格,有许多士兵被那箭雨射中。
那体格壮实的副统帅与皮甲军军士有多年感情,见兄弟们受难,忍不住大喝提醒道:“快,有敌军,大家做好防护。”
唐柯是临危受命的统帅,虽然对皮甲军没有多少情谊,但是也不想让自己的部队损失太过惨烈,不然也不好复命,他以壁虎游墙的敏捷身姿跃到山崖之间,双腿劈开架在其中,双掌迅速运起十层的「上善九道」灵力,幻出无限扩大的八卦乾坤,挡住了一重又一重箭雨。
眼看着皮甲军士兵因受到敌军重创之下还拿去盾牌挡住箭雨的时候,唐柯又下了一道军令:“你们分为十组依次攀附这藤条,上去将敌军灭之。”
原来是唐柯发现了崖壁上垂挂着藤条,心生一计,连忙下令让皮甲军军士依次持盾挡格一边借藤条攀登上顶,而他自己不断用灵力抵抗箭雨侵袭以护卫攀登的士兵可以安然登顶。
“轰隆轰隆”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响起,原来在这个时候一团团火球被抛了下来,有的在半空中炸裂,有的直接砸在盾牌上爆裂,铁皮碎片、爆炸产生的烟雾瞬间弥漫整个地缝空间。
这些火球哪里是盾牌能抵挡住的,只要一着地就引爆,偌大的地缝传来阵阵哭嚎惨叫,皮甲军被火球弄得溃不成军,几乎是被炸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有些攀爬在藤条上的皮甲军军士倒是幸免于难,但此时藤条顶部被砍断,导致攀在崖壁上的藤条被连根离体,摇摇欲坠,加上这些皮甲军依附在藤条上的重量,反而加剧了他们自由落体的速度。
一个个皮甲军军士像叠罗汉似得堆积如山,摔得脚断手断也无法估算,就在这个时候崖顶发起第二轮的突袭,火球再次被抛下,轰鸣声此起彼伏。
狭长的地缝已然成为了一片葬身三千多名皮甲军的火海,无一人可幸免。
半晌,夜空被霞光拉开了黑幕,露出了一抹明亮的色彩。
原来地缝之上是高山草甸,长满翠绿的绿草,地势极为平缓。
葛胤等人就驻扎在这一片草甸上。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三千多名敌军将士终究因我而死。”
身着软甲的葛胤孑然站在崖边,向下眺望一眼,见崖下地缝尸横遍野、青烟袅袅的情景,他心中莫名生出自责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