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牢山,双峰峡谷,佳木繁阴,潭池密布。
溪水潺潺有声且清澈见底,葛胤与段莘蓉紧赶慢跑花了两个时辰,仍旧在这峡谷之中迂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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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为何没有追来?”段莘蓉心生疑惑,不禁问道。
葛胤饶是淡定自若,神情镇定,敛容道:“我们来天鹰巢是为了救人,想必他们是知道,只是不想我们带着一群人罢了。”说着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天鹰巢所处位置不容易寻找,听阿弘说是在峡谷深处,靠近纳楼部的方位,到时候我们把人救出来,只要往纳楼部跑就行,到时候余登大哥和阿弘会来接应我们。”
“啊”
段莘蓉突然失足踩到流溪之中,慌张惊呼了一声,这时溪边草丛里跳出一群棕褐色的蟾蜍向着葛胤二人扑来。
四年前曾目睹过「八门五毒灵符阵」的葛胤骇然道:“八门五毒灵符阵中的蟾蜍毒阵,果然是因势而生的阵法。”
此话一落,溪边树冠上也跳下二十来只体型中等的暗绿色蟾蜍,它们下巴处长着一个大大的肉瘤,铜铃打啊的眼珠子紧紧盯着葛胤二人。
蟾蜍们张口吐出一丝丝脓流状的毒液,这毒液极具腐蚀性,在散射之间无意滴落的湿润土壤或花草都化成一堆焦土。
葛胤五指虚弹,指尖黄蓝剑气连续飙飞射出,消弭周遭扑来的成群结队蟾蜍,另一只手化掌虚空抡转,体内多种强大灵力糅合在一起,灵力光剑在当空凝成一朵光苞,光苞向着左右开出两缕带尾的光瓣,垂拱而下,环着葛胤与段莘蓉周身形成一道百邪难侵的光罩。
“剑运天横。”
葛胤当下大喝一声,他翻转剑柄,单手运势而起,一记「剑尊剑气」的顶级招式-第十一式竟被这个年纪轻轻的青年不费吹飞之力地使出。
此时这个海蓝青年通体黄蓝之光大绽,十二条经脉被灌入了黄蓝光路,通体印现,十二道剑气依次顺着他十指指缝鱼贯而出,凌空而出的这十二道剑气如排山倒海般扫荡激射,周遭高大的树冠皆被削成秃顶,纷飞踏来的蟾蜍连同吐出的毒液齐齐被碾碎成齑粉。
阴森的天鹰巢内,一面光墙中也同时倒映着如斯画面。
“不可能,我父亲花了八十年的时光千辛万苦地练到「剑尊剑气」的第十一式「剑运天横」,这木讷小子今年才二十出头,怎么可能就轻而易举地学会了第十一式,还是自己顿悟,怎么可能?”
光墙正对面有一位坐在特制的轮椅上的中年男子,他目瞪如铃,眼底竟是匪夷之色,兀自摇首否然地说。
身旁立着的一位被血黑之衣通体包裹着的面具男子,神色淡定,冷冽的眼神如平静的湖水未起波澜,敛容道:“雁裘兄,这葛胤即便是天纵奇才那又如何,还不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如若使用的好,还是一把杀人利器。”
坐在轮椅上的萧雁裘怔怔盯着画面里的葛胤出了神,匪夷的眼神转之为狠戾之色,他谶然道:“对,确实是一把护我登上剑尊门门主宝座的利剑。”说罢朝身旁的面具男子作揖,噙笑道:“还请炎易师弟好生雕琢一二。”
炎易讳莫如深地发出一声笑意,道:“不急不急,这只是五毒的第一关,唐某会让他知道我天鹰巢不是轻而易举就能随意进入的。”
正当光墙画面前的人在谋算之际,葛胤已经用剑气扫荡了成千上百且源源不断的蟾蜍,他微露疲倦之色,缓缓喘着粗气,思忖着如何破解这一阵法时。
忽然,他心下一咯噔,想到了什么似得,附耳对段莘蓉说了一句话后,腾空跃起,离开剑罩的保护圈外,他自信一笑道:“考澜靠你了。”
段莘蓉闻言颇为默契地将身上的一带装满米粒的米袋口扯开,向着林间方向用力抛洒。
漫天米粒,随着葛胤双掌掌心如涓涓细流钻出的「大智菩提璎珞藏」禅宗灵力,灵力在葛胤的翻转下,凝成气流,气流迂回着金色卐字佛印,推动着米粒打穿林间的一根根绿油油的竹子,竹子洞穿之后发现奇特的变化,竹洞内竟然飘散出紫黑色的粉末。
四周风向轻易受着葛胤摆布,紫黑色粉末也被吹落到成千三百只的蟾蜍身上,
这时葛胤右手执剑,左手幻出一道黄蓝剑气,剑气与洊雷剑相抵,电光火石闪烁着呛呛剑花。
剑花之火与紫黑色粉末在空中相遇时,发生了化合反应,火势连绵燃烧,原本唐柯想用考澜下毒的计策,没有想到却被葛胤用来破了蟾蜍之阵。
蟾蜍遇火又与遇毒,哪里能存活,即便是源源不断幻出来的蟾蜍也不及这攻势的猛烈。
葛胤与段莘蓉趁着这个时机溯溪而下。
两人小心翼翼地行走在溪边,溪水由窄变宽,由缓慢变得湍急,原来溪水流到了溪滩的尽头后急速下垂,形成巨大的流瀑白练。
葛胤屏息以待,紧握段莘蓉的秀掌,向着她微一颔首,仿佛对她传递莫大的勇气,段莘蓉温柔一笑,两人双双跳下那落差极大的千尺飞流中。
银白瀑布色体冰肌,如珠帘银铃,似彩练垂空,流光四溢,将未免被冲散而紧紧相拥的两名青年男女推向无尽水潭深渊。
扶摇而下的青年男女紧紧相拥,双目紧闭,仿佛已经不在乎下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一张露着锋利又光滑兽牙的血盆大口猛得从最底下的水潭跳出而扑咬上来,葛胤悚然察觉异样,立即将洊雷剑没过飞流瀑布插入峭壁内。
葛胤一手紧抓剑柄,一手紧紧揽着段莘蓉腰部,两人停止下坠之势,悬挂在飞瀑中间,得以免受潭中猛禽突袭。
飞瀑之下竟然有十几头鳄鱼,这些鳄鱼的背上长满深绿色的坚硬甲壳,粗长如辫的尾巴,长在头部两侧鼓鼓的眼睛一直盯着葛胤二人,似乎在等待他们什么时候掉下来,成为自己的盘中餐。
“这是土龙”
段莘蓉紧紧抓着葛胤的手臂不松开,她咽了一口唾沫,为了不让葛胤担心,她强装镇定,正色道。
葛胤心知段莘蓉虽柔弱却果敢,即便是遇到这么凶猛的禽类,难掩惧怕之色,他可以感受到段莘蓉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掌心传来的那一股子寒颤,他将环着段莘蓉腰部的手臂更紧了一些,柔声道:“蓉儿,别怕,有我在。”
许是这温柔却又带着一股子莫名力量的话语驱散段莘蓉的惧色,带来一丝丝春风沐浴的暖意。
潜伏在水潭深处的鳄鱼发现了猎物,皆不约而同地冒出脑袋
,可是见葛胤与段莘蓉两人迟迟不下来,鳄鱼有一些浮躁,开始在潭水里来回翻转,甚至于向上攀跃,激起了层层水浪,恨不得将葛胤两人扯下来。
半晌,此番僵持之下,葛胤体力渐乏,而且洊雷剑剑体承受重量过重而大幅度弯曲,剑尖所扎入的峭壁也渐渐往下溜滑,石与剑摩擦出四射的火花。
这也意味着洊雷剑不堪重负,支撑不了葛胤二人令其不断坠落。
眼看着两人即将落入鳄鱼兽口时,葛胤情急之下纵身踩点光滑的峭壁,想借力弹到潭水岸边的树冠上,却因为自己搂着段莘蓉,两人体重加起来影响了轻功的发挥,加之峭壁湿滑导致借力效果大打折扣。
但是,在凌空之际,葛胤掌心内聚浑厚且祥和的禅宗灵力抵在段莘蓉腰眼处,用灵力将她送到岸边安全的树冠之上。
“啊”
“葛胤哥哥”
一声惨叫和一声疾呼同时响起,鲜血瞬间染红鳄鱼潭水,葛胤的身子倒立,右臂却因为方才逃遁慢了一步而被鳄鱼咬在口中,令其不得随意动弹。
索性的是葛胤只身一人倒是可以轻易施展轻功,身轻如燕倒立临空,唯独一只右臂被紧咬在兽口之中,血涌不断,可见右臂伤势何其严重。
葛胤强忍住疼痛,微笑示意段莘蓉,让其不必担心,咬牙镇定道:“土龙越是咬着自己,我越不能挣扎,因为越是挣扎,它就会咬住更多地方,所以唯有断臂重生。”说罢,当机立断的海蓝青年竟然挥剑砍断右臂,趁机飞到岸边。
段莘蓉见此血腥场面,甚为心疼葛胤,紧抓树冠,早已泪目,凝噎道:“葛胤哥哥”
葛胤痛得几乎面目扭曲,冷汗淋漓的他支剑跪地,封住肩口断臂处几个穴位,让血流暂时止住,但是这断臂撕裂之痛彻骨而来,让他瞬间脸色苍白。
一群贪得不厌的鳄鱼嗅着血腥味朝着岸边爬来,身受重伤的葛胤此刻是危机四伏,他凛然不惧,沉着冷静地内运起两颗黄蓝乾坤石护住心脉,减轻伤痛。
他细细观察周遭从水潭里爬出水潭的那十六只鳄鱼,想到了临行前一位叫鲜弘的少年曾指点过他如何破解八门五毒灵符阵之言:“要记住,八门五毒灵符阵是玄门中精巧之阵,而天鹰巢的灵符阵更是玄妙之极,绝对是阵中有阵,奇门遁甲以次序相列八门与八宫同位:一休、二生、三伤、四杜、五景、六死、七惊、八开。若是阵法之兽多时,不能以方位找出生门,而应该算时辰,按照你当时的时辰,按天干地支术数术数算出数号,数号所对的九宫八卦之位灭之,阵则破。”
“葛胤哥哥,此时是卯时三刻。”段莘蓉压抑住悲伤担忧之色,冷静沉着地说出此时的时辰。
素来机敏聪慧的葛胤凝神思索,恍然道:“是巽位杜门,西北为开,对冲东南则为杜。”
“雷厉乘刚决,震来厉,乘刚也。”
葛胤口中默念剑诀,左掌掌心蓄着黄蓝光丸,他向天外翻,抹开朝天一扬,天空瞬间风云变色,云间登时撕开一条裂缝,滚雷巨响,倏忽间,一道闪电落下,准确无误的劈中东南方位的两只鳄鱼,鳄鱼承受不了这雷霆一击,化为一团焦烟。
岸上其它的鳄鱼见状悚然面面相觑,仿佛被吓破了鱼胆似得,全部缩回水潭里去,饶是不知鳄鱼阵被迫导致。